文五行(文五行属性是什么)

趾高气扬 2023-06-15 04:29:59 网友投稿

如何判断汉字的五行属性

很多人在起名字的时候,他都会根据自己四柱八字,五行属性的旺衰,和缺与失来找到适配于自己的最合适的字,那么既然你要找到五行跟自己适合的字,那么你就必须了解我们每一个字的五行属性,他是属金、属木、、属土、还是属水,所以这点一定要了解。

在了解每一个字的五行属性以前,我们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文字,文与字的区别。

文跟字是不一样的,文是文,字是字,那么它们的区别在于哪里呢?

第一,文是象形字,它是独体字,是不可再分割的,如果你把它再分割,它就变成笔画了。

比如说人字,一撇一捺,那属于文,如果你再把它分割,那就变成一撇一捺,那就变成笔画了,大家也可以看看文字怎么写。一点一横一叉,一横表示什么?表示天,上面这一点表示象征最后的结果,而下面这个叉叉

其实就是我们易经里的爻。

在古代,大家比较迷信,所以说经常在我们的器物里面,或者龟壳上刻上一些符号,来对未来的事物进行一种预判、预测,这就形成了后面的爻。

文具有这个特性,你再看一下这个“文”字,是不是中间比较大,其实它有在古代纹身的意思,现在纹身大家也很熟悉,但是会把社会上那些小流氓、小混混、不好的人联想在一起,其实在古代不是这样子的哈。几乎每一个部落,特别是现在少数民族也好,以前的部落也好,他们是有图腾的,经常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会纹上不同的花纹以表示对图腾的一种崇敬也好、崇拜也好,他是经常纹身的,所以说这文的含义,它是不能拆的、独体的,它是字一发明的最早的一种象形,表示某一种事物的状态。

而字它是不一样的,字它是组合的,是可以分解的,一般由一个形旁和一个声旁来组成,形旁表示他的特性意义,而声旁表示他的读音,所以说,我们经常说,说文解字,或者说识文断字,文只能说拿来说他什么东西,而字可以解,可以拆解也好,分解也好,它是可以解的。“字”你看它最早的含义是什么?上面一个宝盖头,表示什么,表示家,而下面的子呢,表示孩子,所以字最早就表现为在家里生孩子,这个意思,所以大家看,比如说我们森林的林,它就由两个木字组成,从来的从表示一个人跟在另外一个人的身后,就表示两个人,而众是由三个人组成,表示人数比较多的意思,所以说字是可以拆的,是可以分解的。

那么如何去判断一个文或字的五行属性呢?

第一点,判断一个文字的五行属性,首先抓住文,从文入手,为什么?因为文它是独体的,象形的,它代表了这个字,代表了这个符号的蕞早的意义,它最能够代表这个符号的真实含义,所以说,我们首先从文入手最能够看出,我们这个符号,跟我们五行的相匹配关系。比如说,金木水火土,五个字很简单,它的五行属性就是金木水火土,那比如说,东南西北中,他的五行属性也很简单,木代表东,那东就属木;火代表南,属火;西方代表金,所以西就属金;北属水,中属土。

所以说,从这些象形文字,这些文的符号,我们就很容易推出这些文字的五行属性。

那有些不能这样看怎么办?

这就进入了第二点,看汉字的偏旁部首,即依据我们字的偏旁部首,来确定我们这个字的五行属性,比如说,土字旁的字,土地的地呀,乾坤的坤呀,平坦的坦呀,等等.我们就把他们归纳为土。又比如,有草字头,木字旁的,这些字我们五行归类把它归类成木;比如说,森林、草木这就比较好认了,那再比如带玉字旁的、金字旁的,我们五行把它归类为金;带火字的、带日字的,我们把它归类为火;带三点水、四点水、有水字旁的,我们把它归类为水;这个方法主要是用于我们的字有明显的偏旁、部首构造的。

那对于有一些,他这种偏旁部首构造不是很明显的,那我们就可以采取第三种方式。

第三种方式是什么?

