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3月11日9点(1978年3月11号)
老兵刘成良回忆录
刘成良,现年64岁,1978年11入伍,服役于青海省民和县84773部队通信班,1982年任炮八团无线班班长,1983年1月退伍。“当兵5年,多次立功受奖,在火热军营淬炼成钢;退役40年,他3次见义勇为救助4条人命,续写军人本色、传承老兵担当。”在当地有较好的口碑。近日,在安徽省宿州市砀山县葛集镇退役军人服务站荣誉墙上,一位退伍老兵的事迹引起了大众广泛观注。通过笔者采访,老兵回忆了其军旅生涯和退役后的生活点滴。
军旅回忆:
西去的列车,心系大西北难忘战友情。岁月流逝容颜己老,军心常驻友情难忘。青春年华时,我带着美好的愿望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和战友们同吃同住同训练,还记得嘉峪关隆隆的炮声吗?还记得刘家峡抗洪抢险的日日夜夜吗?我们把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祖国,献给了大西北,这也是我的荣誉,我无怨无悔。
1978年高考落榜后,母校派人送来了返校复读通知书,同时国家征兵宣传工作也在进行。处于人生十字路口的我决定报名参军,到部队里锻炼自己。经过层层体检后,我被选拔加入兰州军区,穿上了崭新的绿军装。记得离开故土的那天晚上,县政府和武装部举行欢送会,之后观看了电影《冲破黎明前的黑暗》,该片反映了日本帝国主义侵我国土杀我同胞的罪恶行径,更激发了我们参军报国、保卫和平的决心。
欢送会之后,我们坐上卡车,在人群的欢送、呼喊和亲人的泪水、叮咛中,开往砀山火车站,火车一声长鸣,缓慢离开了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和日夜相伴的亲人。在闷罐车厢里,原本离别伤感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究竟还是第一次远行,多少有点新鲜的感觉。夜景中,列车就像一个长龙在黑夜里穿行,一个个还亮着微弱灯光的村庄,一掠而过。这时,突然有个战友喊道:哎呀,山洞!一直在平原生活,没有见过山的大家立刻拥向窗口,一个、两个、三个,大家兴奋的数着。哟,开封到了、洛阳到了、西安到了!灯火通明的城市也吸引着新战友们,大家也开始熟识起来。西安兵站到后下车吃饭,好奇心也驱使着大家不停地东张西望。带队的首长高声说:不要看了,马上吃饭,还要赶路!就餐后,又踏上火车继续西行。天亮了,火车在绿色田野间呼啸而过,田野中一群群的社员在忙碌着,期盼着有个好收成,牛羊成群在河边饮水吃草,高山河流更显得祖国风景美不胜收。又到黑夜里,列车慢慢停下来,“兰州站”的字样清晰可见,这是兰州啊,这是部队的所在地啊!大家的心情又激动起来,期待卡车把我们接回营房。谁知,四十分钟后,“咣”的一声,火车又慢慢开动起来。大家不解的问:“不是说部队在兰州吗?”首长解释道,“我们属于兰州军区,可是营房在青海省啊!”
