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香头论吉凶图解72(看香头论吉凶图解72催供香)
渭南时期的那些匪事!
本文作者:卢成业
时期渭南政局动荡,官吏,战祸连绵,实业凋敝,灾荒频繁。大量农民无以为生,其中一部分便铤而走险,就地纠合,呼啸山林,集群成匪。他们忙时拿锄,闲时拿枪,亦民亦匪,民匪莫辩。各势力之间彼此联系,又矛盾重重。甚至与官府也分庭抗礼,明争暗斗,时分时合。
(一)时期,除了乡、保基层政府外,实际统治农村各地的,还有拥有武装的土皇上、地头蛇。他们各霸一方,横行乡里,为所欲为。营生大都是贩卖大烟、设赌场,敲诈勒索富裕的农户和商户。
渭北相桥镇的秦颂臣,是渭北势力最大的土皇上,称霸临潼、渭南相连数十里。他家的大庄园如同城堡,一圈围墙,有城垛有枪眼,易守难攻。家里占有几百亩土地,雇了几十个人,既是长工又是打手。武装有机枪、步枪、手枪、马队,出门步、骑、自行车队,不可一世。周围的地头蛇,都投奔在他的门下。若不顺从,随时都有掉头的可能。田市镇的虎颡也是方圆一霸,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他便派人把虎颡枪杀在田市镇的大街上。
谭国藩是临潼交口的地下党武装头目,实力不亚于秦颂臣,经常和他对着干,偶然发生遭遇,便摆开战场对打,双方伤亡都不小。秦颂臣作恶多端,私收公粮,向本地乡、保胡乱摊派,势力不断扩大,也不服从地方政府,最后政府派兵把他消灭了。
西塬铁炉镇街道分属临潼和渭南,西街归临潼。这里韩国璋势力很强大,家里常备武装人员数十名,招揽了塬区附近一大群把把客(耍枪把子的)。谁若得罪了他,便招惹了杀身之祸,甚至被抄家灭门。一九四八年冬,地方政府陷于瘫痪,韩国璋还以保安司令部的名义,向两塬每户摊派一块现大洋。
一九四九年春,渭北第一次解放,组建渭潼警备司令部,管辖潼关、华阴、华县、渭南、临潼、蓝田六个县。韩国璋为警卫团团长,驻扎在韩马村招兵买马。四月份,县政府南迁阳郭镇,中央军南逃过秦岭,西逃扶风、眉县一代,地方武装被渭南军分区领导的游击队收编,韩国璋在家被抓捕。五月份,刚成立的渭南专署、临潼县政府召开了有五、六万人参加的公审大会,把韩国璋等人拉到铁炉南岭荒坡上,连同他叔韩丙森、张仰再一起枪决了。
(二)渭北地方势力较强的有新市大李村的李斯白、信义陈家滩的陈兴儿、南滩的李云亭、孝义的贺宏儒(外号叫楼胡)、固市的焦茂儒、官底的简安国、田市的虎颡,崇宁的张宏儒(外号叫毡帽子),等等。他们集中行动时都是清一色的短枪自行车,一溜串浩浩荡荡,所到之处神鬼让路。手下的亡命之徒都是自备短枪,练就了一手好枪法。晚上打香头,离十米用沙碗插三根香点燃后,一枪打灭一个香头,弹无虚发,简直有百步穿杨、一箭射虱的本领。
信义陈家滩陈兴儿人称为独胆汉子,为人做事凶残无比,双眼一瞪就成了三角形,人们给他起了外号——三楞子。一次,本村陈新正的儿媳妇与人闲聊,说陈兴儿和某家姑娘关系暧昧。陈兴儿小妾听到后,与他争吵不休。陈兴儿气极乐败坏,把新正儿媳妇拉到村道,脱光衣服,用一根钉子棍打得浑身血肉模糊。小媳妇磕头求饶,家里十多人跪着回话也无济于事,直到把小媳妇打死,他才扬长而去。伪保公所就在本村,保长刘先洲对此事不闻不问,也不敢过问。
一九四七年,孝义的楼胡想收拾兴儿,送来请帖约他去孝义吃宴席。手下和家人都劝他不要去,可是兴儿越劝越胆大,偏要单骑赴宴。到孝义附近的地窑时,他把七八个随从留下等候接应,另派一人前去通知楼胡,自己一人骑自行车到孝义西门外等候。楼胡亲自出来接他,很亲热地拉他到了家里,先摆上了大烟盘子点灯烧烟。按计划楼胡烟枪摔地,埋伏的就会破门而入,向兴儿开枪。兴儿十分机警,手握别在后腰上的枪把子,三楞子眼直盯着楼胡与其随从的一举一动。看到他那凶恶和警惕的样子,楼胡便改变主意,打算等到吃饭喝酒时再动手。可是兴儿抽完第一个烟泡,便起身要去茅房,叫下人为他带路。下人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引他去了茅厕。回来后胡楼安排上菜喝酒,兴儿又说肚子不舒服,下次再来喝。他要楼胡亲自送他出了西门,叫一人推着他的自行车送到大路上。等那人把车子放下走远了,他才骑上往回走。见兴儿安全归来,随从蜂拥而来迎他一同返回陈家滩。
