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8月初三八字(1990年农历8月初三命格)
1990,我的中考
1990——我的中考
又是一年中招开榜时间,校园里匆匆忙忙的是学生和家长的身影,从脸上的表情可以读出分数,阳光灿烂与阴云密布在同一片蓝天下转换着。
也曾和他们一样,1990年,我的中招之年……
我属于教师眼里的头脑很“灵光”的学生,但是成绩很不稳定。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有过班级第一名,也有过“交白卷”的凄惨,总之, 好好学了,我是学霸,贪玩了,我是学渣,我的学生时代精彩就在于“既做得了学霸,也做得了学渣”!
父亲是老师,母亲务农,很小的时候,父亲上课,我时常跟在教室、办公室“混学校”,讲桌下面、办公桌下面,钻来钻去。五岁那年,手巧的母亲给我缝了一个新书包,父亲手牵着,把我送到了村里的教学点,两间土坯房,只有一年级,一个老师,“土房子、土台子、上面趴个土孩子”说的就是那个时代。这个老师是我儿时心中的“无所不能的偶像”,不但语文、数学一人教,还会教体音美。没有铃,全靠老师“一声吼”。冬天的午后,十几个孩子挤在他身边,他取下头顶那发皱的绿军帽,给我们变魔术,一个粉笔头,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在笑声中,度过了我学习生涯的第一年。
父亲牵着我,到了正式的大院学校,二、三年级,我优秀的成绩,父亲脸上很有光彩,三年级那年,我被抽出来参加全乡的竞赛考试,当时三姑也是老师,奖励给我五毛钱,天哪,我成了我班的“富豪”!
四年级,是我印象最深的小学时代, 那一年,我爷爷去世,父亲对我的管教也松了,上课分心、下课疯玩。记得夏秋季节,放学了不是赶着回家,而是往河边跑去捉鱼、往田间跑抓蝈蝈。作业不按时完成,老师检查作业,问我的作业在哪儿,我撒谎说忘在家里了,老师一脚把我赶回了家,我拿着作业本和笔,在从家到学校的路边的树上,趴着写完了作业。班主任谢老师和父亲一个办公室,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量,在一次谢老师组织的考试中,我竟然交了白卷!当然我的好事是瞒不住的,回家一顿现成的皮肉之苦是避免不了的。这一年,父亲没有给过我好脸色。
五年级是父亲的班主任,我是大气不敢喘一口的。
最终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乡第二初中,学校和我家隔一条河。
端端正正坐在初中的教室里,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好多。第一节课,承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工整的一行字“数的发展”,我知道了数不但有正数、还有负数。学校表彰大会上,我作为优秀生发言,当天放学路上,天那么蓝、空气那么清新,花儿对我笑、小鸟对我唱。一河之隔的乡亲也从学校的大广播里听到我的声音了,在乡亲眼里“这孩子有出息”。
我的成绩不是一根直线划下来,是一根起伏很大、曲度很大的波浪线。初二的时候,和我一样坐在第二排的四个同桌,结成死党,在那个有点逆反的时期,不再比学习了。英语老师是刚参加工作的左老师,风华正茂、声音洪亮。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这四个死党,对他一直是“若即若离”,合不到一个拍上,课堂上老师说表扬的话,“哎,又不是表扬我们的。”说批评的话,“哼,又批评我们了。”矛盾激化是在春节后的一个雨雪天,那天,左老师走进教室,没人擦黑板,问谁值日,没有理会,左老师的脸开始通红了,冒犯了“君威”,这还了得。一声令下,全班同学站到门外去!反省!教室外飘酒着零星的小雨,学生排队站好了,听从老师的训话。我的这四个死党都是走读生,来学校的时候是带有雨伞的。“啪”的一下,我打开了伞,我的几个死党也跟着打开了伞,一下子整个队形乱了,同学们嘻嘻哈哈的往我们的伞下挤,现场一片混乱起来。“你们几个还反了你们的!”左老师扔下手里的书本,冲我们一脸怒容,他们几个撒开脚丫子跑开了。那天我穿的是豫东农村冬天才有的厚底草鞋——芦苇编的,桐木做底,很暖和,这鞋笨重,我没有跑掉。拉扯中,我倒在泥地上。当天,我成了学校最大的新闻。学校管后勤的李老师,很慈详的,把我拉到房里,又批评又安慰,还派学生到我家拿了干衣服让换上。当时我觉得我很委屈,现在想想,对我当年的调皮,太过头了。若干年后,我和左老师同在一个学校工作了,面对恩师,忆起当年,甚是惭愧,左老师握住我的手,声音依然洪亮“我们两个,不提当年!”我们相拥而笑。
得失总是和付出成正比的,这一年,我用调皮换来了留级重学,升级考试,我的数学9分,分数公布那天,我没敢回家,在做好了充分的挨揍的思想准备后,才不敢抬头的回到家。
第二年,老师换了,我的死党也升级的升级,进城的进城,在老师、父亲的严厉要求下,我把上一年失去的补了回来。
