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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是病 2023-06-12 10:05:46 网络

河南盲人李喜柱:靠摸、听修车,用舌头感应电路,练就修车绝活

人世间从来不存在什么十全十美,在我们看来触手可及的东西,却是有些人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向往。

但有失必有得,河南南阳的李喜柱正是这样,虽然他是一位盲人,却依靠自己的双手成为了当地的“修车奇人”。

看到这里,有些读者可能就要发问了:这不是一位盲人吗?那他看不见的话又怎么能修车呢?别着急,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身上的传奇故事吧。

01、命运多舛

李喜柱出生于河南省南阳市唐河县,在他出生前,父母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李喜柱的诞生是一个“意外之喜”。

然而,父母并没有放弃他,他们认为既然有了孩子,就应该尽到父母的责任,于是将他带到了世上。

在李喜柱3岁以前,家里生活贫困,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但一家人也是有滋有味,谁知道,命运却在这个时候对李喜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3岁那年,小小的李喜柱生了一场大病,高烧、抽搐,继而卧床不起。父母心急如焚,四处求医,结果发现李喜柱居然患上了小儿麻痹症。

在那个医疗技术并不发达的年代,小儿麻痹症足以掏空一个普通家庭的家底,更会让孩子落下严重的后遗症。

亲戚们来看望李喜柱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暗示要早做打算,不要把钱花在一个“无底洞”身上。

尽管如此,李喜柱的父母也并没有放弃他,他们请求医生,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治好李喜柱。

最后,在医生的努力下,李喜柱勉强痊愈,却落下了腿脚不便的毛病,看着别的孩子跑跑跳跳,李喜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看着懵懂的李喜柱,父母心如刀绞,只能安慰他道:没事的,说不定长大了就能恢复呢!

李喜柱从小就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喜柱也不例外,他从自己学着穿衣、吃饭开始,到帮父母做家务,桩桩都完成的事无巨细。

然而,因为小儿麻痹症落下的后遗症,李喜柱经常摔倒,有时候好好地在平地上走着,都会突然一个趔趄向前栽倒,因此李喜柱身上常常带着各种磕碰的伤口。

父母除了叮嘱李喜柱小心还能怎么办?他们不能一辈子做李喜柱的腿脚。

然而李喜柱毕竟还是个孩子,总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在李喜柱二年级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那是在上语文第四课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人给我蒙了一块布,一下子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我就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后来,李喜柱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他语气虽然平和,其中透露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那是一段多么恐怖的回忆?

李喜柱这一次摔倒在地,却没能及时爬起来,他昏过去了,老师和同学们吓得够呛,连忙把他送进医院,这一检查不得了,李喜柱的视网膜竟然脱落了。

李喜柱原本就身体不好,不然也不会大病小病接连不断。但这眼睛不比别的,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视力,今后该如何生活?

更何况,小小年纪的李喜柱十分好强,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李喜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每次考试都是班级里的前3名。

如果得知很有可能失去眼睛,李喜柱能够承受住这样的打击吗?

果然,当李喜柱醒来后,发现眼前变得一片模糊,父母忐忑地将诊断结果告诉他,李喜柱还不明白什么叫“视网膜”,他只知道,自己以后要变成一个瞎子了。

从此,李喜柱离开了学校,踏上了四处求医的道路,每每遇到一个医生,父母都会拜托他给李喜柱看一看眼睛,结果要么摇头,要么就是令人却步的高昂医药费。

最初的时候,李喜柱还抱着一点希望,他想自己的眼睛说不定就和突然脱落一样,指不定哪天就又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回去继续上学了。

谁知道,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李喜柱并没有等来奇迹,病情反而在16岁那年彻底恶化,永远告别了光明的世界。

绝望的李喜柱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用沉默抗议着命运的不公。

父母心急如焚,想着孩子这样下去会把自己闷坏的,又怕孩子想不开做傻事,在房间里度过余生。

于是,父母给他买了一个小收音机,希望能通过声音帮李喜柱重新燃起生活的热情,这一招很有效,李喜柱失去视力后,听力变得异常敏锐。

他抱着收音机努力地倾听着,用自己的耳朵捕捉着这个世界的一举一动,一连听坏了十几个收音机。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李喜柱与外界全部的交流几乎都靠这个小小的收音机来维系。

李喜柱尤其喜欢听一些身残志坚的名人们的故事,这会让他有种被鼓励的感觉,仿佛从未被世界抛弃过。

他暗暗下定决心:“别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哪怕是摸,我也要把自己的幸福生活‘摸’出来!”