火车穿越甘肃省、越过大通河,进入青海境内。这时首长说:“大家注意了,下一站就是青海省民和车站,部队就在亨堂镇,下车不要乱跑,部队卡车来接我们。”到部队首长点名后,把我们分散到了各个连队,一个崭新的军旅生活开始了,我也开始了我的人生新起点。
军旅生活飞扬无线电操作训练
我是1978年11月19日应征入伍,离开家乡来到了84773部队,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军旅生活。
民和炮八团二营技术比武
后来,部队开赴酒泉,驻扎在临水公社仰沟四队,在嘉峪关以北、金塔县以南地区进行了800米直瞄射击和打运动坦克射击,开始了紧张的实弹演练。记得在打运动坦克的时候特别危险,运动坦克是用牵引车挂着钢丝绳拖着的,在炮弹击中坦克模型的时候,牵引车也在炮弹的杀伤范围之内。我当时担任无线电指挥,尤副营长在指挥所下令:如果谁让我在指挥所看到谁露出车外,回去马上给你们处分,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随着口令的不断传出:纵座标XXXX,横座标XXXX,方位XXX,预备,放!不多时轰鸣的炮弹纷纷命中目标,运动坦克被炸的不见踪影,指挥所、炮阵地、目标区一片欢腾,演习圆满成功,我们也得到了上级领导的通令嘉奖。茫茫的大沙漠留下了我们年轻的足迹。
1981年农历八月十五我们团参加刘家峡抗洪抢险七天
军旅序曲鱼水情深除了部队和战友,在我内心还有一处永生难忘。部队在嘉峪关一带搞实弹演习的时候,我们四连驻在临水公社仰沟四队。由于紧张的训练和饮食的不规律,导致我突发急性肠胃炎,疼痛难忍。因为病在夜间,房东妈妈得知后心里非常着急,马上和我战友商议后去找医生。等到把卫生员唐志强叫来后马上服药,后来营部卢医生也到了,检查后马上在我的腹部和四肢扎了很多银针,呆了好一阵子病情才得到了缓解,这时候房东妈妈才放下心来去休息。第二天天刚亮,房东妈妈端来了一碗亲手做的热腾腾的面条和两个荷苞蛋,我顿时被感动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要知道,那个年代他们多久才能吃上一次面条或者鸡蛋啊!此情终生难忘。
战争年代军民鱼水情,同心合力战胜了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和平年代军民关系依然鱼水不分,人民就是军队的坚强后盾。三十多年来虽然房东妈妈和老伯己去世十几年,但是我和房东基本同龄的儿子和他的孩子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我打算2019年下半年返回曾经战斗过的部队营房,再到第二故乡临水看望那里的亲人。
记得当时乡亲们在得知部队要返回营房时,家家户户准备好了好吃的饭菜,临走时有的给战友们带上了炒蚕豆、炒豌豆,有的还送了毛巾、笔记本,还有的早就准备好的绣鞋垫等纪念品,老老少少夹道欢送。孩子们还拉着战士的手哭着说:叔叔别走,叔叔别走,能在这儿多住几天吗?乡亲们、战士们都依依不舍,彼此相望着,军车慢慢地、慢慢地离开了……这场景,每每念及都热泪盈眶。
每次驻训都不一样,石沟井、兔窝、郑家坡、黄崖防化训练(露宿)……各处的记忆都挥之不去,唯有临水记忆犹新。
农业生产回忆1983年退役后,一直在家务农。刘成良戎装虽脱,但初心不改。退役后热心农业发展,尤其是对大棚油桃设施栽培情有独钟,潜心钻研技术的强烈念头一直萦绕着他。如何使油桃个头大,颜色好,口感强,从剪枝、施肥、灌溉,每一个细节入手,亲自把关,不怕失败,从不言弃,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不断的摸索和积累经验,终于取得了成功。2019年5月,因其管理大棚油桃出色,技术精湛,丰产又丰收,受到了央视七套《农广天地》记者的专访。
央视记者采访刘成良
见义勇为三次救4人事迹回忆事迹一:一九八三年退伍后,我在本镇街上开了一个家电修理部,就在这年的冬天天上下着大雪,等我打理完店里的活后己经是夜里十点多了,然后我骑着自行车回家,等走到镇北的周庄时突然听到有人呻吟的声音,我马上停车查看,顺着声音过去发现深沟里有个缩成一团的人在呻吟,并散发着浓浓的酒味,由于在深雪之中冻的快不行了,正好本村有我的高中同学,我敲开他的门后给他说明了情况,用他家的架子车把老人送到离出事地点八里路之多的江苏丰县老人家里,然后生火取暖,老人脱离了危险家人非常感动。
