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桐八字(宋雨桐名字的含义该怎么写)
留在大学过大年 这个寒假不冷清
春节将至,对于不少大学生来说,这个寒假显得非常特殊。在疫情的影响下,不少大学生选择留在学校过年。不过,在校过年并不意味着冷清和孤单,他们之中有的正忙于科研课题,有的正在准备毕业论文,有的在为即将到来的春招做准备……
对于高校来说,如何度过一个安全的春节是目前寒假工作面临的最大挑战。针对留校过年的同学,很多高校准备了年夜饭、线上桌游、远程拜年等丰富多彩的活动,让同学们可以在即将到来的春节体会到家一样的温暖。
1月27日,在西南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服务中心,留校学生在参加“绘画静心”团辅活动。秦廷富/摄(新华社发)
这个寒假不冷清,许多高校在校生仍有上千人
临近过年,清华大学生命学院的宋雨桐每天很早就会来到实验室。
不久前,宋雨桐所在的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李赛实验室和外国团队合作的新冠病毒高清科普影像问世。他们也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解出完整新冠病毒真实结构的科研团队,一时间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作为团队的核心成员之一,虽然身处媒体关注的焦点,但宋雨桐一直坚持过着“实验室——宿舍”两点一线的生活,每天在实验室的时间甚至要超过14个小时。
对于留在学校过年的原因,宋雨桐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一方面,我家是河北的,我还是留在学校过年比较稳妥,这一点也很早就跟家人沟通过了,他们也很理解。另一方面,目前科研任务时间紧张,我也不想因为回家过年导致不能按时回学校,耽误了大家的课题进度。”
宋雨桐表示,虽然今年是自己第一次在学校过年,但是到现在为止,她和同学们的状态都很好。“今年留下来的同学很多,我这段日子过得就是平平淡淡的博士生生活。”她笑着说。
据了解,由于目前国内疫情防控压力持续加大,国内多地先后出现了本土确诊病例,不少高校学子选择留在学校过年。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调查多所高校发现,不少高校目前留校学生数量庞大。
2月1日,在西南大学楠园学生二食堂,工作人员在对食堂进行消杀作业,让留校过年的大学生吃得放心。秦廷富/摄(新华社发)
截至目前,北京大学留校学生仍有5000多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还有近7000名学子在校,其中近千名学子选择留校过年。截至2月1日,哈尔滨工业大学在校中国籍学生共有1262人。
此外,哈工大的调查统计显示,假期留校主要原因分别为参与重大科研项目、家庭所在地疫情、学校所在省份疫情、接种疫苗等因素,占留校总人数比分别为76.42%、15.57%、6.74%、1.27%。
日前,教育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王登峰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发布会上表示,今年留校过年的学生人数相较往年几乎翻了两番。
2月2日,上海交通大学学生事务中心工作人员展示为每名留校学生发放的80元春节加餐券。加餐券的设计融合了交大元素与牛年元素,票根可留作书签。今年寒假,上海交通大学约2000名学生留校过年,是往年人数的近10倍。新华社记者刘颖/摄
对于目前尚未离校的学生,王登峰表示,“对于因为疫情原因滞留在学校或者滞留在学校周边的学生,各地都采取了相应的措施,确保他们想回回得去。另外,可能还有一些同学因为考试、生活或者其他原因,没有办法回到家乡。对这部分学生,各地各校也是积极采取措施,让想留的都能留得住。”
“为让留校过年大学生过一个安全而温暖的春节,教育部专门组织召开全国教育系统寒假疫情防控和留校学生生活保障工作视频调度会,交流地方和高校寒假疫情防控、留校学生生活保障等做法,部署寒假维护校园安全稳定、妥善安排留校学生安心安全过好春节等工作。”王登峰说。
特殊春节,大学生们这样度过
在留校过年的大学生中,不少是家在河北的学生。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信息工程学院本科生王玉晗就是其中的一员。
因家在高风险地区而不能回家过年,王玉晗主动留下来做科研。“和家里沟通后,父母都很赞同,觉得待在学校最安全。而且在学校每天也很充实,白天做科创,晚上跑跑步、做做瑜伽,和同宿舍的学姐聊聊天。学院还专门派人看望慰问了我们,并给我们发放了爱心大礼包,心里感到特别温暖”。
对于不少留校的大学生来说,这个寒假的核心词是“忙碌”。