02、一技之长

说来也巧,李喜柱小的时候就喜欢鼓捣家里坏掉的农具、自行车等简单的生活用品,倒还真被他自己修好了一些。

李喜柱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虽然失去了视力,但李喜柱手脚健全,熟能生巧,只要肯努力,总有一天目不能视不会再成为他的障碍。

不过,真正让李喜柱下定决心研究修理技术的,还是发生在哥哥一家身上的噩耗。

2003年,李喜柱的嫂子因交通事故撒手人寰,2007年,哥哥又因病离世,偌大的一家人,只剩下疾病缠身的父母和年幼的侄女,家里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

李喜柱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他摸着家里那辆哥哥嫂子结婚时买的摩托车,想到小时候自己修理家具的样子,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学习摩托车修理技术!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又谈何容易?李喜柱毕竟是盲人,家里经济又困难,没有条件送他学技术。

当地也没有针对盲人的技能培训,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摸索,别人一次能做到的事情,他可能要重复十几遍、几十遍,才能做到。

李喜柱笑着说:“我甚至从来没有见过摩托车长什么样。但是我觉得,哪怕我看不见,哪怕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构造,我也要去学,我要为家里做点事。”

就这样,李喜柱拿这辆摩托车练手,从熟悉构造开始,把零件都拆下来,再自己摸索着拼装上去。

每个螺丝、每一根线路,李喜柱都靠着自己的双手摸索。从一开始的生疏,到之后的娴熟,李喜柱用一年多的时间,把自己“摸”成了一个摩托车修理师傅。

因为看不见,他索性用这种笨办法,反复拆装,直到李喜柱终于把摩托车还原,他忍不住喜极而泣。

那么,如何让大家信任他,把摩托车交给他修理呢?李喜柱决定先从买配件做起,让大家知道自己没有开玩笑,而且确实有维修的技术和能力。

在一个飘雪的冬天,李喜柱和母亲一起进城,辗转了数家批发商,面对了无数的冷眼和嘲笑,终于买到了一些配件。

“一个盲人还想修车?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李喜柱时不时听到这样的嘀咕,他早已宠辱不惊,不再和刚刚失明的那段时间一样敏感又暴躁。

面对他人的质疑,李喜柱付之一笑:究竟是不是在异想天开,试试就知道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有一天,邻村的村民推来了一辆摩托车,这摩托车属于病了,一连找了好几个师傅,都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无奈之下,旁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向他推荐了李喜柱:“不如去找他试试吧,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

村民一想也是,索性把车推到了李喜柱家,请他帮忙看看。

一开始,村民看到身为盲人的李喜柱,确实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暗暗寻思着,实在修不好就当废品卖掉得了。

谁知道,几天过后,李喜柱居然把摩托车的问题解决了!看着完好无损的摩托车,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村民们大为震撼。

这一下,李喜柱在当地的名声就打出去了,开始有许多人找他修车。

李喜柱也不负众望,虽然修车速度慢,但胜在技术确实好,即使熬上几个大夜,也要把摩托车修好。

要知道,摩托车电路系统十分复杂,李喜柱看不见,就选择用舌头去试探电流,从而判断故障。

不仅如此,电动车最简单的控制器也有十几个线头,李喜柱为了将其分辨清楚,每断开一个线头就做一个标记,让母亲告诉他颜色,把每种颜色的线控制的部位牢记在心。

由于李喜柱的听力超常,一些发动机毛病,他听响动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李喜柱的努力和拼命,桩桩件件,村民们都看在眼里,他的精神也感动了很多人。渐渐地,村民们家里的摩托车一出问题,就会自发找李喜柱修理。

一位村民如此说道:“就当是尽点心意了,他自己那么不方便,还修得那么好,可见确实很有本事,非常佩服他。”

2015年,李喜柱家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扶贫工作小组。

工作人员看到李喜柱的修车事业干得有声有色,鼓励他继续做下去,有什么困难国家都会帮助他的,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李喜柱一家被列入了建档立卡贫困户。

