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的八字(懒惰八字)

痴人痴梦 2023-09-20 19:05:39 网友分享

国学大师王国维丨百里行未半 一曲人间词

95年前,一位身穿长衫,学者模样的人兀自走进了颐和园,他步行至排云殿鱼藻轩,点燃了卷烟,沉思有顷,毅然投入昆明湖自沉,只留下了“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的“绝命箴言”。

这个人就是著名学者,一代国学大师王国维。

王国维不仅是中国而且是世界的学者,他在近现代学术文化的诸多方面均有精深的造诣和卓绝的建树。他曾是20世纪20年代大师云集的两大国学重镇——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的通讯导师与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的导师(教授)。仅此两项,现在学术文化界尊他为“国学大师”,自属名至而实归。

但是在学术上卓有成就的他,为什么会在“百里之途,行尚未半”的壮盛之年选择投湖自沉,在他“生年仅半百”的有限年华里,又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故事呢?让我们跟随团结版《独上高楼: 王国维传》,一起走近这位划时代的国学大师吧!

一生须惜少年时

海宁盐官镇当年故居

1877年12月3日,王国维出生于海宁盐官镇双仁巷的王氏旧宅。他自述,“维之八字为丁丑十月廿九日辰时。”丁丑是牛年,辰时为上午八九点钟。“苦觉秋风欺病骨,不堪宵梦续尘劳。”王国维《尘劳》诗里的这两句诗,倒颇合他的生辰八字:尘世劳碌开始之时,恰是他这头幼犊呱呱坠地之刻。

王国维少年时,有很好的家庭文化氛围,这对他的读书成才非常重要。不幸的是,生母凌氏,在他三岁刚离襁褓时就过世了。“无父何怙,无母何恃”,不过,王国维虽失恃,却有怙,有一位严而不失其慈,传统而又开明的父亲。旧称父教为“庭训”,他的父亲王乃誉则将私塾与庭训较好地结合了起来。

乃誉“庭训”的内容,倒也不尽是“子曰”“诗云”,也不是“时文”“八股”,他“深夜不辍”,认真“课子”,首先是教书法。

大家知道,少年李白从“铁杵磨针”中受到启发,发愤戒“惰”而成就其学。王乃誉则以“磨镜”为比,认为各种学问都是从苦学中打磨出来的。他欲借教“作字之法”(书法),要求儿辈坐得定,静得心,戒“游衍”,勿“懒惰”,其一丝不苟的精神是可贵的。据王国维后来回忆,乃誉公自己直到晚年还每天临帖数千字以为“常课”,并且“现身说法”,把着手教王国维怎样把字写得“气韵生动,趣味闲逸”,端秀厚重,不“游”不“草”。

与此同时,作为王乃誉“庭训”的再一项重要内容,是教导王国维题诗作对。后来被王国维写入《人间词话》的“著一‘闹’字而境界全出矣”之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就是乃誉公从海宁著名的仰山书院取来教王国维作“童题诗”的题目。

所谓“发行箧书”,则是指乃誉公“游幕”归家,随身带回了一批书画文物,供王国维阅读、观摩;乃誉公还总结自己鉴赏文物的经验,传授“鉴赏四毋”秘诀:“毋为重名所骇,毋为秘藏所惑,毋为古纸所欺,毋为拓本所误。”

王国维虽不以书法名家,亦不以鉴赏招摇,但他那一手充满书卷气的端厚楷书与对古器物的鉴别功夫,殆莫不源于这样的“幼功”。他为《国学丛刊》作《序》,说“一切艺术悉由一切学问出”,真是道出了个中奥秘。

后来,王国维随全家从城内双仁巷旧宅迁入城西南的周家兜新居。迁入新居后,王国维改入了离周家兜不远处的一家私塾。王国维回忆这段读书生活,特别怀念从私塾放学回家以后的课外阅读,说:

“家有书五六箧,除《十三经注疏》为儿时不喜外,其余晚自塾归,每泛览焉。”

这说明王国维并非像后人揣测的那样,十来岁就“熟读《四书》《五经》”,相反,王国维虽被誉为“国学大师”“新经学家”,但却坦然承认,他儿时最不喜的恰恰是列入《十三经》的这些儒家经典!而王氏祖辈数代“国学生”,藏有五六箱书,乃在情理之中;他一生“惟以书册为伴”,正是承袭了家风,并且是从幼时酷爱课外阅读开始的。

