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农历7月29生辰八字(1982年农历7月29日是什么命)

风里有诗句 2023-09-02 01:09:17 网友整理

假官们:她称父亲是中央领导,副区长像“太监伺候太后一样”招待

今天是3月15日国际消费者权益日,也被称为“打假日”。

新京报记者注意到,此前的公开信息中,也曾有过一些假官,他们冒充领导干部或其亲属行骗:有人冒充副省长的儿子取得对方信任并与对方恋爱、结婚、生子;有人冒充市委主要领导亲侄子,骗过常务副县长和多名局长等;有人冒充“省委办公厅主任”骗了市委书记、市长。更有甚者,把自己包装成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的人物,被省委书记奉为座上宾。

他冒充“省委办公厅主任”骗了市委书记、市长

李建明,曾用名“马跃”,生于1960年9月,高中文化,无业,户籍为四川省成都市。

据裁判文书网信息显示,2016年2月,李建明在微信朋友圈发布了虚假的人事任命消息,称“省委常委办副主任李建明任省委群教法制办主任”。2017年11月初,有人将李建明介绍给绵阳市安州区委宣传部副部长,称李建明为“四川省委办公厅主任”。

2017年11月10日,李建明以假冒的“四川省委办公厅主任”的身份参会,现场参会的人员有绵阳市委宣传部部长、安州区委书记等人。2017年11月13日,该会议在安州区电视台安州新闻进行了报道。

李建明在行骗的过程中,还曾冒充“四川省委副秘书长”,并伪造与成都市长的聊天记录。2018年1月,李建明在一次饭局上认识了董某,两人互加微信。为骗取董某的信任,李建明通过微信向董某发送其办公室照片、到各地开会的照片及视频,以及伪造的同成都市市长的聊天记录。

3个月后,董某对李建明的身份产生了怀疑,随后报警。警方向四川省委办公厅核实,省委办公厅无李建明任何任职信息。2018年4月,民警将李建明抓获。警方在李建明家中,查获了其伪造的法律文书和法院专用章,以及伪造的成都市武侯区人民法院印鉴。

最终法院判决,李建明犯招摇撞骗罪,判处有期徒刑9个月;犯伪造国家机关公文、证件罪,判处有期徒刑7个月,并处罚金1000元;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一年,并处罚金1000元。

他把自己包装成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的人物,被省委书记奉为座上宾

苏洪波,男,汉族,曾在云南省计划委员会培训中心工作。

据云南省纪委监委、云南广播电视台联合制作播出的《政治掮客苏洪波》介绍,苏洪波奔走于北京和云南两地,刻意营造自己来头大、靠山硬、关系广等身份背景,把自己包装成手眼通天、法力无边、无所不能的人物,一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神秘秘的样子。

苏洪波说:“我没有什么背景,我所有这些东西,我应该这样说,我可能从头到尾,算取巧比较多了。”

苏洪波

2003年期间,时任云南省委书记白恩培邀请某领导吃饭,巧遇苏洪波以及另一桌吃饭的一群人,其中不乏领导干部。为凑热闹两桌客人合成了一桌。当天,白恩培认识了一些领导干部,进而认为苏洪波在北京关系广、有人脉,手眼通天,能帮上自己,于是大大拉近了与苏洪波的关系。

此后,两人交往渐密,以至于苏洪波每次到云南,白恩培都要请他到家中吃饭聊天。

后来,接替白恩培担任云南省委书记的秦光荣也对苏洪波青睐有加。“秦光荣,我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说书记或者省长我们吃顿饭,没有这样过。吃饭都是他主动安排的。”苏洪波说。

实际上,苏洪波没有什么背景。他之所以能够“唬住”白恩培、秦光荣、曹建方等人,主要靠“取巧”。苏洪波刻意营造自己来头大、靠山硬、关系广等身份背景,抓住白恩培、秦光荣不轨之念、不轨之思,故布迷阵,在两任省委书记在任期间左右逢源,被白恩培、秦光荣奉为座上宾。

“那次,在外面吃饭,吃着吃着不高兴了,我拍着桌子就走。后来很多人跟我说,当时很多省里人都在,就传得很广,说这个人省委书记的饭局他都敢拍着桌子就走。所以有一帮人,就愿意和我打交道了,那么自己也很喜欢这种感觉。”苏洪波说。

“苏洪波一靠计谋圈住高级干部,二靠高级干部为其站台撑面子,三靠高级干部的所谓青睐吸引其他干部靠近他,四靠组成自己的官商圈子,其最终目的就是四个字:获取利益。”办案人员说,“仔细想想,其实很匪夷所思。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稍使手段,一些干部就失去了基本的立场和政治鉴别力,把党性、把原则放到一边,去依附、相信一个商人。”

秦光荣在其忏悔录中,承认了自己违背党的组织路线,拿组织原则作交易,导致选人用人不良风气盛行的恶果,承认了自己想通过苏洪波攀高枝,谋取更高职位的愿望。他在忏悔录中写道:作为省委书记,我的这些行为,助长了云南个别干部找靠山、“接天线”、走捷径的心理。这种风气蔓延开来,也给云南一些政治骗子、政治掮客创造了生存空间。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苏洪波……我担任省委书记后,不仅没有处理他,反而看重他所谓的关系背景,对其既讨好拉拢又忌惮畏惧,在一些干部问题上也听从他的意见,姑息纵容苏洪波继续狐假虎威,助长了苏洪波的嚣张气焰和狂妄行为。

她声称父亲是中央领导,副区长像“一个太监在伺候太后一样”招待

据云南省纪委监委推出的纪录片《围猎:行贿者说》第二集《香饵有毒 金钩勿吞》信息,何清帆,来自四川农村,读了三年农校。因为长得像动画片里的索菲亚,很多人叫她“公主”。更重要的是,她经常拍些在钓鱼台、人民大会堂等地的照片发朋友圈,外人觉得她在北京有关系。

“我经常去北京,像、钓鱼台、人民大会堂,我去这些地方的时候,我就拍了照发朋友圈,可能也是这些原因,别人也觉得我在北京有关系。”何清帆说。

何清帆

何清帆得知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分局原局长涂力军离婚、单身,就约他吃饭,主动追求。以“谈恋爱”的手法,她从涂力军手中承揽了2.1亿元项目。