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大三学生唐诗韵表示,“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个寒假,她要准备建模竞赛、学校的创新杯赛,还要为申请出国留学准备托福考试——她希望申请国外社会学专业的研究生,走学术的道路。宿舍的桌面与书架上,堆着她的托福备考书和许多不同领域的专业书。
与去年相比,她觉得今年“留校变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去年她留校时,宿舍整个楼层只有她一个人。
早上8点半,像往常一样,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旱区作物逆境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博士研究生高腾腾准时来到实验室,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除了食堂、宿舍,自去年4月返校以来,从早上8点半到晚上11点半,高腾腾几乎每天都在实验室度过。尽管学校早已放寒假,但在高腾腾身上却看不出半点放假的气息。“必须把因疫情耽误的时间争分夺秒抢回来。”选择留校过春节的她,语气坚定地说。
同样选择留校过年的,还有哈尔滨工业大学航天学院的博士生陈曦。
“我所在的课题组主要的研究方向是智能热控,就是通过主动的方式来调节航天器内的温度。传统航天器的热控都是被动热控,我们组就是针对这一问题展开攻关。目前基础实验阶段已经完成,处于样件提交阶段,任务比较重。因为要赶后续的时间节点,3月必须要提交样件,压力非常大,所以我选择了寒假留校。”陈曦说。
陈曦表示,最开始作出这个选择自己也有过犹豫,毕竟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肯定想回家团聚。“但是任务节点是很紧迫的,想一想那些守卫边关的战士,他们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没有抱怨,心里也就好受了些”。
“留在学校最大的感受是食堂的人少了,不用再排队了。学校隔一段时间会进行核酸检测,感觉在学校里面还是很安全的。”陈曦说。
多方部署,让大学生在校如在家
如今,不少高校也积极行动,一方面做好春节期间的疫情防控工作,另一方面开始着手为留校的同学们准备春节活动。
不久前,教育部召开全国教育系统寒假疫情防控和留校学生生活保障工作视频调度会议,会议要求,要让留校学生如“在家”。各地和高校要精心准备,提高疫情防控政策措施精准度,把疫情突发应急预案做细做实。要尽心做好服务保障,用高水平管理服务措施保障留校学生寒假生活。要做好春节期间暖心服务工作,为留校学生生活、学习、科研、文化体育活动等提供有温度的服务,让留校学生欢乐祥和、健康安全过好年。
北京大学的辅导员王宇(化名)所在的学院里目前还有600多名留校的大学生。对他来说,这一年寒假面对的很多工作也是自己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
“低年级的一般都回家了,目前留下来的毕业班或者研究生居多。”王宇说,目前学校为每位留校学生指定专人“一对一”“点对点”沟通联络,全程跟踪管理,有问题随时报告。在小年至除夕期间,他和同事们参与了进宿舍、进实验室的“面对面”慰问留校学生工作,面向留校学生发放包括口罩等防疫物资、春联等过节物资的大礼包。
记者从北京大学了解到,学校面向留校学生扎实开展“六加一”暖心关爱工程:“一条24小时热线”“一个专职联系人”“一次谈心谈话”“一次宿舍走访”“一顿免费新年餐”“一些特色春节布置”加“一些院系暖心特色活动”,持续、精准传递对留校学生关心和关注。
在北京交通大学,各学院要求做好留校学生的防疫指导工作,及时将防疫物资下发至每一位留校学生,教育引导留校学生坚持戴口罩、勤洗手、常通风、少聚集、保持1米以上社交距离等卫生健康习惯。留校学生要加强个人防护意识,保持宿舍清洁和通风,出入食堂、浴室、实验室、教室等公共场所时要科学佩戴口罩。
另外,北交大还为留校学生发放节日礼包和免费除夕餐券,为寒假留校困难学生发放贺岁红包,确保学校关心不放假、温暖陪伴不断线。学校要求各学院要发动导师、班主任、辅导员和任课教师的力量,通过电话、微信、网络等多种方式,切实关心关爱留校学生。
近日,黑龙江的疫情仍然令人担忧,部分区域甚至成为高风险地区。记者从哈工大了解到,学校统筹组织在校学生核酸检测应检尽检。与校医院协同在校内设立采样点,截止到目前,学校已完成校内学生第二轮全员核酸检测。
哈工大团委有关负责人表示,学校面向全体留校学生调研寒假生活需求、制作寒假留校生活指南系列推送,开展线上打卡活动鼓励留校学生健康饮食、规律作息,通过线上桌游、线上书法、线上K歌等活动让学生放松心情,愉快度过寒假留校生活。此外,哈工大对所有春节期间留校过年的学生发放总金额为48.83万元的慰问金,对所有返乡被集中隔离的210名困难学生发放12.70万元补助,还为遇到特殊情况同学提供一人一案的帮扶与资助方案。
临近过年,陈曦感受到了不少来自导师、课题组和学校的关爱。