就从字意来界定,然后这个字的五行属性、从字的本身意义就是根据字本身表达的事物、状态趋势跟五行基本属性的匹配,来确定这个字的五行属性,这也很容易判断;比如说生、发。字的含义跟五行相匹配是什么?归类为木。

比如说几个比较有意思的字,忐忑不安,忐忑两个字那怎么归类呢?如果说按照动作归类,忐是往上的,忑是往下的,所以说忐忑不安那我们就把忐归类为火,忑归类为水,为什么这样归类呢?因为忐它是往上蹦,心往上蹦,忑他的心往下沉,根据他的运动趋势与规律,我们就说忐忑一上一下,往上、往下来确定他的五行属性。

有一个大家一定要记住,就是说我们的五行,金木水火土,不是代表五种事物,它是表示五种的运动规律和发展趋势。

比如说,木他是表示什么?表示散发,长出来;火呢,表示往上冲,长起来;而金呢,往里面收敛,是收进来;而水呢,是往下沉,陷进去;而土它是中和化育;所以它是不一样的,大家一定要记住这种规律。

这是从字的含义来确定我们所碰到的字的五行属性。

第四,看字的笔画数,其实就是文字的数理五行,根据你比这个字是几画,来对应我们先天八卦里的五行属性,我建议这一点大家是少用,如果我们以上第一点、第二点、第三点都无法解决的时候,没办法你可以用这一点。

为什么?因为它产生悖论;比如说“土”这个字那毫无疑问,他五行就属土啊,但是你按笔画来,他是三画,三是属什么?,天三生木,他就变木了,所以他会产生矛盾,所以说对于我们认定字的五行属性,我们一定要综合考虑,从我们前面三点到最后没办法了再用笔画。

所以说,如果要起一个很好的名字,大家一定要先认清楚这个字的五行属性。

浩缘小小说:茅 店 月

茅 店 月安徽/邢淮北

“小大姐去哪俺去哪,我砍草来你掐花,和团泥巴五彩霞。伸手堵住天窟窿,又在银河打个坝;砍断鳌足立四方,包管屋不漏来天不塌。牛郎织女俺认得,那是你两鬓插的花。”——引自花鼓灯歌

原本我要做东,给赵总两口子送行,楚科长给赵总打电话,晚上到茅店吃土菜,明天一早起来,带几只散养土鸡,赶得上回蕉城老家祭灶。我知道楚科长场面大,喝酒怕不自在,推辞说和年轻人扯不到一块。赵总说,我们比你还大几岁,轮不到你卖老;要想欢,老少掺。

那天,在“雁湖厅”仿木梁柱、苇椽子茅草屋顶,青砖勾缝,水磨卵石地面。瓷砖灶台中间,一口马铁老锅正冒着热气;东墙氤氲着夕阳,屋里暖烘烘的,香气弥漫。这里点灯、烧灶、取暖、热水,都用沼气,是当地绿色循环经济的一张名片。谁要说节能,楚科长不干,炒腊肉不放盐,头先长了;办这个绿色养殖场要比一般的多投小百十万。他指着身边坐的女人说,“多亏这位财神姑姑搞了无息贷款。”

我心说,“无息贷款也是要还的,不过是借政策之花献佛;我帮养殖场环保项目优化设计,省了两百多万,他们却早就不提了,或者觉得根本不值一提;也是,我做了方案修改,是楚科长跑设计盖的章。”

这时,我才看清,坐楚科长旁边的是银行信贷组楚主任。她生的雪白干净,乌亮的杏核眼,一排牙齿像玉雕的一样;两耳似月,弯弯地浮出墨漆短发。去银行业务,隔着橱窗,看她藏青制服,玲珑干练;此时乳白丝衫,更透出几分妩媚。我朝她点点头:“楚主任好”

楚科长摆摆手:“那是老黄历了;现在,我姑是副行长。”

我拱拱手“失敬了,楚行长。”