对于呈贡区副区长、区公安分局局长肖为民,何清帆打起“影响牌”。她打一个电话把上级领导的秘书叫来,为自己营造气势。此外,她声称父亲是中央领导,娶了后妈要生二胎,所以她才跑到云南做生意。

“我就感觉像一个太监在伺候太后一样的,我就把她比成皇太后了,或者是皇后了,我就是个太监。”肖为民说。

短时间内,何清帆承接了呈贡公安分局11个项目,合同总金额3.2亿元。

2019年初,涂力军、肖为民相继被查,何清帆也因涉嫌共同职务犯罪和行贿,被昆明市纪委监委采取留置措施。

冒充市委主要领导亲侄子,他骗过常务副县长和多名局长等,百万

2020年,据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鸟某罪二审刑事裁定书》披露,鸟某冒充自己是青海省海东市市委主要领导的亲侄子,从而骗过了时任循化县常务副县长高某以及该县多名局长等,通过层层审批承揽工程,还骗取财物。

裁定书显示,鸟某在2003年1月22日因犯贩卖罪被西宁市城东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八年零六个月。2019年1月15日涉嫌被抓获,1月29日因涉嫌犯罪被刑事拘留,同年2月25日被逮捕。12月31日,海东市平安区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

鸟某在二审时

原判认定,2016年12月,鸟某自称是海东市主要领导亲侄子,找到时任海东市城市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某,称他可以从北京引进扶贫项目,要求张某帮忙介绍认识了时任循化县常务副县长高某(官方信息显示,高雪明于2016年7月至2018年1月任循化县常务副县长),张某信以为真,遂向鸟某引荐认识了高某。

基于鸟某是海东市主要领导的侄子这一身份,高某又介绍他认识了循化县工业商务局局长喇某录、招商局局长马某、文化旅游体育局局长沈某。

据介绍,鸟某以海东市主要领导侄子的身份,先后认识循化县税务局局长何某1、西宁市城东区税务局局长何某2、青海天香两椒有限公司法人韩某3、青海仙红辣椒开发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主管韩某4等人,并以“工程资金紧张”“合伙搞工程”“个人急需”“帮忙调动工作”等为由,多次以借款为名骗取高某人民币5万元,韩某3人民币63万元、美元1万元,韩某4人民币1万元,何某1人民币35.6万元(其中已还款10万元),何某2人民币18万元,共计118.9万元。

庭审还出具了情况说明,证实鸟某与海东市委主要领导既非直系亲属关系,亦无亲情关系。

2019年12月31日,海东市平安区人民法院以罪,判处鸟某有期徒刑十二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并责令其退赔赃款人民币121.9万元。后鸟某提出上诉。2020年4月海东市中院公开开庭审理了此案,驳回了鸟某的上诉,维持原判。

已婚科员冒充副省长(后落马)儿子,恋爱、重婚、生子

冯磊,1982年7月21日出生于安徽省合肥市,本科文化,原任合肥市蜀山区人民检察院侦查监督科科员。

据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冯磊受贿、行贿、、重婚二审刑事裁定书》显示,冯磊犯受贿、行贿、、重婚四宗罪,2019年8月被安徽省庐江县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十六年八个月。

上述四个罪名中,冯磊所犯的重婚罪备受关注。2007年11月26日,冯磊与何某登记结婚,婚后育有一子一女。2010年左右,冯磊冒充自己是安徽原副省长陈树隆的儿子,取得女方郑某的信任,两人开始恋爱、结婚、生子。

郑某证言称:大约在2009年夏天,“陈某”通过他的手机和其联系上,说他叫“陈某”,之后追求她,他们开始恋爱。在恋爱之后,他说他在省检察院工作,父亲是安徽省原副省长陈树隆,冯磊为工作需要的化名。大约在2012年,郑某提出结婚,“陈某”也同意了。

大约在2014年初,“陈某”让郑某搬到合肥市政务区置地栢悦公馆2幢2701室居住,说房子是他父母买的,但没有过户。之后他们一直住在那里。“陈某”基本上工作日都会回家居住,周五、周六以加班为由不回家居住,周日晚上一般回家居住。2014年郑某怀孕,2015年4月生下一男孩。郑某怀孕后就不工作了,日常生活开支由“陈某”承担。2018年8月1日纪检办案人员把“陈某”从家里带走,之后他的同学对郑某说“陈某”是假名,实际姓名叫冯磊,这时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2014年6月冯磊给郑某汇款80万元,说是公婆给他们的,同年还给她买了一辆宝马X1二手车,大约20万元。2016年,冯磊通过中间人先后三次给郑某转账,共计160万元。这些钱,都是他从案件当事人洪某处骗取来的。

2019年8月,庐江县法院以受贿罪、行贿罪、罪、重婚罪,判处冯磊有期徒刑十六年八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万元;违法所得上缴国库;所得被责令退赔给被害人。后冯磊提出上诉,2019年11月,合肥中院对该案二审宣判,驳回了冯磊的上诉,维持原判。

冒充省公安厅领导给被害人打电话施压要求和解

除了冒充领导干部或其亲属的,还有冒充上级单位领导的。2020年9月,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公开曝光四川省雅安市公安局原常务副局长卓义才为董忆涉黑组织充当“保护伞”问题。

2014年以来,卓义才利用职务便利,明知以董忆为首的涉黑组织实施开设赌场、暴力讨债等违法犯罪活动,不仅不履行查禁职责,反而收受贿赂,利用职权和职务影响,为其逃避公安机关查禁、处理经济纠纷等事项提供帮助、站台撑腰。

2015年,董忆因涉嫌合同罪被外省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后,卓义才冒充省公安厅领导给被害人打电话施压要求和解,并指使下属编造董忆入股的矿山发生安全事故引发群体事件需其处理善后的事由,以公安机关名义向办案机关发函,使董忆被取保候审。卓义才还存在其他违纪违法问题,受到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其他相关人员均受到相应处理。

冒充中央纪委机关工作人员实施电信

此外,还有人冒充中央纪委机关工作人员实施电信。2017年,公安机关在湖南省娄底市成功侦破一起冒充中央纪委机关工作人员电信案。犯罪嫌疑人谢某某声称是中央纪委机关的工作人员,向多地手机发送短信,要求提供举报材料。

