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八字有三个阴阳差错(八字男命阴阳差错)
鲁迅四弟周椿寿:天生奇才却不幸早夭,鲁迅一生的命运被他改变
熟悉近代文化名人的朋友都知道,周家三兄弟文名鼎盛,老大周树人,笔名鲁迅,老二周作人,老三周建人。其实他们还有一个弟弟,可惜不幸早夭。就是这个早夭的弟弟,改变了鲁迅一生的命运。
周家老四名叫周椿寿,名字也是祖父周福清起的。周福清时任京官,接到家信那天,恰遇姓春的京官来访,很可能是个满人,遂给周椿寿起了小名:阿春。周家兄弟四人,老大周樟寿(鲁迅),老二周槐寿(周作人),老三周松寿(周建人),小弟周椿寿。樟槐松椿都是树名,后面加个寿字,寓意一目了然,便是希望四个孩子都像这些树木一样长寿,尤其椿树,被称为“寿树”,可惜天不遂人愿。
周椿寿生于1894年,比鲁迅小13岁,比周作人小9岁,不仅周母鲁瑞最爱这个孩子,就是两位哥哥也对他特别喜欢。周作人后来给四弟作了一篇小传,夸四弟是兄弟中才华最为出众的人。
小传如是写道:(椿寿)生而灵警,见生人不啼,甲午之春(注:时弟两岁),即能言语,性孝友奇杰。三四岁教之唐诗,上口成诵,能属对,皆出人意表。教又能搦管作字,奇劲非常,人见之皆以为宿学者所书也。以是人咸以大器期之。
意思是说,这孩子一生下来便机灵聪慧,见了生人不哭,两岁就能说话,孝顺父母,尊敬兄长,是个天生的奇才。三岁便能背诵唐诗,四岁就能对对子,经常有出人意料之句。五岁就写毛笔字,下笔力道遒劲,人们看了,还以为写了多年毛笔字的老学究写的。大家都说,这个孩子,日后必成大器。
小椿寿方面大耳,身体一向结实,没想到六岁的十一月初六,白日在外玩闹,不幸偶感风寒,夜里气喘不止,初七一大早,周作人独坐小船,赶到大舅父家里,请他来看四弟的病,因为大舅父懂得中医。但他看了之后,并不开方,却自回去了,知道已经不可救。初八早晨,雨雾迷蒙,小椿寿在喘息中死在了母亲怀里。周作人“抚摩大哭,悲感不胜。”
后来周作人说,四弟的病大概是急性肺炎,这在现时是可以有救的,有青霉素等药存在,但在当时有什么办法呢。
椿寿死后,鲁瑞的悲伤可想而知。她把房间的板壁移动,改住在朝北的套房里,桌椅摆设也都变更了位置。又让周作人去找画神像的人,给椿寿画一个小照,周母看了非常喜欢,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像。可能是把孩子的魂画出来了吧。这画是一张小中堂,一棵树底下有一块圆扁的大石头,前面站着一个小孩,头上有三仙发,穿着藕色斜领的衣服,手里拈着一朵兰花。
周母将这张画挂在卧房里,前后足足有四十五年。周母驾鹤西归,周作人将这张画献给了文化部。
初六这天,也就是四弟生病这天,鲁迅和周作人都不在家,他们参加秀才考试去了。考场离周家大约有十里以上的路,这条路平常走起来,要花一个钟头的样子,但是他们半夜就要起来,洗脸吃过油炒饭之后便出发,可以减少三分之一的时间。他们考试回来,发现四弟病了,二人痛惜不已,却束手无策。
鲁迅后来在《我的第一个师父》中写道:中国有许多妖魔鬼怪,专喜欢杀害有出息的人,尤其是孩子;要下贱,他们才放手,安心。这和名孩子为阿猫阿狗,完全是一样的意思:容易养大。故有一个避鬼的法子,是拜和尚为师,也就是舍给寺院了的意思,然而并不放在寺院里。
我生在周氏是长男,“物以希为贵”,父亲怕我有出息,因此养不大,不到一岁,便领到长庆寺里去,拜了一个和尚为师了。拜师是否要贽见礼,或者布施什么的呢,我完全不知道。只知道我却由此得到一个法名叫作“长庚”;还有一件百家衣,就是“衲衣”,论理,是应该用各种破布拼成的,但我的却是橄榄形的各色小绸片所缝就,非喜庆大事不给穿;还有一条称为“牛绳”的东西,上挂零星小件,如历本,镜子,银筛之类,据说是可以避邪的。这种布置,好像也真有些力量:我至今没有死。