事迹二:2016年的一个夏天,在我们村里有个大鱼塘,我村的王兴超和他媳妇的娘家侄子在塘内拉网捕鱼,王兴超从袋子里放网,娘家侄子下塘布网,等往鱼塘里游了20多米时突然两手一举喊了一声救命,在不停的挣扎,在岸边从袋子里放网的王兴超见到此情况便游了过去,当游到被淹者在一起的时候,侄子求生的欲望迫使他紧紧抱在一块,王兴超使不出救人的力气了。两个人使慢慢的沉入水底,我在附近听到呼救声,来不及考虑,我近6O岁的人了也不知水性如何,便冲向水中向被淹者方向游去,并巡视着人在哪里,当看到人的头发时我迅速往他身后捞了一把,刚好抓住王兴超的腰带,并把两人迅速举出水面,然后拖着比我身体重两倍的两个人拼命的往塘边游去,四米多深的水我的体力也到了极限,靠在部队锻炼的好身体硬撑着把他们托上岸,我把他们的头放到土坑里把两条腿放到高处经抢救两人都脱险了。
事迹三:2018年的一个夏天,我去安徽和江苏两省交界处买东西,回来时听到一位老人喊救命,当时我电动车上还拉着家属和外孙,走到跟前,看到老人一手抱着大树,另一只手拼命的拽着一辆载着苹果的脚蹬三轮车,在我看到的同时老人连车子一块掉进了深沟,我跑到时老人已经一动不动,这时路边有过路的,他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有位老人掉坑里没动惊了,那人说你还不快走,我老表就是因为救人被讹了四万多,我说我不怕,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然后立马冲了过去,我发现老人的手在动,我就下去把老人慢慢的扶起,倒退着一步一步的把老人扶到了路边,这时老人突然做了一个动作要跪下马上让我扶起,他说老弟们现在你这样的人少了,我想给你磕头,问我你家是哪庄的,我说别问了你没事就好,当时在场的人一片掌声。
刘成良在部队刻苦训练,军事素质过硬,退役后面朝黄土背朝天,深耕细作大棚油桃,是退役军人劳动致富的模范;刘成良面对百姓热情似火,热爱人民赤胆忠心,面对生死奋不顾身,拯救四人重获新生,是舍己救人的英雄,是退役军人的骄傲。
“救人出于本能,更是职责所在。我当过兵,遇事理应冲到最前面。”面对群众的称赞,刘成良说。
(刘成良 张建军)
来源:国防时报
编辑:邱兵
编审:许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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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诗,爱人,爱诗人——记吴思敬先生
【师友印象】
作者:王士强
从1978年3月11日在《光明日报》发表第一篇诗评《读〈天上的歌〉——兼谈儿童诗中的幻想》算起,吴思敬从事诗歌评论、诗歌理论研究工作已经四十余年。他专注、勤勉,四十年如一日,作为晚辈,除对其研究成果、学术成就仰望、叹服之外,尤感佩其人格之可亲、可敬、可爱。在我看来,这种人格或许可以一个字来概括:爱。吴思敬是一个有着博爱、大爱,有着极强爱的能力的人:他爱诗歌,诗歌是他毕生的事业,是他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之所系;他为人宽厚、乐于助人,对世界、对他人有着温润的爱,他是真正的仁者;他爱诗人,是众多诗人的知心朋友,无论是写作还是生活方面,受其推助、扶掖者所在多有,他是最受认可、为不同类型诗人所服膺的诗歌评论家之一,可谓有口皆碑。
对诗歌的热爱,于吴思敬是发自本心、自然而然的。自上世纪70年代后期以来,他的生命便与中国新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诗歌融入他的日常生活,教学、写作、读书、思考、开会、与诗人交往……可谓“无一日无诗”。他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不觉其苦而深得其乐。有着这种热爱,便有了坚定不移、百折不挠的选择与追求,他在本世纪初曾言:“写诗是寂寞的事业,搞诗歌评论更是加倍寂寞的事业。但是我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不管诗歌和诗歌评论滑向边缘的何处,我都甘愿当一名‘边缘人’,坚守我的追求而矢志不渝。”