“我导师不断问我们还有什么要求,尽量活跃组里的氛围,不让我们觉得太孤单。学校整体做得已经挺好了,我十分十分想家,希望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身体健康。最后希望学校能满足我的小小愿望,年夜饭丰盛点,让回家的兄弟姐妹羡慕下!”陈曦说。(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叶雨婷 实习生 阳洋)
来源: 中国青年报
一支高校科研团队带来的启示
从解出首个完整新冠病毒真实结构,到做出第一张新冠病毒3D影像
一支高校科研团队带来的启示
光明日报记者 邓晖 光明日报通讯员 赵姝婧 李沫潼
37岁的李赛突然“火”了。
为这位研究方向“很小众”的高校青年学者带来“流量”的,是全球第一张新冠病毒的3D影像——近日,由清华大学李赛实验室和奥地利纳米制图公司、沙特阿拉伯阿卜杜拉国王科学技术大学伊万·维奥拉团队合作的新冠病毒高清科普影像问世,首次用影像化方式为大众揭开了新冠恶魔的真“像”。
这个成果实际上是李赛团队的第二步工作,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步“发不出成果”。
去年9月,李赛实验室与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李兰娟院士课题组合作解出世界首个完整新冠病毒真实结构,被国际权威期刊《细胞》审稿人称赞:“这项工作展示了迄今为止我所见过的最完整新冠病毒形象,这也是使用冷冻电镜断层成像方法解析完整颗粒结构的一次绝妙的应用。”
新冠病毒的3D影像清华大学供图
按照惯常的科研路径,到此,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李赛实验室却并没有如此选择,而是进一步影像化,为下一步的大众科普奠定基础。
从“抢发顶尖期刊论文”到做“发不出论文”的成果,从前沿攻坚到大众科普,李赛团队的新冠病毒研究道路展示了一种与以往不一样的科研进路,也引发了记者思考:在“破五唯”的背景下,在众多高校科研工作者被论文、结项裹挟的当下,这映射出什么样的科研初心?又诞生自什么样的土壤?
1.科研的初心究竟是什么?
“只要这个研究对社会有价值,能够帮助年轻人去更多地关注科学,能够让社会变得更好、更健康,那就是值得的。”
记者:你的团队什么时候开始专注新冠病毒研究?都做了哪些工作?
李赛:通俗来讲,我的专业就是用冷冻电镜断层成像技术给一些囊膜病毒“拍照”,解析其完整结构。
从去年1月底开始,我和团队的工作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与李兰娟院士团队合作解开了新冠病毒全病毒三维结构,这展示了迄今为止最完整新冠病毒形象。另一个就是最近比较受关注的所谓“发不出论文的成果”,在新冠病毒三维结构的基础上做了渲染及动画处理,让更多民众能够看清楚这个病毒究竟长什么样,明白它有什么特征,相当于给它贴出了一张“全球通缉照”。
清华大学供图
记者:这两个工作都得到了很大的关注:一个登上了顶级期刊,一个被公众瞩目。这其中有什么诀窍?
李赛:从做这个课题开始,我想得最多的是责任。我的标准很简单——只要研究工作对社会有价值,能够帮年轻人更多地关注科学,能够让社会变得更好、更健康,那就值得。
为什么能这么“幸运”收获还不错的结果,取决于我们做事的标准和态度。科学研究,某种程度上就像你跟另外一个公司去竞争研发一个新产品,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这个产品有一点成型的时候,就立即把它推出来抢占市场;另一个思路是精雕细琢地把这个产品做得非常完美、再推向市场。往往采取第二种路线要冒很大风险,但我喜欢这种“打法”。
在刚开始攻关时,我们就判断,国际上至少还有两个团队有能力且极有可能在做同样的课题。科研竞争向来激烈,那时新冠病毒的完整结构便是大家竞相摘取的结构生物学王冠上的“宝石”。其实去年5月,我们已经重构出新冠病毒的表面,这个时候投稿一流期刊,凭借时效性和影响力有很大竞争力。但我把这篇论文“压”住了,因为新冠病毒表面的刺突蛋白其实不难解析,可我从一开始就想要看完整病毒的结构,只看到外面不算完整。
这份坚持也给团队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因为6月下旬,两位国际竞争者已经将新冠病毒“外貌”的研究成果于网络上发表。当时许多前辈不断打电话关心科研进展,团队学生看了别人的结果后,也忧心忡忡地和我说,竞争团队对于病毒表面蛋白信息的结论都和我们一模一样。
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结果书面化,并公之于众。那段时间非常煎熬,我不停地喝咖啡,不怎么吃饭睡觉。最后我们的刊发时间比两个竞争者晚了10天左右,但依然发在了最顶尖的期刊上,无论是编辑还是审稿人都认为我们是“唯一把病毒体内结构‘看’出来的”,这是跟其他工作不一样的,是独一无二的部分。
记者:两个工作,一个“抢文”,一个“发不出论文”,好像有些矛盾。“破五唯”背景下,你怎么看待科研与论文的关系?怎么理解科研初心?