2017年4月14日,某国企下属单位的20余名纪检监察工作人员,相继收到内容为“中纪委×室欢迎广大干部举报身边的违法违纪行为。如举报材料属实可作为日后直接晋升的依据,以后犯有错误可作为减轻或减免处罚的依据”的短信,并详细标注了联系电话、电子邮箱和来访地址。收到有关反映后,中央纪委机关将有关线索转请公安机关依法查处,公安机关迅速破获此案。

据悉,犯罪嫌疑人谢某某2016年初在网上购买了一些国企和政府部门工作人员的信息资料,2017年3月在北京购买了作案手机号码,随后向500余部手机发送短信,冒充中央纪委机关工作人员,索要举报材料,企图用于或敲诈勒索。

2020年5月,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刊发评论文章写道:这些假冒他人身份者狐假虎威,打着领导旗号,干着非法勾当,小至索要财物、骗吃骗喝、推销产品,大至承包工程项目、推荐干部、跑官要官,损害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的声望,侵蚀国家和人民利益,影响恶劣。这些骗子必须依法惩处,但为何屡有党员干部在此种骗术面前“中招”更当深思。一些党员干部轻易受骗,看似警惕心不够、分辨意识不强,背后实际上是私心杂念作祟,有着攀高枝的心理。一旦遇上有人打着高级干部或其亲属旗号,就想着“搭天线”“抱大腿”,视其为结交领导干部、拓展人脉资源的机会,拿公权做人情,希望领导干部会“投桃报李”,换得个人好处。如此歪心思,遇上敢于吹嘘、能言善辩的骗子,就容易上当。

文章称,坚决抵制自称同领导同志有特殊关系的人提出的要求,或者冒充领导干部及其亲属违规干预、捞取好处等行为,一方面要督促教育领导干部管好身边人,坚决防止和反对特权思想、特权现象。另一方面,党员干部对打着领导干部旗号办事的行为,不管是利用、冒用、盗用,都当果断拒绝,不信、不见、不理、不办,并主动报告。更根本的,是破除对圈子、关系网的迷恋,莫为一些华丽名头所吓住,也莫贪恋不正当的灰色利益。守纪律、讲规矩,不因领导干部及其亲属插手干预而假公济私、曲意逢迎,严格按制度行使公权力,铲除相关骗子行骗的土壤和空间。

新京报记者 李京统 校对 吴兴发

为什么“跳个舞”孩子就瘫痪了?孩子,下腰危险

原标题:孩子,下腰危险

时间是10月的某个早晨,内蒙古呼和浩特一家医院里,急诊室医生看完一个6岁女孩的核磁共振报告,直接告诉家属,需要马上带孩子去北京。这个孩子是刚从400公里外的巴彦淖尔转来的。

孩子是在完成一个叫“下腰”的舞蹈动作时摔了一跤,无法站立,被送到了医院。在巴彦淖尔,急诊科医生叫来了儿科和神经科的同事。医生们看着两张影像报告和躺在面前的女孩,都无法确诊。

第一次对孩子腰椎进行CT扫描之后,影像上没有发现骨折,脊柱也没有异常。放射科医生随后扩大了范围,从腰部到颈部给孩子做了核磁共振。报告提示,被脊柱保护在椎管内的脊髓,出现了水肿。放射科医生怀疑可能是脊髓震荡,说没什么大问题,他对孩子母亲罗静解释说:“就是和脑震荡一样,过两天就好了。”

神经科医生判断是脊髓炎,也可能是脊髓损伤。他注意到孩子隆起的腹部,凭经验说了一句:“是不是尿不出来了?”

那一刻,罗静反应过来,女儿膀胱中有一片黑影,却说没有尿意,这意味着小便失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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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类问题中,孩子的哭声是响亮且直接的信号。但老师和家长对此习以为常或毫无头绪。时至今日,针对脊髓损伤的孩子,医学专家仍然无法完全弄清确切的发病机制。

通过倒推,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是,绝大多数孩子都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下腰。这是舞蹈中一个常见的动作,需要跳舞者将腰部作为主要发力点,双臂和上半身后仰,直至双手撑地。身体最终呈现出拱桥的形状。

脊髓和大脑同属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就像用一把剪刀,将豆腐脑般的脊髓剪断了一下。”北京儿童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医师韩彤立这样对中青报·中青网解释下腰导致脊髓损伤的原理,“流通的血液被阻断,神经在缺血中死亡。”儿童充满水分的柔软的脊柱,能够让骨头和韧带恢复如初。而神经组织一旦损伤,则是永久性的,无法修复。

“剪刀”松开,血液恢复供应,会产生严重的水肿,血液流通在损坏的神经组织中,还会加重损伤的程度。脊髓损伤之后,周围的肌肉再也接收不到大脑的指令,身体的部分感觉和功能开始丧失。外在表现是,乏力,摔跤,无法行走,直至瘫痪。

最早的警告不一定是哭声。江苏省句容市一个5岁的女孩在下腰后摔倒,老师搀着她重新完成下腰和其他舞蹈动作。对于女孩多次说过的“脚疼”,舞蹈老师事后在法庭上表示,以为是孩子想偷懒。

浙江省义乌市另一个不到5岁的女孩,练习腰部动作时跌倒。舞蹈班的其他小朋友告诉了老师。她休息了不到10分钟,老师询问能不能继续练习,她答应了。

离下课大约10分钟的时候,这个女孩哭着收拾了自己的软垫。她走向墙边,连续摔倒了两次,老师对她进行了腿部和腰部的按摩。

孩子被送到医院,医学影像中看不出明显的异常,诊断结果是腰扭伤。

女孩仍然哭闹说腰腿痛。当晚,母亲带她赶到了金华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不到10分钟,家属收到了病危通知书:腰部损伤以及脊髓损伤。

有些信号可能更早。杭州的一位9岁女孩在通过中国舞等级考试第五级之后,偶尔会跟家里人提起有些吃力了,她的抱怨包括“有点累,腿酸”。除了舞蹈,她周末还排满了线下和线上课程。