“别听他瞎吹。”她唇齿微动,扣玉有声,两眼汪汪着嘲谑的笑意。

楚科长一本正经地说“没错呀,是雁湖农场支行副行长。今天我做东,姑姑主陪,赵老、曹老坐东边,陈工坐西巷,南面给上菜的腾地方。”

其实,我们这里的风俗不兴这样待客——主宾对门坐上首,陪客分两巷,主人挨门坐下首,以示恭敬。楚科长今天这样分派,是用山东的礼数;入乡不随俗,分明有点托大 。亏了今天没有计较的,不然要掀桌子。

从前单位聚会,有个年轻橛子叫楚志高一屁股坐到上首东。楚队长,就是楚科长他爷爷,叹口气抹拉抹拉板凳坐在上首旁。一盘烧公鸡端上,队长举着筷子让大家“过盐”这一般是主家谦让客人“叨菜”就像笑话里说的,穷人吃饭,哪有三碟四碗,炒几粒咸豆子。吃饭的时候,老二多舔一下盐豆,老大就说他多舔了一口。叨菜叫“过盐”或许是传下的风俗。

志高伸筷子就在盘中央夹住鸡头。队长以为是敬他,忙拿碗去接。谁想,他直接把鸡头送到嘴边,吭哧一口咬掉鸡冠。楚队长霍地站起来,黑着脸把碗一摔“我叫你吃,吃个卵子。”伸手要掀桌子,突然又松开手扭腚走了。

楚队长那时是“戴帽干部”虽然查他账目有问题,受过处分、挨群众批斗、顶着纸糊高帽游街,但还是连队的成本管家;农忙依旧领人下地干活,用他的话说是“刷锅把戴着帽”楚志高手把好、干事杀到身子,被选为副排长,毕竟比戴帽的副队长差了一级;退一步说话,又是长辈,在座的都怨他年轻人不懂规矩。楚志高却不以为然:“站着一般高,躺倒一样长;他当他的官,俺扛俺的锨,凭啥他要充大爷?” 那时,他板寸头向后拉的滴亮,自称农场美男,就是场长的女儿他骑着飞鸽也敢追,哪管门当户对。​

他和楚队长不对付,也是他爸受楚总管的气。志高的父亲是雇农,解放后进的识字班,建场后在牛马场当饲养员,经手的买卖账目有条有理,领导就让他当了连队现金会计、兼任仓库记账,最高学历是到财校进修几个月。楚队长是县高中毕业,别说在连队、在农场也算呱呱叫的秀才;尤其是魏楷行书,虎步蛇行、点画金钩,很多单位门柱的标语都是他写的。平常红白喜事置帖子、过年写门对,排着队请他。因为这一手,让下放知青的赵淮林倾慕,和他结拜了兄弟,所以楚科长背地里称他赵爷爷。

楚队长是成本,志高爸的现金、材料账归他审核。楚队长坐着,他站着,翻来问去,像训小孩一样。账捋明白了,又说他字像讨饭的,站不直留,拿个草棒子也不能戳成那样。志高爸在批斗会上说“如果没有那顶高帽压着,俺们这些工农干部还不被他拿捏死;难怪菩萨要给孙悟空戴个花帽子,教唐僧念紧箍咒。”

现在,楚科长云里雾里,得风便水,美人相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楚家的风水啥时转的?楚队长调到农场财务科当科长开始的吧。

其实,即便“刷锅把戴个帽,也臭是羊羔肉。”他楚家几辈都坐衙门。楚队长的祖父是前清举人,在县衙当师爷。因为暗中帮过同盟会,楚队长的父亲在龙口镇当副镇长,家里盖了五间两进的徽派宅院。新四军在皖北抗日打游击,他捐了宅院,土地交给农会,土改时划为中农,也着实荫庇了楚家一脉。楚队长兄弟姐妹都谋了差事,大哥选派到抗大学习,解放后在市法院工作。