从入户慰问拉家常到房屋改造,再到给李喜柱和他的父母办理慢性病卡,办理残疾证,一家人的医保、低保、教育补贴、到户增收、、扶贫粮仓收益分红等扶贫政策都陆续到位。

李喜柱非常感激:“国家更大更富有了,我们的生活有希望了。”

时间一长,李喜柱和帮扶干部也逐渐熟悉起来。李喜柱向工作人员说出了心底的想法:“我想靠学习摩托车和电动车维修技术来脱贫致富。”

李喜柱明白,从前没有条件,只能自己摸索着学习修理技术,学无止境,虽然现在碰到的问题都能解决,但谁知道会不会碰上没有办法修好的摩托车呢?

工作小组对李喜柱的请求非常重视,在他们的帮助下,李喜柱联系了县城一家正规维修站,开始系统学习修理技术。

李喜柱还参与了当地开办的残疾人技能培训班,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修理技术。李喜柱原本就勤奋,不然也不会靠着双手就能学到修车技术,这下更是如虎添翼。

他一向收费公道,态度又好,遇上老年人、贫困户来找他,还给免费维修,大家都愿意上门请他帮忙修理自家的摩托车。

一传十十传百,李喜柱的修车事业越发红火,功夫不负有心人,2019年,李喜柱靠着维修摩托车,年收入突破了2万元,正式摘掉了贫困户的帽子。

03、小结

李喜柱积极向上的乐观精神,影响带动了许多像他一样的贫困群众。

还有一些残疾人在听说李喜柱的故事后,也表示自己想学门手艺,向李喜柱看齐,李喜柱终于成为了自己小时候向往的人。

眼睛不一定能看到光,但心却能,闲暇时,李喜柱会吹起自己的葫芦丝,常常引来父老乡亲们驻足聆听。

李喜柱还喜欢听歌,尤其是《心随梦想去远航》。里面有一句歌词他深以为然:“回报父母,回报家乡”。李喜柱说,自己修车就是为了回报父母,回报家乡。

2020年10月16日,在郑州召开的2020年度全省脱贫攻坚奖表彰大会暨先进事迹报告会上,李喜柱喜获全省脱贫攻坚奋进奖。

12月25日,“第三届中国优秀扶贫案例”报告会在北京举行,唐河县扶贫办推荐的优秀案例——“最美人物”李喜柱。

从全国六大扶贫领域的近2000个优秀案例中脱颖而出,获评“第三届中国优秀扶贫案例”。

李喜柱还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县残联给他发放了专项奖励基金,对他进行鼓励。

南阳眼科医院免费给他检查眼睛,确认彻底无复明希望之后,决定长期免费给他提供药品。

南阳市一家电动车市级代理商听说他的感人故事后主动联系,聘请他为公司的“名誉员工”,还邀请他到南阳交流修车经验。

李喜柱非常感激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帮助,他决定也要为大家做点什么。

于是,李喜柱主动联系了党委政府,参与了宣讲团,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娓娓道出。

“没什么比亲身经历更有说服力。”在宣讲中,李喜柱谈到自己刚刚得知失明的时候,不禁感叹:“那个时候的我绝对想不到会有今天。”

李喜柱号召大家不要当懒汉,要当硬汉,撸起袖子加油干!“国家有这么多好政策,为什么不努力呢?我们残疾人不比别人差在哪!”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李喜柱的人生就是这一句古语的典例。

“我靠双手劳动,特别踏实。我不会停下,我要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面对记者的采访,李喜柱的话语淡然而坚定。

他表示,虽然自己脱贫了,但还不能放弃,要继续用自己的双手向小康生活迈进。

生活中,我们可能会遭遇各种各样的挫折,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不妨想想李喜柱。

像李喜柱一样的残疾人并不在少数,连他们都能够笑对人生,不屈不挠地与命运抗争,身体健全的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参考文献:

1、洛阳网《李喜柱:巧手摸出脱贫路 盲人亦是追梦人》

2、央广网《唐河盲人李喜柱:巧手变慧眼 “摸”出脱贫路》

3、中华网《贫困青年李喜柱:双手摸出幸福路》

人生难测

去年和今年,我身体欠佳,开始很少和爸爸打电话。今天又和爸爸打电话,我们谈到了这个世界的多灾多难。爸爸说,看天过日子,多做一点好事。我说,这两年,我的经济不好,如果有能力,我也想做好事。做好事要有钱,我现在没能力。爸爸说也是。