家庭内部开始出现分歧。父亲背着母亲联系了一家训练强度不高的艺术团,母亲则希望她在少年宫再坚持一段时间,考到十级。但在2021年春节前的最后一次课上,她出事了。在完成一个胸腰部贴地、四肢和头向上仰的“小飞机”动作之后,她逐渐无法行走,大腿根部以下的皮肤失去了感觉。

11月,一位母亲带着女儿第二次来到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几天前,孩子在训练之后感到双腿乏力,无法行走。医生使用大剂量激素对她实施了急救。第二次就医,这位母亲咨询女儿还能不能继续跳舞,神经外科主任医师陈赞劝她:“你要不是专业搞这玩意,那就算了,说明这孩子禁不住这么折腾。”

“我们就是专业的,来北京集训的。”家长留下这些话,带着女儿走了。

陈赞见过因为跳舞导致瘫痪的孩子,“十个有八个是因为下腰”。他介绍,成年人脊柱安全的活动范围为:腰椎左右旋转45度,前屈后伸60度,左右侧屈60度。这个范围已经足够满足人体大部分运动了,下腰则需要更大幅度的拉伸。尽管相比成人,儿童脊柱和韧带的弹性更大,但同样不能过度拉伸。

早在2010年的第五届北京国际康复论坛上,就有来自辽宁省锦州市中医院、中国康复研究中心脊柱脊髓外科、首都医科大学康复医学院的三位医学研究者第一次将舞蹈练习列为儿童脊髓损伤的主要成因之一。那一年,他们收集了直属于中国残联的中国康复研究中心北京博爱医院2000年-2010年收治的54名儿童脊髓损伤患者,发现由于舞蹈练习受伤的孩子有5名。

他们在论文中提示:“一种新出现的致脊髓损伤因素:舞蹈练习正悄然增多,应引起全社会的重视。”他们警告说,这些损伤将对患儿未来“造成灾难性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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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时间里,北京博爱医院见到了越来越多的儿童患者。2020年4月,这家医院12位医生联名发表了一篇论文。他们收集了2015年至2019年医院收治的221位儿童脊髓损伤的数据。5年时间里,因运动受伤的孩子有78个。因下腰导致脊髓损伤接受康复治疗的儿童,2015年是9名,2016年8名,2017年13名,2018年21名,2019年24名。5年75名儿童都是女孩,5-7岁的就有60名。

浙江一位叫何军的父亲也在一个微信群里,做着自己的数据分析。他本身就从事数据相关工作。微信群是一位脊髓损伤儿童的家长早年建立的,群成员已经发展到400多人,分布在各地。

2019年暑假,何军5岁多的女儿在祖父母的陪同下,到一家名为“灵舞轻音”的培训机构上舞蹈课。课间,孩子哭着从教室里走出来,祖父母从其他同学的七嘴八舌中,得知她上节课摔倒了。

他们只是安慰了一下孩子,让她回去上课。当她重新走进教室的时候,脚步已经不稳了。祖父这才察觉到异常,站在教室后门上唯一的小玻璃窗后观察。

第二节课开始了,5分钟之后,她摔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她的肋骨以下失去知觉,坐上了轮椅。

很长一段时间,何军怀疑是女儿先天存在问题。进入那个微信群后,他发现,时不时有相似经历的家长加入,并且受伤的都是女孩。

2020年,国内暴发了新冠肺炎疫情,在形势最为严峻的上半年,他观察到,群里几乎没有新增成员。线下培训当时都暂停了,直到5月才陆续复课。

何军意识到,如果是孩子自身的问题,无论有没有疫情、有没有停课,都会有新的病例出现。

2020年6月,何军在群里发起了一项数据统计,邀请舞蹈导致脊髓损伤儿童的家长填写各自事故发生的时间和年龄。

146位家长填写了信息。在这份统计表上,最早的受伤者出现在2009年,自2016年开始,数字从个位数升到了两位数,之后每一年都比前一年多,除了2020年上半年——只有2个。

表格里,大多数孩子受伤的时候,只有5岁。

北京舞蹈学院根据不同年龄段的生理和心理特征,将中国古典舞和中国民族舞中一些基本舞姿、动作和舞步,分为了十三个等级,并于1993年出版了《中国舞等级考试教材》,这也是原文化部批准的唯一全国性的中国舞考级教材。

这套教材当中,前十级为普及型课程,供4-13岁孩子学习舞蹈。在适合9-11岁孩子的第六级中,才出现下腰动作。针对8-10岁孩子的第五级动作中,有前滚翻会运用腰部,第一次出现常见的压腿、踢腿等动作。

但是,在下腰导致脊髓损伤的大量病例中,受伤者集中于4-8岁的儿童。

这些孩子处于一个扩张的市场中。“天眼查”数据显示,近5年来,国内舞蹈相关企业年注册总量稳步上涨。2019年新增相关企业超过1.4万家,达到历史最高。

2019年3月25日,曾任北京舞蹈学院院长、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的舞蹈家吕艺生写了一封“给全国舞蹈教师”的公开信。

“有件事我必须提示大家”,他以近年出现的儿童下腰致残的案例提醒同行,“跳舞不等于练功”。他指出,无论中外,舞蹈专业招生,专业训练一般都设在12岁以后,因为此时儿童骨骼、肌肉、关节与神经系统基本成熟,大脑发育较健全,适于接受教育。

他呼吁社会重视这一问题,“我们要对未来中华民族的公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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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指出的是,女性不是脊髓损伤的高发人群,儿童更加不是。

家长们很难接受,为什么“跳个舞”,孩子就瘫痪了。事发后,许多家长还被培训机构告知,“你们孩子是第一个”。

2020年,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行病学办公室,对外力作用下的创伤性脊髓损伤进行了研究调查。由于西部地区的数据缺乏,他们将调查范围局限于北京、天津、上海和大连等地区。在这些区域,每100万人当中,最多的地区有60人患有创伤性脊髓损伤,最少的不到20人。

中国康复研究中心北京博爱医院脊髓损伤康复科主任周红俊表示:“脊髓损伤发病率有一定特征。它和每个国家、地区的社会、经济、治安,包括人们的生活习惯都有很大的关系,例如南非就是以枪伤为主。”