建“茅店饭庄”时,楚科长就拉我去看他祖宅的门楼。只见青砖门柱,黑瓦苫盖;朱漆大门。麒麟纹方青石门当(文官家的门当用砚台方,武官家的制得胜鼓,不是寻常百姓随便用的。),门楣上四个桐油枣木雕花圆户对;门旁两排拴马桩;阶上一棵老槐,弯弯地擎出一伞绿荫,罩住过廊。门院比邻家前墙退后一丈,出场显得敞亮大气。主街往东拐入三二十步,出入便当,又居处清静;坐北朝南,占青龙之位,不得不说布局玄妙。

我说了自己的看法,楚科长很是惊讶:“我也觉得好,就是不知好在哪;听老辈说过,也听不大懂。你真高,现在盖房子的哪懂这些。”

“还是你祖上厉害,我也只是懂点皮毛;三年泥瓦匠,懂点阴阳。”

“我不也一样,只能在外面看看喽。”

“失去的,就是得到的。”

楚科长又睁眼看看我,然后慢慢地点头。

他现在能左右逢源,吃香喝辣,还不是祖上能走出门院、抛弃田产;他爷爷虽说是“刷锅把戴着帽”受过敲打,但毕竟改掉遇事“要掀桌子”的秉性——孙悟空不戴紧箍圈,棒下不知要死多少怨鬼。他爸爸就是太顺了,一脚滑到阴沟里;亏他有个好大姑,常常拎拎小耳朵,才让他疏远了赌朋嫖友,成了影子权臣。听说这个养殖场、饭庄,也是他操作的。

这片地方,原本是建场后开挖的排灌总渠,渠坝、滩地种植防风林。后来,一个远房亲戚承包管理,间种麦豆,总共有两百多亩,前几年转包给外地人搞散养鸡场。由于合同是默认的,领导一换要收回。那一茬鸡刚成骨架,要两三月才能出笼,从银行借了几十万眼看要打水瓢。他有个堂弟在外开饭店,就捣鼓他回来投资,他堂小姑又从银行搞了扶植养殖大户的百多万无息贷款,在省里报个“绿色循环经济示范项目”原来的养殖户成了他堂兄的CEO,用原来的贷款入了股。

一盘死棋叫他三两步走活了,农场有了长脸的项目,银行盘活了烂账,养殖户投资有了着落,他堂兄当了董事长。看这夜晚,原来黑灯瞎火,树影森森;现在鸡鸣鹅吟,车来人往;端盘子、送酒水的姑娘两脚不沾地。我问柜台,这两年疫情生意可受影响,她笑着说还好;真应了那句话“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去的人。”

刚坐下,楚科长堂弟两口子拿了两瓶剑南春上来。楚科长说先喝老鹅汤,等会烫点素菜、烤一盘生蚝下酒。他说:这都是摸着赵老的意思干的;鸡是阳性的,上火;水上飘的,滋阴壮阳。他指着堂弟妹说:“俺这个弟妹能干,两年时间,消毒、选苗、喂养,一络套子没有不懂的。原来养殖场老板走了,杨总现在干得比他还红火。”

楚科长弟妹浅笑着:“我哥,别抬了,摔断腿咋弄?又不是造飞机、大炮,肯吃苦下力气,谁都行;人勤地不懒。”她说着,拿起汤勺给大家乘碗,“俺也是没办法,几百万投进去,就得自己担着,不能把亲戚朋友撂在地下。”

我说自己来,哪敢劳驾杨总。

她嗔怪地说:“啥总,俺就是个家庭妇女;从小烧锅攮灶,养鸡喂鹅;别的不会,提茶倒水,舀汤装饭还行。”

“你们先喝汤,等会菜上来,俺俩再过来敬酒。”

楚科长问他姑,要不要放点香菜。

他姑说,吃不惯。他又说,加点小葱花吧。

接着他说,我们这边的火锅要改,不用大的,一人一个,各随各意还干净卫生。土锅台是东北、河北的吃法,乱炖。

赵总说:“风俗不同,北方讲究一个锅里搅勺把,亲近,热闹。如果杰子要照顾不同口味,等会再上个小火锅。”