可能因为疫情,我又退了下来,很少出去,导致身体不怎么好。因为疫情,收入大大的减少。日子也是凑合着过。

前几年又被骗子骗得负债。好在现在没有欠债了。

人的一生难以预料,本来以为可以安心过日子了,可是看来都无法安心。

生活是千变万化的,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人的命运还是要靠天去安排。一个人再怎么斗,都斗不过天。老天能让你过好日子,你才能过上好日子。

老天要让你过苦日子,你不想

答应也不行。至于婚姻,我想也应该是这样。命好的,自然什么好的都能被遇上,命不好的,就碰上最差的,逃都逃不掉。

日子过不好,说明自己不够精明。精明人日子会越过越好,老实人,也就勉强过日子。

人的一生,一切由老天去安排,想让自己能如意称心,除了提升自己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有句话说得好,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人生。生活不好都是自己不够好,等自己够优秀了,自然可以过上好日子。

因此,不要怨天怨地怨父母,一切都要靠自己。因为谁也依靠不了别人,自从疫情以来,更让人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是独立和孤独的,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去争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每个人的人生,靠自己去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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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与一个人的命运性情息息相关,从我的名字获取了些许例证

据说四爷是个极爽朗的人,高个头,白净子,说话响亮,很受人爱戴。但四爷最突出的性格是喜欢孩子,他的周围总是围聚着一帮孩子,很少见他形单影只没有孩子们身影的时候。似乎他不但喜欢年龄大些的孩子,还喜欢刚刚出生的小孩子,比如我。我很幸运,在出生的时候四爷还健在,而且还与我有亲族关系,是我爷爷的六兄弟之一。我爷爷在六兄弟中排行老大。有一个发自内心喜欢自己的长辈,对一个刚刚流落在这个尘世上的孩子来说,是多么多么幸运的一件大事啊。

我的小名叫童心,是四爷给我取的。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后来大人们都说这个名字好听,又为什么说好听?我一概不得而知。而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也许是我素来不喜欢太熟识的事物,总喜欢新奇与陌生的缘故。这名字时时刻刻跟着我,早让我烦了,我当然不喜欢。但无论我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却影响深远,整整主宰了我的一生。直到今天,我的心仍是一颗孩子的单纯的心,复杂不起来,看样子以后也难以复杂起来了。有人说姓名与一个人的命运性情息息相关,从我的名字这儿,我获取了些许例证。

据母亲说我来到这个世上刚满一月的时候,浑身胖鼓鼓的,甚是富态逗人,四爷坐在我家堂屋当门的绳襻软床上,抱着我,有点爱不释手。当时他刚喝了一点儿酒,或者说正在喝酒(许是我的满月酒),于是他就嘴对着我的小嘴,悄悄地略吐丝缕。四爷爱酒,一定是以为这么好的仙物,得让我见识见识,让我尝尝。当时我的舌头包括嘴唇都还没有被尘世的风霜麻木,我对一切新奇的东西都感到陌生而可怕,突然之间莅临的杯中物令我难于消受,我闭起眼睛打了个喷嚏,而且全身猛一颤抖,不,是抽搐,然后——就大哭起来。我像是怀着欢喜的心情来到人世却被人世迎头痛击,哭得淋漓而伤心。我一直哭闹下去,而且不知是酒对我的钟爱还是因为痛哭的缘故,我浑身潮红,赤头酱脸。我想我是醉了酒。四爷很没趣,好心办了坏事,一副手足无措的愧疚模样。在刚入场的时候就赤头酱脸地醉过一场,这是不是对我今后的人生大戏产生了影响?——我同样不得而知。