2002年,中国康复研究中心曾与北京卫生信息中心成立一个脊髓损伤流行病学调查小组,抽查了全年北京86家医院收治的1077位患者,发现致伤原因主要是高处坠落和交通事故。

当年,随着经济发展,大量农民进城务工成为建筑工人,在安全教育和措施缺乏的情况下,出现了大量的高处坠落事故。周红俊就遇到过这样的病人:前一天刚进城务工,第二天就在工地上造成脊髓损伤。

在北京2002年的这次流行病学调查中,发现有两例是交通事故所致。当时,中国大城市的汽车保有量正在上升。而在一些发达国家,交通事故早已成为脊髓损伤的主因。

根据2020年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行病学办公室统计的数据,脊髓损伤的患者当中,男女比例为2.3-5.6∶1。从全球来看,男性的发病率也远高于女性,男女比例通常是1.5-7.0∶1。

在周红俊医生的印象当中,只听说中国台湾花莲地区的女性脊髓损伤人数偏多。由于当地骑电动车、摩托车的人群庞大,天气炎热,女性多以裙装出行,往往会侧坐在后座。只要发生交通事故,更容易从车上掉下来。

然而,2015年到2019年在北京博爱医院康复训练的儿童脊髓损伤患者中,男女比例达到1∶2.6。

在周红俊近30年的从医生涯当中,康复科的病人从20多岁的小伙子,逐渐变成了老人。社会在走向老龄化,老人常常发生碰撞,加上骨质疏松,更容易导致脊髓损伤。

目前,全球范围内的创伤性脊髓损伤年龄范围呈现双峰的形态分布。第一个高峰集中于15-29岁,第二个高峰是60岁以上。在全球不同地区,儿童脊髓损伤占全部脊髓损伤患者的比例,有的是0.3%,有的是9.47%。儿童从来都不是脊髓损伤病房里的主流。

主任医师刘根林已经在北京博爱医院脊髓损伤康复科工作了30年。1991年以来,他仅在头一年遇到过一个出生时血管畸形导致脊髓损伤的孩子,之后好几年都没在康复病房里见过孩子。

1995年前后,他在门诊中遇到一个北京女孩,她在农村的舞蹈培训班下腰导致了脊髓损伤。他将这个女孩诊断为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SCIWORA)。

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这一概念,1982年出现在国外的医学文献当中,SCIWORA是缩写,指的是在影像学上看不出异常的脊髓损伤。

在国外,这样的病例往往是被交通工具撞伤或压伤,或是交通事故中坐在汽车里系着安全带的儿童。

北京儿童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医师伍妘从1992年到2005年期间院内收治的12名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的儿童中,只找到一个孩子是练习舞蹈导致。

到2015年,北京儿童医院影像中心主任医师程华发现,2004年到2011年,院内10名被诊断为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的患儿,7个有下腰的经历。

北京儿童医院的医生们在临床中发现,通常在事发后3个半小时左右,儿童才会出现严重症状:下肢从无力到失去知觉,膀胱即使充满尿液也无常排尿,出现截瘫和大小便障碍。病情的发作,最慢的需要3天。

很低的发病率,看不出异常的影像,种种客观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解释,为什么绝大多数老师、家长甚至医生,都无法第一时间作出正确的判断,无法预知后果的严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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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静的痛苦存储在她的手机里。她是在自己家里,眼看着女儿下腰时摔倒的。当时她正在一旁录视频。

录视频是为了完成舞蹈老师布置的作业。当周的作业是:5个前脸,5个下腰落,3分钟的竖叉横叉,地面踢后腿组合和踢前腿组合,兰花草组合。

家长需要把孩子完成作业的过程,录成视频发给老师“打卡”。没有完成的孩子会在放学后被留下来补完作业,并罚做100个深蹲。

罗静一开始也不敢让女儿独自下腰,之前参观舞蹈班的期末汇报演出,看到孩子们一起下腰,她第一个想法是心疼。这次,她用手扶着女儿试了两次,两次下腰都顺利完成。随后,她在一旁拿着手机准备拍摄,不幸降临了。

为了给孩子培养一个“长期的兴趣爱好”,他们报了舞蹈班。在当地,学舞蹈并不算贵,一年学费是2400元,比口才班还便宜1000元。

事后,罗静慢慢从女儿口中得知,那天女儿下腰到了一半,发现有困难,不敢下,又没有力气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害怕,女儿就摔倒了。

北京师范大学体育与运动学院教授姜桂萍一直关注3-6周岁儿童的运动与发展。她鼓励孩子去学习每一项运动,包括舞蹈。同时她认为,应该教会孩子学会摔倒,“摔倒之后怎么保护自己,这非常重要”。

上世纪70年代,姜桂萍在长春市的体操队接受过4年专业训练,之后又到吉林省歌舞剧院做了4年的舞蹈演员。下腰对于她或是任何一个舞者来说,都是基础的动作,但基础并不意味着简单。每当看到一些舞蹈教学视频当中,老师喊口号似的要求一群孩子完成几百个动作,姜桂萍都无法欣赏。在她看来,舞蹈教育应当是“有的放矢,因材施教”。

姜桂萍的手机里保存了大量瑜伽动作的分解视频。在讲解每一个新动作前,她会首先引导练习者去寻找动作所需要的着力点,其次是将力量分散到涉及的身体部分,让各个部分协同发力。如果力量无法达到,那么就要先加强肌肉力量。

姜桂萍认为,舞蹈教师往往是从舞者发展而来,是各个舞蹈班中的佼佼者。一个舞蹈教师不能把师傅教自己的方法,复制到孩子身上。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个体,“千万不要一个水平,一个要求”。

四川的舞蹈教师张攀会给每一位咨询舞蹈基本功的家长发一封信。她有二十几年教学经验,以她命名的舞蹈学校在一个中等规模城市里开了15个校区,有近8000个孩子在她的学校里练习舞蹈。

她会告诉家长,基本功不单单是技术层面的“压腿、小腰、踩胯”,还有肌肉的控制能力、舞台的表现力和动作的规范性等。对6岁以前的孩子,优美的旋律和趣味性的动作模仿是培养舞蹈兴趣的起点。过早练习基本功只会让孩子产生疲劳和疼痛,从而害怕和放弃舞蹈。最严重的是对孩子的身体造成损伤。