楚科长笑了:“还是赵老,说话办事周全。好。”

刚才那两口子推着菜车进来,端上蒜蓉烤生蚝,摆出几碟豆芽、豆皮、韭黄、香菜、蘑菇。杨总转圈地斟酒,说是打个的。

楚科长拿个橙子在手里搓搓,往生蚝上淋,然后递给他姑一个:“这样吃起来鲜味更醇,我姑你尝尝看。”

那两口子在挨门的下首站着,举起酒杯说:“敬各位领导,小店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担待;有好主意不要保守,叫俺好学学。”

赵总说:“站着喝酒不算,坐下吧。”

杨总说:“地主之谊也是该应的;再说,后面忙,就不陪了,你们尽兴,俺们先干为敬。”

大家也就站起来跟着喝了两小杯。一瓶喝完,楚科长开第二瓶,“这酒不错,配这几个小菜正赶口。”

赵总说:“喝酒到意思就行,我们还要回去。”

“你该知道这里规矩,赵老,喝酒不翘腿,等于喝凉水。房间我都安排好了,晚上都在这休息,明天清早走。”他拧开盖把酒杯收上来,“满上。走起。”他又对赵总夫人说,“一把手给我老爹爹当司长,谁有这待遇?”爹爹和爷爷是一个意思,加个老字,表示比他爷爷小,是叔爷爷辈的。

又一杯下肚,嗓眼里串火,赵总头发上都冒着出热气,他姑原先白净的脸上也像涂了一层胭脂,两眼秋水欲漫。

楚科长从小火锅里捞出一片油麦菜往他姑姑碗里放。她姑姑把碗一挪,油麦菜掉在桌上,菜汁溅了几点在他姑姑手上。他就拿湿巾去擦。他姑说:“没事,我自己来。”手并没有缩回去。楚科又去拿纸巾包住油麦菜扔进纸篓,把面前的案子擦了几遍。

斟了第二杯酒,我站起来要出去方便,瞟见他们两人上边的身体分开坐着,腿在下面却贴在一处。就像蛇身人首的图画。

我到门旁衣帽柜,拿出外套穿上,说:“你们继续,我到外面透透气。”

月亮也在东边树干上歇息,银光却把远处的家舍、麦田拢在怀里,微风如鼻息轻喘。以往的茅店孤零零的落寞,但并不像诗书里那样清净。早先,这边官道上,几十里有个驿站,后私人开了骡马店,让过往的商客吃住、歇脚、添草料;也有地方土产交易。上边有曹店,这里是茅店,下去是唐店。老人说,茅店最乱;兴建农场以前,茅草、芦苇丛生,叫四十五里烟袋湖;尤其是茅草,生长地慢,又经野风揉搓,茅草就生的比别处皮实耐用。苫盖屋顶,冬暖夏凉;披挂墙上,能防雨雪。

每年秋天,这里是茅草交易场。因为冬去春来,迁徙的大雁、飞鹤成群结队,也叫雁待湖。当年在这里开渠挖沟,依然雁阵翔集、昼夜鹤鸣。去涡河右岸五六里,排灌不便,种不了庄稼, 倒是是土匪啸聚的乐土。开店的东家,没有三头六臂,别说赚钱,脑袋都栓在别人的裤腰里。“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只是文人的梦想吧。温庭筠叉手成韵,爱报不平,“大字报”得罪达官贵人,因此终身不举、流离半世,当些“编外干部”糊口养家;亏了圣上贤明,老来做了国立大学的讲师。

“杰子,我说吧,陈工在外边赏月呢。”

后面忽然有人说话,我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赵总,楚科长,结束了吗?”