不知道鲁迅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早夭的四弟。
椿寿死后,鲁瑞非常伤心,日夜思念,经常看着椿树的遗像发呆。隔壁谦少奶奶平常和鲁瑞很谈得来,便常常过来劝慰。两家只隔了一道曲尺形的墙,喊话很方便,有时候便隔着墙叫话,问候起居,吃过饭没有,身体要紧之类。而且常在晚饭后招呼鲁瑞过去玩,有时也打打麻将消遣,“没有什么输赢,只醵出几角钱来,作为吃炒面及供油火费之用”。这段时间,谦少奶奶给了鲁瑞不少安慰。
这一日,谦少奶奶喊鲁瑞去夹塘看戏,雇了一艘三明瓦大船。所谓三明瓦,就是乌篷船,因为乌篷上有几道用蚌片嵌出的“明瓦”,故名。乌篷船有三种,最大的叫四明瓦,最小的是脚划船,最适用的便是三明瓦。
阳光从舱篷口的“明瓦”中透入船内,亮堂堂的;前舱与中舱之间,有书画小屏门,写有“寒雨连江夜入吴”的诗句,画有松、梅、竹岁寒三友,靠中舱的两侧有“十景窗”,摆着书与糕点;中舱放有四人可以对坐打牌的四仙桌,靠后舱处有几把供长辈坐的太师椅;后舱有睡铺;船头两侧还摆着两个雕有狮子的石墩。
戏唱的是《目连救母》,周母看得很高兴。目连戏是绍兴每年一次的大戏,在绍兴西南方向的小镇新昌,这部戏往往要从黄昏开始,一直演到翌日清晨。故事主要讲述释迦牟尼的弟子目连,下地狱拯救因罪受罚的母亲,地狱的恐怖与戏中穿插的幽默场景交织,令人既惊愕又觉滑稽。
更加有趣的是,大多数演员都是业余的,当地的屠夫、木匠、更夫等,穿上破旧的戏服就登台演出,而观众里的孩子们常常嘻闹着就把他们都认出来。这出戏给鲁迅留下了恒久的印象。鲁迅后来的文章里经常写到目连戏。
归去途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谦少奶奶忽然问,嫂子,樟寿今年多大了。鲁瑞说,17了。谦少奶奶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也该娶个媳妇,成个家了。鲁瑞说,樟寿正在南京读书,再说了就我们现在的光景,谁还看得上我们孤儿寡母?老话说,鸟登高枝,人走旺门。谦少奶奶说,我有个侄女,人们都叫安姑,温良贤淑,一等一的好人才,跟你们樟寿正是一对。过了门,还能每天陪你聊天解闷,侍候你吃饭睡觉,你说好不好。
鲁瑞眼睛亮了,那就麻烦谦少奶奶了。朱氏笑得花枝招展,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这就给你张罗去。
绍兴旧俗,定亲时先由男方出“求帖”到女家求婚,女家同意就收下“求帖”,另具“允帖”送还男家,表示应允,这叫“出口”。出口这天由鲁迅的远房族叔周子衡和周作人出面,花五块钱办了五桌酒席。出口之后,两家的亲事便定了下来,双方再不能反悔了。
出口之后,男方就需要发送头盘彩礼,也叫“头把钱”。绍兴旧俗,定亲聘礼按姑娘岁数成反比例论价,年岁越小,岁价越高。如十四五岁的姑娘,每岁大洋十元;姑娘二十出头,岁价就只有五六元了。当时朱安正好二十岁,一岁五块钱,二十岁便是一百块钱。周家虽然败落,但是娶媳妇么,东拼西凑,一百块钱还是能够拿出来的。鲁瑞按价付洋,谦少奶奶高兴地收下了。
这里有个问题需要探讨,便是鲁瑞在交“头把钱”之前有没有见过朱安。要知道一百块可不是小数目,鲁迅去南京念书,八块钱路费都要鲁瑞东挪西借。根据周作人日记,一块钱就能摆一桌不错的酒席。
按照常理,交钱之前,鲁瑞起码得见见朱安长啥样,身体是否健康,是否像媒人说得那么好。但据周作人回忆,母亲被谦少奶奶给骗了。“谦婶人极漂亮能干,又有凤姐之风,可是这一件事却做得十分不高明。新人极为矮小,颇有发育不全的样子,谦婶却存心欺骗,母亲上了极要好的妯娌的当。”
三弟周建人也说:“母亲极爱我大哥,为什么不给他娶个好媳妇呢?为什么要让他终身不幸呢?又为什么要使我的琴表姐如此不幸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相信谦婶的话,认为朱安一定胜过她所有的侄女、甥女。”