进入初三,是忐忑和憧憬同在的,班主任王老师, 和蔼的面容、严厉的目光,一边给我们描绘努力学习带来人生美好的未来,一边警告我们,这一年将是拼了命的一年。我很庆幸,那一年,我遇到的恩师确实水平很高,教数学的詹老师,课讲得好,也是当地有名的篮球健将,课堂上拖着尾音的“也就是说……而并且…….”洪亮的声音透露出严谨,让我这个理科差生也喜欢上了数学;熊老师的语文课上,飞扬的不止是粉笔的粉尘,还有古今中外文学的精彩,还有他满头的银发……英语课上,朱老师带我们周游列国;物理课上,邓老师给我们展示神奇的科学世界……
在和时间比赛的日子里,总感觉过得太快,任务太重、时间太少。早上,起床铃还没响起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是书声琅琅了;晚上,班主任王老师催我们回去休息,从最初的21点到22点,再到23点,从轻声细语到大声呵斥,每一句话不管是好言相劝还是生气的骂,其实都是一个意思“爱”。期末考试马上到了,教室里弥漫着紧张,深夜熄灯了,悄悄爬起来回到教室,却发现乌乌泱泱的一片人了,通宵的学习,与时间赛跑。
枯燥紧张的日子里,偶尔也会蹦出精典:午休的时间,教室里静的只有呼噜的声音,有安静的学习的,有短暂的眯一会儿的。突然,后排传来一声拖着长音的叹息:“哎………..”“你哎什么了?”同桌的声音。
“没劲学了,学着没劲儿。”
“为啥呀?”
“看咱这一班,没一个女生长得好看的!”
女生大都坐在前排,这家伙的一句话,惹来了一众女生集体的骂声。
“就你个七孙长哩好看,看你那个鳖形。”
教室里哄堂大笑,睡意全无。
端午节前后,是农村最繁忙的时节,也是初三学生最后的冲刺。每每回到家,家人劳累也不让我去放下学习去帮忙。当时,我的两个哥哥已经辍学,有时在家忙乎田间劳作,有时外出打零工。晚上,昏暗的灯光下,父亲默默的把一个小被子捆得方方正正的,摆在我面前。“考好了,你就上学 ,考不好,你就去打工吧。”15岁的我,面对如此沉重的人生问题,除了奋斗,我别无选择。
校园里也弥散着麦收时扬起的尘土的气息,中午时分,我和大多数学生一样,困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突然,耳朵感觉火拉拉的痛,我被人扯着耳朵拉起来。
“家人都在忙,让你来上学,你咋在这睡觉!”
这是我三爷爷, 下田干活的时候,拐弯到教室来监督我了,这下我撞枪口上了。
理科基础较差,让我很费力。我也只能发挥我的长处了,凡是能背下来的,都硬背下来,哪怕是理科,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先背下来再说。老师油印的页子、黑板上抄的长篇的论述题,都印记在脑子里。
终于到了走进考场的日子,校长、教务主任、班主任一路陪同,把我们像一群小鸡一样呵护着,鼓励鼓励再鼓励,安抚安抚再安抚。
“别紧张,平时怎么练就怎么做。”
“别乱吃东西,晚上休息好。”
过程很平静,得就像平时的考试一样。
最后一场是历史、地理,时间50分钟,这是我的强项,试卷发下来,很快就答完了,天气闷热,我检查了一下,第一个交卷出场了。
走出考场不远,学校负责教务的孙主任在一棵大树下,看到我这么快就出来了,孙主任一脸不悦。
“你这小子,这么快就交卷了,考不好看回去我不揍你!”孙主任和我父亲以前也是同事,他的严厉如同我的父亲一样。
我没敢辩解,又是委屈又是后悔,写到卷子上的能得几分,谁也没有把握。
大考大玩,小考小玩,这句话,用在考试过后的放松上,是很贴切的。考试过后的放松,是彻底的放松,不管考得好不好,反正是考过了,再也不想这事了。在等待分数出来的那一段时间,是最轻松的时刻。
一天,我骑着家里的破自行车,和小伙伴们一起在大街上疯跑。迎面看到王校长,吓得赶紧调转车头。
“别跑了,过来过来!”
我向来是敬怕王校长的,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就像以前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你小子行呀,考得不错,能上师范,给你大说,今天去你家吃饭!”王校长这一次笑得很开心。
“真哩假哩呀?你诓我哩吧?”我还是不敢相信,因为同样报考师范的同学当中,我的成绩是中等。
“真哩,放心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那一刻,真的是放飞自我的那一刻。
“谢谢校长,谢谢老师!”我飞身骑上破自行车,疯一样往家奔去。刚拐上河堤,用力过猛,车链条断了!我是推着车一路跑到家的。
当天,我成了家里的宝贝,成了街邻赞美的孩子。
拿到师范录取通知书,我如期到“美丽的双狼河畔”的那个学校,读完了三年师范。
毕业后,我也成为一名老师。
经历一年又一年的中考,看到一代又一代的成长,我很欣慰。
我已中年,感恩父母生养,感恩老师教诲。
(袁卫清2020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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