楚科长沉着脸不说话,赵总笑着说:“不等你喝个圆满酒,怎么结束?”他向我招手,“我们转转,消消食。”

顺着园路在草坪边走着,赵总说:“得意时最为凶险,难为时总是生机。你到这一步也是祖上荫蔽。土埋到脖颈子我才懂,小心使得万年船。”

他们说的什么,我摸不到头脑,一时插不上嘴。

赵总看着我:“不是咱们多事,现在场面上找情人,带二奶的多了。可是,农场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一点风吹草动,老鼠洞里都知道。别人眼面前奉承、灌米汤,有人要做你的活;你不趴下,他抬不起头。

“给你取名时,老大问过我。从生辰看,你是木型人和我算一类。文字辈五行属水,杰属木;昌、浩犯祖名讳,盛、胜等又和晚辈重音。定下的名子是金水木格,有金生水、水生木的意思。五行哲学的精髓,是要懂得内省自我;人无完人,总有长短、盈缺;长者养之、缺则补之,是一生的修行,处处马虎不得。不是起了名字就完事,或者挂金、佩玉、戴木,请个喜用神就能保佑平安,那是迷信。

“相生相克才是生存之道;一溜顺齐的朋友固然舒服,难免不让恶性滋长;小恶生小劫,大恶生大劫。你开车都知道发动机好,底盘刹车也要好,这就是相克的关系。帮你的是贵人,倒你蛋、压制你的也是贵人——你从那里成长的更多;现在最感激的应该是你大姑吧,她经常拧你小耳朵。”

赵总缓缓的边走边说,楚科闷声不响,我略略点头;自觉道行、根基尚浅,己不明何以明人。

没想到楚科长翻眼瞅我“头点的像捣蒜的,不晕吗?”

我知道他心里不悦,不好薄他赵爷的脸面,只好冲我发火。难看是自己找的,当初不来凑这个热闹多好;或者他们私下掰活,我借故磨开,也不至于。

僵默一会,楚科长掏根烟自顾叼在嘴里,而后又拿出烟让我们抽,依然没人说话。半轮青月爬上东边树头,鼓着脸,悄没声地冷眼看着。月光如拂尘,轻轻扫去我胸口积郁的尘埃。我说,到值班室看看, 好像有个人很面熟。

我转身要走,这时,赵总的夫人曹树琴(以前叫树勤)过来:“里面热乎乎的,跑到外边喝西北风,你们也真得味。”她走到楚科长旁边,一手抚肩,低声说:“你姑要回去,还不送送?”

“嗯,我先过去看看。”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扭头对我们摆摆手。

等楚科长进去,关了走道小门,曹树琴低声对他老公说:“我把她说哭了,她说有分寸,让我们放心。”

“他俩都是明白人,以后常常敲敲,”赵总站下来对夫人说。

“是的呦,”曹树琴接过活头,”我和小玉也说,你侄孙明年上高中,孩子需要稳定的家庭。再说,几大摊子,哪个不是他周全。你自己也当了行里二把手,难说背地没人找你的茬。人走高处,要留心脚下——砂礓坷垃也绊人,想再起来,十头牛都不一定拉得动。俺们也年轻过,又在外头,昏头时哪有真心提点的。血缘上咱八竿子打不着,但也是几辈的交情,就冒充他爷爷嘟囔几句。你要晓得,说对了,自己思摸;说错了,你们担待。

她就扑簌簌地掉眼泪,其实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亲戚和朋友的关系。我说,你们在桌子下面的小动作,谁看不到?没到你说的那一步,是机缘不巧;心里都有,还隔着一层窗户纸。如果不泼点冷水,难说他今晚不走错门,你会推他出去?她用纸巾擦掉眼泪说,我走还不行吗?我说,走就对了;以后要想着以后,不能只顾眼面前。我心想,响鼓不用重锤,话也不要说的太透。”