兴儿单骑赴孝义、吓坏楼胡的事迹被神气地传开了。一九四九年我在孝义任乡长时,还好奇地询问过当时跟随兴儿的人。固市的焦茂儒一直把兴儿视为眼中钉,现在更怕兴儿有一天会来收拾他,便决定除掉兴儿。
每逢信义一、六集会,兴儿都到义顺合杂货铺来抽大烟。一九四八年春的一个集会日,焦茂儒带了几十个骑自行车赴信义,把大队人马埋伏在范家村油坊里,派几个人前往镇上打探。兴儿这天照例来了,随从告诉他今天上会的人有些异常。然而他偏要显示自己的胆识,抽完大烟还只身到街上闲逛。走到祠堂大门外照壁前的卷烟摊,他刚蹲下挑烟时,焦茂儒手下一个叫曹相的从背后开枪,把兴儿打倒。其他人一齐开枪,兴儿当场毙命。跟随兴儿的人见对方人枪众多,不敢露面还击,便跑出东门。陈家滩离信义只有二三里路,兴儿遇险的消息已经传开,小妾带了几个人前来救援,到信义东门外碰见逃回的人说:兴儿已经被打死,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赶快回家准备后事。小妾只好叫人买了一口棺材,等焦茂儒的人走后才敢去收尸,拉回家当晚就埋了。据卖卷烟的人说,如果兴儿拔出枪来,街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曹相打死三楞子兴儿,名气哄动一时,在把把客中成了英雄,连他自己也自命不凡。但是焦茂儒是容不下这么个得力干将的,不久便将他除掉。曹相的兄弟叫曹玉山,一九五一年我在龙背任乡长时,他任副乡长,后调任九乡(南史乡)为乡长。因打了疯子被撤职回家,按政策他只是被撤了乡长职务,并没有开除公职,当时区委、区政府应该把人留下。可是因为他哥是曹相,他的政治生涯受到了影响。八十年代落实政策,要平反是件很容易的事,他本人未申诉,我也忽视了,造成了终生遗憾。
(三)兴儿被灭后,信义南滩又闪上了李云亭和他兄弟老闷,在当地称王称霸,恶贯满盈,谁也奈何不了他。他们家霸占了几百亩河滩地,雇了十几个伙计兼打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老闷和他叔老子李忠信狗仗人势,南滩、陈家滩一带,谁家若有长得好看的姑娘,不等成人便被他们抢回家,肆意糟蹋。龙背南史有个姑娘长得十分漂亮,人称“赛八社”。一个漆黑的夜晚,老闷带了几个打手,用轿车去抢人,进门时姑娘已经脱衣入睡了,他们便用被子裹着光身子的姑娘,强行抬上轿车拉回家。
解放前夕,在渭南老城隍庙成立警备司令部,官道武赵村的武纬被任命为司令。他曾在军队当过团长,手下集聚了几百名旧军官,有五个连的士兵。按照军队编制,下设参谋、军法、军需、军械、秘书、军训六大处。主要做一些剿匪、抓赌、收容逃兵工作。
武纬曾多次招安李云亭,而李不愿接受他人管束,依旧为非作歹。武纬暗动杀机,决定除掉这一祸害。他派人通知李云亭,速来司令部受命任职。李云亭听后喜出望外,腰里别一把二十响的短枪,只身骑自行车前往。武纬还没起床,听说李云亭来了,一手提裤子,一手提抢出门接见。一见李云亭,就叫卫兵先下了他的枪,将其押到军法处受审。军法处见面就宣布李云亭的罪状。行刑队当即将他拉到东门外,在火车路旁槐树林将其枪决,随后通知家属把尸体拉回。1949年5月,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大军南下,在渭南地下组织策划下,武纬于5月23日率部起义。
李云亭被武纬枪毙后,老闷一直潜逃在外,四处流浪。一九五二年的一天,群众举报老闷回家了,公安助理员赵彦杰带领区上包括我在内的十几名干部和乡村干部,布下天罗地网。晚上抓捕时,先让民兵把他家前后门堵死,我们从正门叫门进去。老闷企图翻墙逃跑,赵彦杰鸣枪禁止,他还是不回头,我们迅速上前,拉腿抱腰将他按倒在地,绑到乡政府,第二天送往县公安局。后来对他处以极刑。