李赛:这并不矛盾。“发不出论文的成果”恰恰建立在我之前的科研基础上,我知道它足够扎实,所以才有底气去做科普。对于自然科学而言,论文非常重要。能被顶尖期刊接收的成果,意味着被顶尖专家认可、有一支非常专业的队伍对它进行了去伪存真的论证,是经得起检验的。
“破五唯”,绝不是不要论文。对于科学家而言,需要想得更多的可能是发一篇什么样的论文,或者是做什么样的科研。
我做的其实是冷冻电镜里一个非常小众的方向,博后第三年时,我非常困惑,因为一直没有很大的文章发表,做项目也比别人要慢,甚至我曾经的导师都放弃了这个方向。我也想过是不是要换一个相对容易的方向,做一些“短平快”的研究,但那样我将变成一个“跟随者”,而不是“引领者”。我最后坚持下来了,因为作为一个“引领者”的意义要远远大于“跟随者”。就好比刚才文的取舍,我就会想,我到底是要做一个足够快但只是和别人一样的,还是一个新意满满的研究。
2.论文刊发,科学家的使命就结束了吗?
“科学家肩负的使命不能脱离公众而存在。这些图片视频虽然不是可以发表论文的成果,但对于社会的价值和意义,却可能超出深奥论文本身。”
记者:你做的第二个工作很有意思,让很多普通老百姓知道了新冠病毒长啥样。对你的研究来说,做这件事是必要的吗?
李赛:在解出新冠病毒的第一个全病毒三维结构后,我们马上投入到第二期科研中,尽管目前还没有发表,也取得了一些非常不错的进展。但实话说,做影像化这件事情确实会分割掉一部分精力。
为什么要去做?我们的工作发表之后,在推特引起了很多讨论。当时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并不相信有新冠病毒的存在,认为是“阴谋”“骗局”,毫不在意,我们的工作也由此不断被一些反击阴谋论的民间人士引用。我曾收到一位美国护士的邮件,问我能不能公开做实验的所有视频,因为就在她工作的ICU病房,很多病人至死都不相信自己是感染了一种叫作“新冠病毒”的病原体。这让我特别深刻地觉得,人们对自己看不见的东西总会掉以轻心,只有尽快将病毒真实、完整、清晰地呈现给世界,让大家看到它的骇人形象,才会让更多人重视起来。
那时我们也接到了很多合作邀请。其中阿卜杜拉国王科学技术大学的一支专注微观生物影像的计算机视觉团队,希望跟我们共同开发更科学、更真实的新冠病毒科普影像。经过无数封邮件、电话会议沟通后,我把一个存有2TB电镜数据和结构的硬盘寄到了沙特阿拉伯,基于我们团队解析出的全病毒三维结构,维奥拉团队利用人工智能图像处理优势,构造了病毒的精细3D影像,并由奥地利纳米制图公司制作成视频。
记者:现在很多高校科研人员都背着论文、成果的评价与考核。你一定也有这些压力。这也许在别人眼中是“浪费时间”,你怎么看待它的价值?换句话说,论文刊发了,是不是科学家的使命就结束了?
李赛:科学家肩负的使命不能脱离公众而存在,科学家有责任让更多民众看到前沿研究的价值所在,特别是在面临新冠肺炎疫情或者国家“卡脖子”关键问题上。这些图片视频虽然不是可以发表论文的成果,但对于社会的价值和意义,却可能超出深奥论文本身。
之所以会有“浪费时间”这样的观点,除了不是每个学科都适合这么做外,更重要的是,在现在的环境下拿出时间做科普,对科学家个人的职业来说并没有很大加分,有时甚至会被认为“不务正业”。
在国内,基本上你的论文发在什么刊物上,这项工作就算大致有了一个水平的展示了,最多可能再看看引用次数。但在一些国家,对于一篇论文有更加综合的评价因子,涵盖了引用次数、国际同行推荐次数、维基百科是否收录、社交网站讨论度、新闻报道等多维评价指标,既强调学术界的关注度,也包含了社会的讨论度和大众影响力,可以对研究本身的价值有更加全面客观认识,努力往更大范围进行普及。
3.推进科研,好的科学共同体有多重要?