他们两口子蕉城高中毕业,在连队、农场摸爬滚打好几年,农活干过、笔杆子拿过;官场商海宦游半生,说话有骨头有肉。淮林当时不仅是马列主义教员,又是中医世家,对阴阳五行颇有心得,右军书法写得也有模有样。当时,我常去他那玩,算是故交。前几年,经常牙疼,后槽牙烂了几个。他在微信上说,吃药没用,经常扣齿,做下蹲运动,拉拉筋,拍打涌泉、后背,拽拽耳朵。你是肾虚,阴津不足,虚火上攻,水火不济。按他说的练了几个月,牙还真就不疼了,现在还坚持着。

他和楚队长称兄道弟,按说该叫他叔叔,但总觉别扭——他叫淮林,我叫淮栋,所以叫他赵老师, 现在称赵总。比着楚队长,我可以叫楚科长侄儿,但毕竟不是血亲、交往不深,称呼就随便,这在农场“个兴个叫”也是很多,老少爷们都是兄弟。

别看楚科长叫玉蝉“姑长姑短”玉蝉是他叔爷爷捡来的孩子。父母舍得扔下,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再说,为啥偏把她放在食堂门口,看来也是知道底细的。这孩子生的乖巧伶俐,楚家视同己出,没有不喜欢的,也就不去打听出生来路。

玉蝉虽说比楚科长小了头十岁,因为辈分,楚科长该叫她姑姑。

我和赵总两口子说,到值班室看个熟人。

迎着月亮头,我朝值班室走去。这时,值班室的门也开了,泄出一扇灯光,把一个人影推倒在地。老人在门口弯腰穿着大衣带上门;几十年前我也穿过这种军大衣。他匆匆向我走来,迎对面我只看到黑黢黢的脸。

一个声音传过来“陈工,上哪去?” 老人从大衣毛领里伸出头,花白的头发盖住额头。走近了仔细看看。他说:“不认识啦,我志高。来这挖大沟,俺俩还睡一张大席呢。”

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认识,认识,就是过来看你的。我眼花;你还真可以。”

“可以啥,凑合着混口饭吃。”他说着,没有停下,依然往里走。我跟着他转回头。

“这么急,到哪?”

“楚总叫送人。”他说话还像以前那样简短,只是发音拉长了,带着嘶哑。他弓腰往前走,把头又缩进大衣领子里。这样,或许更暖和一点吧。岁月并没有流逝,只是在头顶上慢慢堆积,把人的腰压弯了,最后摁进土里。杨树、银杏等,叶子早就落得干干净净。楚队长、志高爸那一茬大都入了土;我们这一茬也在往土里奔。人往土里去,不是要给后人的道路填平吗?却要埋在高处,或许是希望后人走过坟头,好向更高的地方走去。

“我值班,就是当代驾。”

“你在这里管地不少?”

“你说咋弄?现在没有地种;老伴退休了,我还得二年,又带个孙子上学。现在是磨道上的驴,蒙上眼只顾转,能走哪是哪。你现在调活了,真显年轻。”

“哪有的事,染的头发,要不,比你白的多。”

老喽,这哪是以前吃鸡头的楚志高。板寸头拉得滴亮。喇叭裤。海魂衫。一手拎一笆斗麦子,在跳板上,搧乎几步就上到茓顶;两手一翻,麦子从笆斗里就倾泻下来。

楚科长他们几个,已经站到饭庄门口。他弯腰走过去,把头伸出来:“哪位回去?我把车开过来。”

看到楚行长微微蹙眉。楚科长说,他从屋里出来,怕冷,缩着身子显老,其实年轻。他开车稳当得很,是礼宾司司长。楚行长笑了笑。

楚行长坐进车里关上门,然后又放下车窗,摆摆手。

“楚科长,我也跟车回去吧?”

“你不陪着赵总?俺几个正好掼蛋。明天一早,逮几个老公鸡,回去过小年。”

“好,掼蛋。”我希望这是今晚愉快的结局。或许吧。

【作者简介】邢淮北,男,1959年生,中专毕业,工民建专业,工程师。喜欢文学、历史、哲学、饮食和中医养生。安徽省蚌埠市怀远县作协理事,安徽散文协会会员,偶有小说、散文、诗歌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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