当时的我被大人们抱来抱去,粉嘟嘟的肌肤,黑漆漆的眼睛,身上的无论哪个部位都胖鼓鼓的。而且很快我就辨认出了不同的人,只选择我喜欢的人亲密而拒绝另外的人,一副憨态可掬相。我和四爷很有缘分,醉酒之后有段时间我痛恨四爷,只要他一抱我只要嗅到他的气味我就大哭不止,而不久我就遗忘了当初的痛楚笑逐颜开了,四爷抱在怀里逗我的时候我会大笑,应和着他的笑声应和着他的需求一笑再笑。大人们都很满足,四爷更是满足。但现在要是四爷活着,我告诉他我压根儿不认识他,不记得他的模样也不记得他的声音,不知他会怎么想。孩子要长到四至五岁才有长久的记忆,我自认为记忆力极强,但在一岁的时候也不可能记住这个世界的任何物事。之所以有些人没被忘掉,是因为这些人在之后的岁月里仍在重复出现,而四爷,他已适时消失。四爷死的时候我还不足四岁。所有关于四爷的事情我都是听大人们说的。我不记得四爷的面相,不记得四爷的任一件事,记住的则只有他的死,和他死后对我像当初喂酒一样的“疼爱的虐待”。

弥留之际四爷想看看我,想让我走上前去和他亲热,就是不亲热他,能走到他跟前让他看一眼让他摸摸他就满足了。他要用他那双被高烧熬干了汁液的病手抚摸一个他喜欢的孩子,作为这个世界的最后记忆。这时四爷已经昏迷了两三天,只是偶尔清醒一阵儿,随即又进入昏睡状态。他想看我的那个上午他忽然像痊愈了一般,自己从麦草荐子上坐起来,甚至还喝了一碗鸡蛋汤。他责怪他的小儿子暑头把他挪到了堂屋当门的草荐子上。所谓草荐子其实就是一层薄薄的铺在地上的麦秸,弥留之际的人都要躺上去。这是家乡的规矩,仿佛只有这样被庄稼托送着,灵魂才能安全顺畅地长驱直入另一个世界。暑头叔还有他的哥哥秋明叔都面有喜色,觉着四爷的病这一回是真要好了,他们一个多月来求医问药的奔波终于有了收获。堂叔们道行浅,经易的事情少,不清楚回光返照是怎么一回事,而四爷当然明白更深的人生道理,他明显有点不相信自己,他坐在草荐子上,对暑头叔说有点想我了,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太想看看我了。

其实四爷是在试验自己是不是正在回光返照。他当然是听别人无数次讲过回光返照,可一旦来到自己身上,他就有点迷茫,弄不清这会儿的一身轻松会不会就是生命之灯熄灭前的最后一耀。故乡有这么一个说法,说是小孩子的眼睛最真,能够看穿世界,不但知道阳间的事情也知道阴间的事情,不但知道现在还能知道未来。一个人要是即将诀别人世的话,他的身上阴气就浓重,小孩子无论怎么都不会到他的跟前去,哄也哄不去。我的表现很令大人们失望,更令四爷绝望。我被抱进四爷家的小土院门口,死活再难让我前进一步。像是四爷家院子里放着一只炮捻子正滋绽火花的大爆竹,马上就要爆炸就要发作吓人的绝响,我必须赶紧逃离!我死命地推开拉我的人,我在母亲的怀抱里打滴溜,撒泼。要是谁胆敢强迫我,我的号啕大哭不依不饶就从嘴里茁壮成长,伴随着哭声的是满脸横流的泪水,仿佛我的小身体是一座蓄量丰沛的水库,随时都能轰隆哗啦决堤。我软硬不吃。大人们干瞪眼,没有找到制服我的合适的办法。

后来总算把我哄进了院内,是用四爷的女儿绫子姑养的小白兔做诱饵,放在院子当中,而且拿一把麦苗(是初春,田野里都铺满厚绒绒的麦苗)逗弄那只红眼睛的活泼的小兔。蹦蹦跳跳的小白兔抓挠着我的心,我忘记了或者是忽略了可能的危险,怯生生地踱进了院子。有人递我手里一绺麦苗,让我兴高采烈喂小兔。小兔尝了尝麦苗,又悄悄舔了舔我的小手,提醒我不要大意失荆州。我警惕着。果然绫子姑掂起了兔子的双耳,说它渴了,要让我喂它水喝。绫子姑扯着我的手,我胆战心惊地顺从着,但眼睛一直骨碌碌没闲着。一发现是走向堂屋,我挣开她的手一下子跳开了,我指着院子东侧的厨房,示意绫子姑水在那儿,我们走错了方向。但绫子姑不听,用柔润得几乎能融化坚冰的声音告诉我小兔要喝茶(我们称开水为茶,称冷水才为水),而茶壶在堂屋桌子上呢。她指给我看,我一下子对喂小兔喝水这件事丧失了兴趣。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甩甩手一尥蹶子冲出院门,谁也拦不住。像一条没有木质化的青绿嫩枝,幼小的我还没有充分社会化,不会照顾别人的情面,不愿承载也承载不了除自身的生命之外的任何额外分量。