学员9岁之后,张攀会挑选有先天优势的孩子,与家长沟通,让他们进入专业班。这些孩子除了身体的柔韧度,还要符合“三长一小”的比例,即手长脚长脖子长,脸小。进入专业班的孩子不多,不足原来兴趣班的五分之一。

因此,她的舞蹈学员往往在两个时间段出现分水岭:在上小学一年级或四五年级阶段时,分别有一批孩子放弃舞蹈。

5

究竟是舞蹈动作导致孩子受伤,还是孩子自身的问题,是不幸发生后,舞蹈培训机构和家庭之间争执的焦点。医学界和法学界存在不同的案例和意见。

2015年,一份核磁共振图像下面显示的“脊髓炎?脊髓损伤?”的小字,让山西人赵应洪和一家名为“梁淼舞蹈培训”的机构开始了长达6年的纠纷。

赵应洪把两个女儿都送到了梁淼班上学舞蹈。他5岁的小女儿在一次下腰中摔倒,完全性脊髓损伤,肚脐以下失去知觉。

梁淼的父亲是赵应洪母亲的同事,曾打电话保证“就是砸锅卖铁,我也得给孩子看病”,并在前期垫付了7.5万元。

但当这份带着两个问号的诊断报告出现之后,直到法院宣判,3年时间里,对方没有再出过一分钱。这家培训机构认为问题在于孩子患了脊髓炎,而自己被讹诈了。

在法庭上,赵应洪为了证明女儿没有患过脊髓炎,去幼儿园找来了签到表:那段时间,孩子没有一天请假。

司法鉴定意见书认定,赵应洪女儿下腰造成的外力作用与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之间存在同等因果关系,建议外伤参与度(原因力大小)为50%。法庭认定,培训机构承担50%的赔偿责任,赔偿1262057.46元,其中包括孩子一级伤残之后,未来20年的护理费和治疗费用。

刘根林医生回顾过2002年1月1日到2020年8月31日北京博爱医院收治的所有下腰后导致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的120个孩子。其中,在107份初次就诊医院的诊断记录当中,只有79个儿童被诊断为脊髓损伤,此外最多的是急性脊髓炎,有17份。

脊髓炎和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从影像学上看没有什么区别。一般在临床上,将外伤、肿瘤、血管畸形、出血排除之后,如果医生不了解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的存在,就会剩下脊髓炎这个选项。

刘根林在对大量病人的临床总结中发现,儿童脊髓炎往往会出现低热、上呼吸道感染的前期症状。正是因为多发于呼吸道感染,所以脊髓炎的患者大多是颈胸段受累,而不同于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集中于胸腰段。

北京华夏物证鉴定中心的法医胡志强,在2015年的一篇论文中提到了经手的一个案例。一个孩子在多家医院得到“外伤后脊髓损伤”和“急性脊髓炎”两种诊断意见,需要他作出法医学鉴定。通过孩子4周内没有上呼吸道感染、腹泻等疾病,他不支持脊髓炎的诊断,出具了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的鉴定。

注意到两者的区别之后,刘根林会特意在给孩子的病程记录当中写出“本病例不支持儿童脊髓炎的诊断”,这句话对于他而言,“是为了还家长一个公道”。

除了考虑法医鉴定层面的因果关系,法庭在裁决时,会将培训机构及从业人员是否具有正规的资质和资格等情况考虑在内。赵应洪在女儿出事之后才知道,那个舞蹈培训机构并没有办学许可证,也没有工商营业执照。

不过,法庭也会指出家长的责任。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此类判决书中,经常出现类似的描述:“上诉人在其家长安排下参加舞蹈训练,作为其法定监护人的家长,应当认识到参加舞蹈训练存在一定危险,可能造成损害,故其应当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

何军拿到的判决书写着:即使司法鉴定外伤参与度为100%,但是作为家长应该预知风险,需要承担20%的责任。

6

最初的半年,赵应洪根本不相信女儿将如医生所说,以后的日子只能一直插着导尿管。他在百度搜索关于脊髓损伤相关的信息,手机跳出来一个弹窗,是一家医院的“干细胞移植”。

他满怀希望地拿着孩子所有的片子,去了那家机构。医生告诉他,没有治愈的保证,但肯定有所改善。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赵应洪让女儿做了一个疗程,12天花费近6万元。没有任何改善。

这种治疗技术,原理是将健康的干细胞移植到患者体内,修复或替代已损坏的神经。目前,干细胞移植仅仅处于动物实验阶段,已被证实有效,但从未在人体上被证实过。

对这种治疗方法,不少医生担心,即使是对某一疾病的治疗有效,也很难确保不会同时产生更大伤害。北京儿童医院也观察了一些做过干细胞移植的脊髓损伤儿童,发现并没有任何好转。

在医学上,获得一个具体的结论是非常复杂的过程。基本的门槛是一种疾病相对高发,才可以随机找到上百个病情相似的人群进行对照组试验。脊髓损伤并不具备这一条件。

在脊髓损伤领域,公认有效的治疗法是甲强龙激素冲击疗法。美国急性脊髓损伤研究会在上世纪末进行过3次临床试验,发现急性脊髓损伤8小时以内,大剂量的冲击甲强龙激素,对完全损伤和不完全损伤的病人均有疗效。8小时后才接受甲强龙治疗的病人,神经恢复效果和被注入安慰剂的对照组没有明显差异。

在这一治疗方式被全世界广泛使用之后,有人发现,大剂量的激素冲击,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但这已经是大多数医院在急救期必选的治疗方法之一。

针对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的儿童,北京儿童医院在急救期倾向于只使用冲击激素的治疗方式,并不建议手术。医生们认为,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发生的部分原因是脊柱的稳定性不够,手术将会进一步破坏其稳定性,在之后的康复过程中,脊柱产生畸形的概率就会更高。

对于儿童,北京儿童医院会严格根据甲强龙冲击疗法指南建议的剂量,一般不会超过1000毫克。儿童各个器官的功能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对药物的耐受力不如成人,这是用药前必须慎重考虑的问题。

尽管这个疗法,仅被证实在8小时内有效,但许多孩子根本无法在事发后的“黄金8小时”赶到医院,或接受正确的治疗。北京儿童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们见过太多事发几天后才赶到医院救治的孩子。