文论的明珠,不朽的经典

罗振常手批王国维《人间词乙稿序》

王国维生当帝制向共和转型的大时代。传统要光大,学术要发展,文化要创新。在此前所未有的大变局中造就继往开来、承先启后的巨匠大师,王国维是其中之一。与同时代学者相比,王国维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上算是搭上了“末班车”。

在苏州,王国维吟哦沧浪亭畔,寻诗西风林下,追求着词的“言近而指远,意决而辞婉”,然而,“灯前肠断为谁书?”到了北京,他既感受从学界到官场的世态,更经历了父亡妻丧的变故,人生忧患,感悟愈深。

从苏州到北京,王国维相继编定了两本词集,一曰《人间词甲稿》,一曰《人间词乙稿》;卷首均有序,就是王国维自撰而托名“山阴樊志厚”的《人间词甲稿序》与《人间词乙稿序》。

王国维在《人间词》甲乙稿里反复吟咏“人间滋味”、“人间纷浊”、“人间孤愤”,盖出于他自己的“人间思量”;他哪能“高蹈”乎现实之上,又“抗心”于时代之外呢?“人间”确是他“静观人生哀乐,感慨系之”的集中表现。

但是,也应当说明,王国维尽管“词中惯用‘人间’”,却亦非预想了“人间”再来填词,如后来的所谓“主题先行”。他自称填词之成功,是“不自意其至此”;我们则要说,他词中之“人间”,更是“不自意”中的“自然流露”。所以,当王国维着手编集《人间词甲稿》时,曾与他“夜漏始下,一灯荧然”,共赏诗词的樊君,以及罗氏兄弟等友人,就向他建议说,你的词就叫“人间”吧!王国维欣然采纳。罗振玉还为他刻了“人间”的印章。自此,他不仅以“人间”命名其词及词话,而且还自号“人间”。

我们回望王国维的“词人生涯”,还应当说,他的真正的成功,乃是在“不自意”中写成了一部《人间词话》。如果说,《红楼梦评论》是王国维“决从事于哲学”,主要是攻读西方哲学(尤其是叔本华哲学)的产物,并标志着他前期学业的第一次辉煌;那么,《人间词话》就标志着他前期学业的第二次辉煌。这是他由哲学而“渐移于文学”,主要是从事词之写作与研究的产物,并表明了他决意摆脱“西洋色彩”,卸去他所说的“东家与西舍”的“紫罗襦”,而换上具有古雅之美的中装。故有的学者说他从《人间词话》开始,“跑到中国园地来了”,“特别是有中国传统的文艺气息”。

经历了一个世纪的岁月推移而愈显其光彩;在时代变幻、岁月更迭中葆其鲜活的生命力;王国维在“三十而立”之年写的这部词话,堪称文论的明珠,不朽的经典。

自沉昆明湖

王国维临终遗书

王国维在清华研究院任教期间,校方给予的生活待遇亦较优厚。王国维在这样惬适的校园里专心治学,潘夫人主理家政,完全改变了“辛亥之变”以后很长时间内为生计忧心奔波的困境。他的六子二女,长有所业,幼有所教,真可谓其乐融融,家和人丁旺。

王国维生前最为器重,又欣喜他能有“一生幸福”前景的长子潜明,在与王国维好友罗振玉

之女孝纯婚后的头几年,曾从上海调至天津海关,寄居于岳父罗氏家中;天津海关新建公寓落成,小两口迁住公寓,过起了独立的小家庭生活。

就在王国维迁居清华园不久,潜明奉调上海海关,单身赴沪;随后由潘夫人陪同罗孝纯去上海,帮助觅屋安家。王国维还特别叮嘱,新居“最好在同一里,照应较便也”。孰料,仅隔一年,病魔无情地夺去了年仅二十七岁的潜明的生命!