四爷是着雨后得的肺炎,应该是大叶性肺炎,现在随便哪个医生都有治好这种病的能耐,而当时堂叔们磨穿了鞋底跑断了腿,也没有寻觅到让大叶性肺炎望而生畏的杏林妙手。有一位自称可以和华佗媲美的名医认为既然肺属金,四爷又咳出大量的像是掺了铁末子的锈痰,四爷的肺一定是上了大锈,“大约有半指厚”,“肺里的机关差一点儿就要锈死了”;他给四爷开了好几剂虎狼方药,都是以上等磨镰青石做引子(他可能对一种叫王水的化学制剂所知了了,否则四爷就得尝尝这种别说铁锈就是金子溶化起来也不在话下的超级液体了)。四爷整天高烧,佝着胸咳嗽,仿佛他的身体里点燃着一堆好劈柴,一边噼噼啪啪燃烧一边号叫。火焰耗干了身体里的水分,四爷最后只剩下几根没有烧完的柴火柈子顶着一张皮,像是搭得不像样子的一顶帐篷。然后他就回光返照了一次,然后就理所当然地挤进了另一个世界的新鬼队伍。

记忆像被时间漫漶消蚀了的电影胶片,是间间断断不太连续的影像与场面。四爷的棺材和围拢在棺材周围的人是记忆开端的不多几个画面之一,那口黑漆棺材漂浮在雨后初晴的黑压压的人群之上,被人群裹挟着荡向村外,棺材后头拖着大白尾巴——那是缞衣麻服的送灵的人们,其中应该有绫子姑、暑头叔;秋明叔是长子,走在棺材前头手扶一根刚从树上斫下的新柳棍(墓前举起魂幡之用)“领棺”,还要在村口双膝跪地哐啷摔碎一只小红瓦盆(那只瓦盆叫老盆,是四爷进入另一个世界时喝迷魂汤用的,每个子女都要亲手在盆底钻一孔洞眼,好让汤汁漏掉,让四爷少受迷惑,不至于完全遗忘对这个世界的记忆)。记忆里只有画面没有哭声,是真正的无声电影。我的记忆为什么忽略了作为重大细节的葬礼上的哭声?是记忆出于什么目的的一个把戏吗?不得而知。

我和姐姐,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人,站在一堵倒塌了一半的墙头上隔着一口大坑观看送终的方队。我怀着兴奋的心情,觉得那儿人真多,真是热闹。是不是出棺是一场类似玩马戏一样的闹剧,新奇别致,一次次粉碎已经足够新奇别致的日常生活?我太喜欢热闹了,热闹紧紧攫着我的心,我想到棺材的周围去,起码也得离得近一些。但是大人们不让,我只能眼馋地远远张望。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那只热闹的棺材会与我有关,那里头躺着的人临躺进棺材之前很想见我一面,但我却没能满足他这个小小不言的愿望。

小孩子不可能明白死是什么,四爷死后“头七”(第一个七天)未过,我又想去四爷家玩了。我想念绫子姑,想念那只小白兔。我觉得四爷家一度阴阴沉沉的院子已云开雾散天日重现,阳光已照得小白兔的眼睛更红,绫子姑穿的那件斜襟蓝洋布布衫也更鲜艳。我央求姐姐带我去了四爷家。我们在没有了四爷的四爷家疯玩,屋里屋外地和小白兔捉迷藏。绫子姑初开始不待见我,但当我仰着脸问起她为啥鞋脸上要缝那么一溜白布而且顶上那么难看的粗布白头巾(长辈去世儿女要戴一百天的热孝)时,她吸吸溜溜抓着我清白无辜的小手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就又一如既往了。绫子姑哄着我玩,而且有一次调皮的小白兔想蹬我的脸我吓得浑身乱颤大喊大叫时,她竟发出了我已有些陌生的清脆笑声。