“好的科研带头人像一个群体的‘领头羊’一样重要。他们眼界高远,看重的不是一时的论文数量,而是一个朝阳的领域和一个有潜力的人。”
记者:科研攻坚中,你得到了学校、学院和很多科学家帮助。有哪些感动的回忆?
李赛:太多了。最开始的时候没有病毒,就没有结构可解。自己多方联系无果后,我把研究计划告诉了施一公院士,他马上帮我联系了李兰娟院士团队。当时,李院士那里拥有多株病毒株,在听了我对病毒样品的详细要求后,他们专门针对电镜研究进行了病毒筛选,还为我们专门成立了一个扩增病毒小组,将病毒进行严格的灭活处理及失活验证。
初稿刚写出来当晚9点,我发给一公。没想到第二天早上8点,他就把改好的稿子发给了我。他其实非常忙,我很感动,而且他可能一晚没怎么睡。整篇稿子改动了将近30%,一些标注的细节也没放过。
记者:这种来自科学共同体的支持,对你的科研有什么推进?对于年轻学者而言,这是你们期待的一种好的科研生态吗?
李赛:其实在科研上,我在2020年之前都是比较“惨”的状况,没有拿到过任何项目、也没什么头衔帽子。讲一个好玩的例子,有个学生来参加我实验室的面试,报考理由是“我把生命学院70多个老师所有简历都看了一遍,您的文章是比较靠后的,但能在清华得到资源和支持,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觉得对于年轻科学家,特别是基础学科的年轻科学家来说,好的科研带头人就像一个群体的“领头羊”,一个学术自由、支持充分的环境生态也特别重要。
第一是不僵化的考评机制。2017年,清华的颜宁教授到牛津大学进行学术报告,华人科学家章佩君教授把我推荐给了她。其实我当时也知道清华正在找我这个研究方向的人,但一看清华学者论文都发那么多,特别没有底气,犹豫了半年也没有投简历。可颜宁给我的第一封邮件里的第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顾虑:“清华生命学院不是找有CNS(注:《细胞》《自然》《科学》三大顶尖刊物)的人”。他们眼界很高、很远,看重的不是一时的论文数量,而是一个领域和一个人的发展前景,所以我是破格进入清华的。包括现在我们在考评时,依然秉承这样的原则,不过于看重文章数量,而是综合看你的代表作、你的领域、个人潜力,这对年轻人非常重要。
第二是长期稳定的支持。虽然我没有拿过任何项目,但很幸运被编入了清华-北大生命联合中心和北京市结构生物学高精尖中心。两个中心每年会给一些固定的经费支持,5年考核一次,通过考核就能继续得到经费。如果说我能守住初心、去做一些长线的科研,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4.“没经验的团队”打高难度战役,对培养学生意味着什么?
“我常常和学生说,我们这些研究病毒的人,要在太平时期甘坐冷板凳;在有重大疫情时,要有勇气挺身而出;在得到关注的时候,不要膨胀。”
记者:和你并肩奋战的是一群很年轻的学生。作为导师,你最想传导给学生的是什么?
李赛:我的团队年龄平均只有28岁,我大大拉高了平均年龄线(笑)。在做这个研究前,他们几乎没有过一次完整的科研经历。第一个赶回学校的学生宋雨桐,从老家回来时穿着雨衣、戴着两层手套,来了才知道她的研究对象就是可怕的新冠病毒。研究过程中,她还被电镜下密密麻麻的病毒吓哭过。
在新冠之前,我们研究的囊膜病毒远不如登革热、埃博拉臭名昭著,它们也许只存在于西非一些国家,因为极高的致死率和极快的致死速度,甚至传不出一个国家、一个村庄,因此没有引起较多的国际关注。但必须要有团队持续研究,一方面是防止这些病原体被利用做生化武器,另一方面在全球化的今天,任何一种渠道都有可能将这种小范围传播的病毒变成全人类的灾难。此外,没有此前长期从事这类病毒工作的积淀,我们不可能短时间攻下新冠这座堡垒。
做基础科学的人一定要能耐得住寂寞、要有社会责任感。我常常和学生说,我们这些研究病毒的人,要在太平时期甘坐冷板凳;在有重大疫情时,要有勇气挺身而出;在得到关注的时候,不要膨胀。这是我最希望他们能够保有的品质。
《光明日报》( 2021年02月09日14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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