到了晚近,他用刘禹锡的诗句“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表达自己的心情,表示“甘做诗歌的义工”,“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说到做诗歌的“义工”,举一例可见一斑。吴思敬从1983年开始作为编辑参与到诗歌理论刊物《诗探索》的具体工作中,80年代中后期《诗探索》因经费问题而停刊,1994年在以吴思敬为主的筹备运作之下复刊,此后,他担任主编。这些年来,刊物每年出版四辑,至今已出版百余辑,然而吴思敬及编辑人员均不领工资报酬,是名副其实的“义工”。他作为主编近三十年来所付出的辛劳——无论是刊物的生存、经济压力还是编务、文稿方面——可想而知!吴思敬在评论谢冕先生的学术人格时指出其重要的方面在于“一生只做一件事”,而吴思敬也是“一生只做一件事”的典范,他们都是被诗歌选中、为诗歌而生的人。
诗歌是吴思敬最为看重的事业,却并非他生活的全部,相反,他是一个懂生活、爱生活、有爱心、有情趣的人。他体贴、关爱周围的每一个人,无功利心、无差别心地善待、尊重每一个人,每每让人如沐春风。学者程光炜在《吴思敬先生印象》中写道:“吴老师为人的厚道、圆融和随和,一直是我心里最为敬仰的学人风范。我认识吴老师二十年,每次见面,每次会议,以至是非常私人化的场面,他对人对事总是彬彬有礼,认真负责,从不怠慢,也从不因对方地位和身份的高低而发生任何变化。一个人几十年天天如此,非一般的毅力和修养所能展现。”这种修养,这种人格境界,于当今时代确属凤毛麟角。
两年前,吴思敬和他的两位博士后弟子王珂、段从学同登峨眉山,在峨眉舍身崖遇到一个小伙子翻过玻璃幕墙欲跳崖轻生,他们三人及周围游客一起竭力相劝,最终小伙子放弃轻生念头成功获救。王珂记述:“那天吴老师最勇敢,他七十八岁,行走不便,还在落差上百米的石梯间上下奔波,及时叫来了警察!”吴思敬忘记年龄、不顾腿脚不好而跑去搬救兵的身影,无疑是“仁者爱人”的生动体现。
“爱人”是个人品性和修养的体现,在专业范围内则体现为“爱诗人”。一个爱诗、爱人的人,必然也爱诗人。诗人们大多有较强的个性,不同写作取向的人往往形成各自的“圈子”“帮派”,彼此之间横眉冷对甚至目为仇敌,吴思敬不偏不倚,不厚此薄彼,他站在诗歌的立场上真诚、坦诚地与诗人交往,能够与不同“派别”的人成为朋友,得到不同“阵营”的认同,这是非常难得的。吴思敬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诗坛“黏合剂”的作用,求取最大公约数,这于健康的诗歌生态大有助益。
《诗探索》复刊后开始有意识地对新诗发展历程中一些著名诗人、老诗人进行重点关注以及“打捞”。自本世纪初开始,吴思敬更是以召开研讨会、在《诗探索》开设研究专栏等形式将此项工作持续展开,深度参与对郑敏、牛汉、绿原、袁可嘉、辛笛、唐湜、公木、叶维廉、屠岸、邵燕祥等老诗人的研究及相关资料的发掘、“抢救”,既体现着情义也体现着明显的诗歌史意识。
吴思敬的扶持、帮助也让诸多年轻诗人受益,谢冕先生在《有幸结识吴思敬》中说:“思敬性格谦和,心胸豁达。他待人以善,乐于助人。特别是对那些年轻的诗人、诗评家和诗歌爱好者,往往有求必应,他是诗歌界有名的‘大好人’。”在吴思敬的推动与主持下,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首创“驻校诗人制度”,每年邀请一位青年诗人进行为期一年的驻校。这一制度与其他驻校诗人项目多邀请著名诗人不同——邀请著名诗人是“锦上添花”,而邀请青年诗人则是“雪中送炭”。就其对诗人的实质性帮助和创作提升而言,邀请青年诗人这种模式无疑更为有价值。吴思敬对年轻诗人的关心不仅仅是诗歌上的,也在生活、工作等方面。诗人路也回忆道:“有一次因为我的某项个人生存事宜,吴老师给我的一个同事写了一封长信,其中有这样的句子:‘路也较为清高,不太会处事……你帮帮她吧。’读到这里,我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以后每当想起这句话,眼泪还是想往外涌。”
吴思敬曾写过一篇文章《欲为诗,先修德》,他自己就是品德、德行的典范。于我等后生晚辈而言,先生构成了一种巨大的指引、感召和照耀,让我们不敢轻狂、懈怠、游戏,而应努力地爱生活、爱他人、爱世界,成为更好的自己,同时,“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也当努力地如先生一样,爱诗,爱人,爱诗人。
《光明日报》( 2022年11月25日15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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