脊髓损伤的康复程度,基本是由损伤程度决定的。完全性损伤是目前医学无法解决的难题。刘根林发现,近几年因为下腰导致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在北京博爱医院进行康复治疗的孩子,70%都是完全性的损伤。

北京儿童医院的医生们会不厌其烦地拿体操运动员桑兰摔倒后终生瘫痪作为案例,反复向家长强调,即使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也无法根治完全性脊髓损伤。

在韩彤立看来:“如果抱有盲目的希望,违背的是科学和医学的原理。让不可能的事情发生,只会带给自己和孩子更多的压力。对于完全性脊髓损伤的孩子,康复的最终目标是要让这群孩子们回归社会。不是让他们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走路,自己排大小便,而是把身体残存的功能发挥到极致。”

最长一次住院,赵应洪的女儿在北京博爱医院住了419天。除了医院每天固定的一些康复项目,他会带着孩子偷偷溜出病房,去外面寻找“康复”的可能性。

比起医生的“残忍”,有人对他承诺“三个月我就让你(孩子)回去上学”。就在医院附近几百米外的旧居民楼里,一位“大夫”每天给赵应洪女儿按摩一个半小时的手指,按完之后给孩子喝两瓶麻油。他在网上查了一下,知道那种油只有润肠的作用。按摩一次300元,还是他从500元砍下来的价格。

好几个病友家属都告诉过他,那都是骗人的,他仍抱有“万一”的心态——万一有效呢?两个多月,他花了两万多元,仍然没有效果。不过真正让他放弃的是,“大夫”恢复了原价,家庭负担不起了。

7

从脊髓损伤那一刻开始,并发症也接踵而至。除了常见的尿路感染、肾积水、膀胱结石,处于生长发育高峰期10周岁前后的女孩,脊髓在损伤后会在两个月里快速萎缩。肌肉也会萎缩,脊柱发生侧弯。有些孩子的肚脐上下会形成S型弧形,不单让家长们看着难受,被挤压的内脏还会影响呼吸和消化功能。

这些孩子的瘫痪部位失去了对疼痛的反馈。有时家长心疼孩子缺少血液流通的双脚摸起来冰冷,用四五十摄氏度的温水给孩子泡脚,都有被烫伤的风险。北京儿童医院的医生们见过不少因此造成二级以上烫伤的孩子——他们的皮肤营养状况远不及普通人,只能接受体温以下的水温。

一个晚上,何军的妻子突然发现女儿的膝盖肿得厉害,连夜赶到医院,才发现骨折了。两年里,这个孩子骨折过两次,都是父母看到孩子身上出现了肿块后发现的。

事故发生不到半年,何军带女儿到北京博爱医院治疗。入院检查时,X光片提示孩子已经骨质疏松。

日常最繁琐的事情,是需要帮孩子导尿排便,何军和妻子每天至少要给孩子更换5次导尿管,尽管这样,女儿还是会发生尿路感染,并因为膀胱结石做过一次手术。

他形容,每天过的是“提心吊胆”的日子。

早上最迟5点40分,赵应洪需要起床准备早饭。6点半后,给迷迷糊糊的孩子导一次尿。早饭后,他推着轮椅把孩子送到三楼的教室里,然后在门口一直等到第一节课间,给孩子喂水。每一口水的毫升数,都需要在控制范围之内——既要保证给女儿充足的水分,又不至于多到要在学校里更换导尿管。

法院判给他的120多万元的赔偿金,原本约定在3年内付完,但只收到了30多万元。

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电影明星刘浩存的母亲开办的舞蹈培训班上,一个6岁女孩2012年练习下腰动作后瘫痪,确诊为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法院判决赔偿医药费100多万元。到2018年,刘家才完成了赔付。

罗静的女儿如今躺在北京博爱医院的病床上。从老家来的祖父带来了白纸,为了节约纸张,她把一张纸分成了大大小小的纸块,在上面画出草地、房子、糖果、庄稼。她还把黏土捏出冰淇淋、甜甜圈和彩虹的样子,跟其他小病友一起玩耍。

同一间病房里,孩子们有时候表现得无忧无虑,晚上却会从噩梦里哭醒。父母们一整天都强颜欢笑,操心着孩子的医药费和充满坎坷的未来。

仅仅是2021年10月,刘根林医生又收治了4个下腰导致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的女孩,其中3个是完全性损伤。每个医生都很清楚,没有什么奇迹会发生,又有几个家庭要开始“提心吊胆”的日子了。(龚阿媛)

(为保护隐私,文中患者家属均为化名)

来源: 中国青年报

唐山大地震46年!听听那些在灾难中重生的故事

一位男士在唐山大地震罹难者纪念墙悼念遇难者

46年前的今天

在那个本该平静祥和的夏夜

山崩地裂的灾难突然降临

23秒的剧烈震动

一场里氏7.8级的大地震

几乎将唐山

这个拥有百万人口的

重工业城市夷为平地

1976年7月28日唐山大地震,使市区97%以上的地面建筑被摧毁,凤凰山下一片废墟

24万多人失去了生命

16.4万多人重伤

3817人成为截瘫患者

4204名儿童成为孤儿

唐山大地震中,开滦煤矿医院在地震中全部倒塌。这是北京装甲兵部队正在抢险救灾

97%的地面建筑

55%的生产设备被损坏

直接经济损失30亿元人民币

……

这是1976年7月28日大地震发生后,人们在清理废墟

一座城市的劫难

使无数美满的家庭

在一夜之间消失

许多人用一生

也无法抚平它带来的伤痛

但人们选择勇敢面对

与这场灾难展开了顽强的搏斗

唐山大地震发生当天,一大批抗震救灾物资从上海运抵唐山机场

灾难

摧毁了有形的建筑

但摧不垮中国人

坚韧团结、和衷共济的精神

在地震当天和震后极短时间内

各路救援力量

从全国各地昼夜兼程

赶至唐山

被震毁的唐山火车站候车大厅

驰援!

他们昼夜兼程

中国人民解放军10万子弟兵

来了!

解放军跑步进灾区

近2万名

白衣战士组成的医疗队

来了!