人变成了鬼,喝过了迷魂汤,就会忘记这个世界的事情,甚至忘记曾经走过的路,他因为少喝了泄漏的迷魂汤只能记住部分这个世界的往事。四爷念念不忘地记住了我,但他一下子不知道该通过什么途径才能见到我。他忘记了去我家的路,否则他死后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来看看我。我去了他曾经住过的家,他的魂灵还没有走,或者还在那个家里徘徊,于是他也就附在了我身上,跟着我来到了我们家,就像他生前一次次来我家一样。他一定是先在我家堂屋当门的那张绳襻软床上坐一阵,然后把我拉到跟前,给我做一做吓人的鬼脸,或者变一变让一根筷子贴着伸开的手掌却怎么抖也掉不下来的戏法;因为在另一个世界开了眼界,做鬼脸和变戏法四爷已经不屑为之,现在他开始全新的游戏——他让我浑身瑟缩成一团,既不敢动一动也不敢睁一睁眼睛。也许那是他们那边表达疼爱的一种新奇形式,只是我无法消受而已,就像他曾经喂我我无法消受的美酒一样。

那是夜半时分,我在熟睡中突然就发出了恐惧的呻吟,我瑟缩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竭力缩紧身体。煤油灯点亮了,家里人全给吵了起来。摸摸我的脑门不热,身上也没有受伤的部位,但就是任谁叫也不睁眼睛,小身子蜷曲成一团不住地痛苦呻吟。因为四爷新死,奶奶首先想到了四爷,奶奶说:“会不会是他四叔?他疼爱孩子,就回来瞧瞧了。”母亲立即追问领着我到处玩的姐姐,白天里去没去过四爷家。姐姐睡眼惺忪地承认了。于是真相大白,父亲马上去叫暑头叔和秋明叔。暑头叔和秋明叔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且立即采取措施。他们点着了几支线香,嘴里嗫嗫嚅嚅地呼唤着四爷小声祈愿:别吓着孩子,深更半夜的。你还是回去吧,让孩子长大好给你送钱花(送纸钱)!一群人边祈愿边往外走,他们是在送看不见的四爷的魂灵。四爷肯定也老老实实地跟着,一副好心办错事的手足无措模样。等到他们走到了村口,并且在暗夜里点燃明亮的纸钱,火光一闪,缩在床角落里的我马上舒展。我停止了呻吟,身体像蜷曲着的嫩芽展开。我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并且要水喝。我实在是太累了,浑身疲乏难耐。我在大人的怀抱里坐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喝上几口端到嘴边的水,头一歪别就睡熟了。我等不及父亲和暑头叔清明叔他们回来,一个人顾自深入梦乡。

阴间到阳间一定路途坎坷,四爷新去,违犯了那边的规条会不会受到严厉惩罚?不知道。但四爷的犟脾气是出了名的,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住四爷,来了头一回,就不会没有第二回。第二天夜半时分我故伎重演,睡梦中发出痛苦呻吟,在床上佝挛成一疙瘩,任怎么也不能使我伸展。于是又去叫暑头叔清明叔,又呼唤着四爷一同去村口点燃火纸,顺理成章,我也就立马火闪病除,安安顿顿沉入梦乡。日子在老老实实持续着。四爷有时隔一天,有时隔两天来看我一次。是不是四爷屡教不改,最终惹烦了那边的头儿——被称为“阎王爷”的那个大鬼?反正一个多月后四爷消失了,忘记了我,彻底忘记了我,直到今天也没有再光临过一次。

现在我已走在人生的中途,人终有一死,我也不能例外;天假以年,我也还只有几十年的活头儿。既然四爷在死后能来到人间,来到我的身边或者说身上,那就说明冥间是存在的,人死后并不像灯盏一样灭掉也就消失了,而是去了另一个我们尚不知道但确实存在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上,隔着时光的氤氲雾气,要是我与四爷陌路相逢,他还能认出我来吗?

而就是认出了我来,又能怎么样呢?四爷不能使时间倒流,不能让我再拥有哪怕只一天待在襁褓里的日子。爷儿俩相认,最初的欣喜一过,肯定会落于世俗的套路,无话可谈,貌合神离——这样的相认哪有现在好:在想象中亲密,在冥茫的记忆荒漠中深情交谈!

一想到亲人相见的可能景象,失望的迷雾就会围裹我。不单单是失望,更多的是心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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