周建人说的“琴表姐”,就是鲁迅小舅舅的女儿琴姑,鲁迅在小舅舅家避难时,两人玩得很好,可谓青梅竹马。小舅舅也有意把琴姑嫁给鲁迅,无奈鲁瑞听了长妈妈的话,说琴姑和鲁迅八字“犯冲”,便动摇了。
琴姑得知鲁迅和朱安订婚的消息,非常伤心,无奈另嫁他人,不久郁郁而终,临死前紧紧拉住保姆的手,哽咽道:“我有一桩心事,在我死之前非说出来不可。就是以前周家来提过亲,后来忽然不提了,也不知为什么……这一件事,是我终身憾事,我到死也忘不了……”
就是说,鲁瑞听了谦少奶奶一面之词,就给鲁迅订了婚,连朱安长啥样都不知道。
定亲之后,鲁瑞给鲁迅写了一封信,告诉了他娶媳妇的消息。鲁迅虽然有些勉强,但是没有坚决反对,认为母亲既然已经作主,便听母亲安排好了。从鲁迅的内心里,也觉得母亲是非常爱自己的,看中的儿媳妇肯定不会差。没想到母亲上了当,连儿媳妇长啥样都不知道。
双方原本拟定,鲁迅毕业就结婚,不料赶上朱安父亲朱耀庭去世以及鲁迅出国留学,二人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一等就是四年。
1906年,在朱家多次催促下,鲁瑞决定给鲁迅完婚。鲁瑞将两间门脸房卖了四百块钱,将一处老房子去泥水行请来一班匠人重新装修,然后搬了进去。当时周建人18岁,正在附近小学教书,他从学堂回来,看到泥水匠和木匠正在紧锣密鼓地干活。
鲁瑞给鲁迅写了好几封信,鲁迅都说不回来,还要母亲退婚,让朱家姑娘另择佳偶。母亲无奈,便给鲁迅拍了“病重速归”的电报,鲁迅爱母心切,急急而归,迎接他的却是张灯结彩的婚礼。事已至此,鲁迅只好接受现实。
母亲歉意地说,樟寿,母亲叫你回来,是让你成亲的。鲁迅说,好的,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一起读书的伙伴听说他回来了,全都过来贺喜,鲁迅声无波澜地说:“母亲娶媳妇”。
婚礼当天,鲁迅方才第一次见到朱安,看到朱安一副发育不全的样子,而且没有根据他的建议读书和放脚,他的心便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
他说,这是母亲给我的礼物,我只能好好供养她,爱情是我不知道的。此后经年,他都过着无性无爱无趣的生活,孤独寂寥,其中苦痛,不足为外人道。正因没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所以他心无旁骛,把所有精力都用在读书写作上,终成一代文豪。
我们事后复盘可以发现,周母给鲁迅娶朱安这事,确实办的欠妥当。不过究其本因,却与四弟椿寿的夭折关系极大。正因四弟夭折,周母悲伤不已,精神极度空虚,才让谦少奶奶趁机而入,让她方寸大乱,失去基本的判断,相信了谦少奶奶的一面之词。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娶媳妇是儿子终身大事,任何母亲都会对儿媳妇进行严格细致的考察,不会如此草率,连面都没见就匆匆下了聘礼。鲁迅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便是绝对相信母亲的本事能力,因为母亲一向是个做事靠谱的人,贤良坚韧,她看中的儿媳妇,应该不会差。
不料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因此一个人在伤心痛苦的时候,千万不要办大事。因为这时候的判断,绝大多数都可能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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