上海医疗队用手电筒做光源为伤员做手术

抢修通信、铁路、公路、桥梁

保障紧急供应饮用水的队伍

来了!

灾区送水车

数千辆抢运救灾物资的

运输大军

来了!

北京市第一食品厂的工人为灾区群众生产了大量的面包、饼干,源源不断运往

唐山地震灾区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在频繁的余震中

他们用双手和最简陋的工具

抢夺每一个生命

托起每一份希望

今天,我们回顾三个故事

愿你在读完之后

感受到中华民族

生生不息的力量

抗震志气钢,我们勇往直前!

在46年前的大地撕裂中

矿工刘江失去了父亲

钢厂工人冯林棣失去了2岁的儿子

冯林棣所在的“王益元炼钢小组”中

组长夫妇、老组长的

三个孩子和两名组员

也未能幸免

家园颠覆破碎

至亲阴阳两隔

这些工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

重振精神,站回生产一线

掩埋父亲后

刘江8月2日便回到矿上

地震当天上午

冯林棣就到达炼钢厂

刘江说:

“在家里待着不踏实

觉得矿上需要我们”

冯林棣说:

“有人说唐山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

我们就要证明

唐山并没有消失!”

这是1976年唐山钢铁公司工人庆贺唐山大地震后炼出“志气钢”的场景

矿上组织矿井排水突击队

刘江主动报名

与工友共同扛着沉重的水泵

“走路都特别费劲

但觉得干劲很足!”

8月25日

距离地震发生28天

冯林棣永远忘不了那一刻

唐山炼出了震后第一炉

“抗震志气钢”

孤儿不孤

唐山大地震后

4204名孤儿

成为无数人心中

最揪心的牵挂

这些孩子中

年龄最大的16岁

最小的仅仅两个月

孩子们要怎样长大?

他们的未来又将如何?

育红学校的负责人董玉国(右二)、保育员和孩子们在一起

在唐山大地震罹难者纪念墙上

刻着董惠娟父母和兄嫂的名字

时光荏苒

地震孤儿董惠娟

如今已是国内首位灾害心理学博士

唐山师范学院教授

国内外知名的心理学专家

董惠娟在唐山地震遗址纪念公园入口与钟表雕塑的合影

她也曾一直回避自己孤儿的身份

直到在汶川地震灾区

面对失去双亲而绝望失控的孩子时

她发现最有效的方法

就是平静地告诉他们

“我也是地震孤儿!”

和董惠娟一样

地震孤儿们

在全国人民的关心下

他们在各自工作岗位

为祖国倾注力量

有的光荣入伍

保家卫国、抢险救灾

唐山大地震孤儿刘志刚(左)自邢台育红学校高中毕业后,分配到唐山建筑陶瓷厂工作。1982年,他加入了中国

如何在失去亲人的生活中

找回内心的力量

重新建构现实与精神家园?

董惠娟说:

“那些用尽全力与生命最深的苦难

战斗过的人会知道!”

生活在唐山市育红学校的孤儿享受着大家庭的温暖。这是老师王子君星期日和孩子们在一起

用 一生来感恩

张祥青是一名唐山大地震孤儿

但他的记忆深处

不只有痛苦

“那时解放军为我们救助建房

分发救灾物资

他们每天天亮来、天黑走

不吃一口我们的粮食。”

在汶川地震后的募捐现场

已成为企业家的张祥青

毅然捐出了1亿元

2008年5月20日,在唐山抗震纪念碑广场,从河北省各地赶来的唐山地震孤儿们正在捐款。当日,通过网络倡议、电话联系等方式,200多名唐山地震孤儿聚集到唐山抗震纪念碑广场,举行为四川汶川大地震孤儿献爱心的捐献活动

他的这句话

“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建最好的学校、震不垮的学校!”

感动了无数人

1亿元

即使是企业家

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和爱心

张祥青说

正是全国人民和解放军

在唐山大地震中解救了他

宋志永、杨国明、杨东、王加祥、王得良、宋志先、王宝国、王宝忠、曹秀军、尹福、宋久富、杨国平、王金龙等村民,河北省唐山市玉田县人。他们被誉为“唐山十三义士”。2008年5月12日下午,宋志永和12位农民兄弟得知四川汶川发生了大地震,他们主动来到灾情最重的四川北川县城,成为最早进入北川抗震救灾的志愿者之一

灾难也把唐山和汶川人民的心

紧紧连接在一起

唐山为汶川地震

募捐总额接近4亿元

数额居全国地级市之首

张祥青总说

从废墟里站起来的唐山人

都应该有一份感恩的心

1981年4月14日唐山市凤凰山下,震后搭建的简易房逐渐被拆除,一座座新楼房拔地而起

一座城市的劫难与重生

包含着无数悲欢

也见证着无比坚强

从1976年开始

唐山就马不停蹄开展了重建

大地震10周年时

唐山恢复重建工作初现规模

这是1986年唐山大地震十周年后的唐山

20周年时

唐山逐渐繁荣起来

这是1996年唐山大地震20周年后的唐山

30周年时

唐山变得更美

有了大城市的样子

这是唐山大地震30周年后的新唐山

40周年时

唐山成功举办了

世界园艺博览会

2016年,河北唐山举办了第32届世界园艺博览会

现在,这里正在融入“一带一路”

建设东北亚地区经济合作的窗口

承载着厚重的沧桑和期盼

逐渐变成一座崭新的城市

熙熙攘攘、蒸蒸日上

河北省唐山市南湖景区夜色(2019年5月29日无人机拍摄)

每年地震纪念日前后

唐山大地震罹难者纪念墙下

都会摆满鲜花

一面面黑色的墙壁

一个个烫金的名字

印刻着太多心酸的故事

凝结着难以忘却的记忆

“7·28”到来之际,很多市民来到唐山地震遗址公园纪念墙前祭奠亲人、表达哀思。

那23秒的灾难

已经过去46年了

时间

在让过去模糊的同时

也让未来更加清晰

一名市民在唐山地震纪念墙前悼念逝者

我们为一代又一代人的接力奋斗

由衷感佩

我们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力量

热泪盈眶

46年过去了

当时光穿越沉重的历史

抚不去的是

无尽的思念和记忆

而我们

缅怀逝者,致敬重生!

来源: 共青团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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