潜明英年之丧,使王国维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他偕同潘夫人赶赴上海。尽管前来帮同治丧的罗振常及在沪的蒋汝藻等友人都来给他安慰,但他精神上所受打击是难以言喻的,以至于人变得“呆郁郁,逢相识即告以长子死矣”。特别雪上加霜的是,罗振玉赶至上海以后,不但不给悲痛中的亲家以劝慰,反而在刚办完潜明丧事后就“携女大归”,带着他的宝贝女儿罗孝纯不辞而别,气冲冲地返回了天津。

其实,原本在上海建起了幸福小家的潜明病亡,确是痛及王、罗两家。罗氏痛惜自己女儿二十四岁就做了遗孀,这是人情之常;但为长子之丧操碎了心的王国维何尝不顾及于此?他在沪办理潜明丧事的同时,又为安排好长媳未来的生活,并致信罗氏,信中详细交代了托银行汇去的款项,有潜明的海关恤金等遗款、罗女孝纯在潜明丧期“交来收用之款”等合计三千元整,请罗氏“代为之全权处理”。

但罗氏未曾体谅王国维的这番苦心,罗氏复信则由原先亲热的“亲家”,一律改称“静公”,且行文咄咄逼人,示人富不受贫,以强凌弱之感。正是有鉴于此,王国维在忍无可忍中,指出罗氏父女不受潜明遗款,乃是“蔑视他人人格,于自己人格亦复有损”。而罗氏竟不顾彼此近三十年的交谊,给王国维发来了“绝交书”。

罗、王两亲家因处理潜明后事发生龃龉,以至“金石之交几绝”;特别是在王国维丧子而最需要自己的挚友与亲家伸出“兼爱”之手的时候,罗氏竟如此不顾后果,“恶言相向”,这给王国维带来的精神创伤,是难以言表的。除此之外,这时的时局之变,亦开始困扰王国维,打破了他在清华园里的平静生活。

这就是1926年7月从广州出发的举世瞩目的北伐战争。北伐军在“万方鼓角”中所向披靡,席卷长江中下游。到1927年春夏间,将要会师徐州,向黄河以北挺进。自称“为党派观念所逼”的梁启超,听说在上海发动“清党”,他就“恐怕北京的变化意外迅速”,作了“不能不亡命”的准备。就连并不介入政治的吴宓,因主编《学衡》抨击过新文化运动,甚怕“文学思想之仇敌”“乘机报复”,因而也有了“党军到京,宓身甚危,至少亦恐受辱”的疑虑。

那么,王国维又是怎样呢?他可是从不沾党派之边,更与那时的北伐政治无涉;然而,他毕竟是曾吃过前清俸禄的学者,又有着溥仪小朝廷“文学侍从”的特殊身份;尤其是当年4月11日,被梁启超称为“本人不自爱”但“学问却甚好”的叶德辉在湖南的农动中被处决,消息传来,更增加了他的“恐辱”之感。何况,他脑后还拖着一条带有“遗老”象征的辫子!

由于时局动荡,清华校方决定,研究院“学年将满”的第二届学生提前放假,并于6月1日中午在“工字厅”举行“师生叙别会”。据操办此次午宴的姚名达记述,梁启超发表即席讲话,勉励师生说,如果研究院还能办下去,必将成为“国学重镇”。王国维虽未发言,但席散“与众作别如平时,无异态”。谁也没有想到,这竟是他与清华研究院师生的永诀!

王国维投湖自沉,这是一个沉痛的时代悲剧,更是近现代文化学术的一个无可挽回的重大损失,当时的知识界,尤其是文化学术界,莫不痛惜一代大师、巨星陨落。

拓展阅读

《独上高楼: 王国维传》

内容简介

王国维是在20世纪初登上近代中国的文化学术舞台的。在他迈向世界学术之林的丰富多彩的生涯中,曾有过多次辉煌:思索人生之问题,攻读西方哲学,撰写《红楼梦评论》,是他的第一次辉煌;化合中西,贯通今古,以《人间词话》构筑新的美学体系,是他的第二次辉煌;雅俗并重,特尊俚辞,以“一代有一代之文学”的进化论观照全局,写定《宋元戏曲考》,是他的第三次辉煌;青铜甲骨,考史通经,倡“二重证据法”,著《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续考》及《殷周制度论》,是他的第四次辉煌。他以兼通世界之学术,光大中国之文化的实绩,成为20年代清华研究院这座学术重镇的大师,有世界性影响的巨子……

本书从内容到体例,从史料到观点,均力求有所突破、有所出新,更加鲜活地再现一代大师观堂的风貌,写出一个符合历史真实的王国维。

作者简介

陈鸿祥,男,王国维研究学者。党员。历任江苏省农林厅文秘,江苏人民出版社文学编辑,江苏省群众艺术馆《乐园》杂志编辑室主任,江苏省委党史工委编审,《世纪风采》杂志执行主编。著有专著《王国维与文学》《王国维与近代东西文学人》《王国维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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