孝义的贺宏儒,固市的焦茂儒,官底的简安国都是在土改运动中被公审了。唯有辛市的李斯白不仅没有被制裁,而且还成为我党的对象加入了县政协,活到八十年代。
(四)李斯白本来是一个土包子农民出身,因受了乡、保政府的欺负,他才横下心开始拿起枪杆,成了辛市方圆几十里的一方霸主。但他和兴儿、李云亭、楼胡等不同,只是靠贩大烟维持经济,却不抢不诈,更不欺男霸女。渭北第一次解放后,他率部投奔了解放军,当战局发生逆转时,他又随解放军北撤。几个月后又随军南进,直到渭南全境解放。他把手下所有的全部交给政府,本人回家种地。土改时他被定为地主,因本人没有干什么大的坏事,民愤不大,只是在群众会上做了一次检讨,群众向他提了一些批评意见,就算过了土改大关。
我在信义工作时,曾听说过一件土匪金盆洗手的事。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信义街有一个叫椁子老七的把把客,曾一度行事不轨,作恶多端,所犯都是敲诈勒索富户钱财,但是从不伤人。他母亲一向慈悲为怀,决心劝儿子悬崖勒马。经和亲戚朋友商量,让老七择日在村道里高搭席棚,摆几十桌酒席,把所有受过他欺诈的人都请来。又托人借钱,按他记得敲诈某人的数目,摆在一张长桌上标好名字,开一个赔罪返赃、金盆洗手的大宴会。
开始人们都不敢去,老七亲自登门去请,诚恳地表明由于母亲的规劝,自己痛下决心改邪归正,因此那天债主们差不多都来了。商会李会长主持宴会,老七向大家行了大礼,在一个大铜盆里洗了手,拔出他平时拿的一把短枪,将二十发子弹朝天打完,当场用铁锤砸坏。吃饭时他给大家一一地斟酒、敬酒,饭后让债主把一摊一摊的银元清点后带回去,可是谁也不肯去拿。李会长出面说道:“今天老七能有此举,难能可贵,自古罕见。这些钱都是借亲戚朋友的,如果都拿走了,老七又要债台高筑。大家都是舍过财的人,我看算了,不拿了。”大家同声附和,一哄而散。解放后这个故事仍在信义一带广为流传。我和几个同志还特意走访了老七的后人,并鼓励他们汲取先人的经验教训。
(五)在旧社会,渭南各地除了土皇上、地头蛇欺压百姓外,还有几个大土匪和零散的小土匪。驰名的大土匪,有渭北田市黑李村的李梦华,还有丰塬闵家村的闵志江。他们聚众在渭北和两塬,经常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规模地进行烧杀抢掠,闹得百姓不得安生。
后来李梦华被政府逮住,要公开枪毙。他家买通官员和行刑的,在执行枪决时子弹从脖子后穿过,他装死倒地,家里人匆忙过来用棉被包住身子,盖上芦席,抬上事先准备好的轿车,一路飞奔到高陵天主教堂抢救。六十年代,我在田市工作时多次打听,人们都知道枪决的过程,但不知道他伤好后到哪里去了,怎么死的更无人知晓。
至于农村一大批小股土匪,更使老百姓胆战心惊。他们昼伏夜出,白天分散踩点,打听谁家有钱财。如果踩到点,他们便在附近山岭的小村集中“扎堆子”。一有土匪堆子,周围家道好一点的农户便惊恐不安,睡觉不敢脱衣服,一听狗叫便起身应对。这种生活我在十几岁时都习以为常了。每年腊月到二三月,晚上听到哪个村有枪声,第二天一大早便传来昨晚××村××家被抢了。如果遇到饥荒年月,土匪更多,抢劫事件接连不断,一些农家便只留一个老太婆或者老汉子看门,把大姑娘小媳妇送到亲戚家躲避。我在十岁那年和父亲曾在渭南县城租赁一间房子,避难竟达一个春天之久,等麦熟了才回家收麦。
那些散匪到处都有,以花园乡为最多。如清水河村的黑狗,庙底街的秃子张怪,王四虎等等。县西的麻李滩,人称土匪窝子,外乡人路过这里,无不心跳肉颤,带有值钱物品的经常被拦截洗劫,有人把这些人叫“等路的”。各镇都有一些小偷毛贼,阳郭的三柱、红秃颡喜,是出名的贼娃子,每逢集会他俩就到街上行窃。因为他俩是名贼,谁家丢了东西都去找他俩要,遇到歪人他们不得不答应给人家找,要么物归原主,要么再偷一个给人家顶包,挨打是家常便饭。【本文图片来源网络 】 作者:卢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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