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农历十月十三出生八字(2018年农历十月十三出生八字命理)

浮生如梦 2023-09-22 14:56:21 互联网

忆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文/刘明

好多年过去了,一直想写一篇回忆母亲的文章。但时事的琐碎、案牍的辛劳、家务的繁忙竟使这件事情耽搁了许久,有时扪心自问真的有这么忙吗?答案是没有答案。或许是历史久远,不愿再提及曾经的忧伤,也或许是自己的懒惰不愿提笔书写,亦或许是母亲离去的身影令我模糊,令我这个不肖儿无从下笔。凡此种种,用无法说服自己的理由搪塞无法下笔的说辞。

2023年的清明时节,天空阴雨濛濛。乍暖还寒的 天气令人窒息,冒雨来到村北的墓地,久久的站立在母亲的墓碑前,眼睛潮湿了,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坟上的杂物,修剪了一下树木的枯枝,周围的鸟儿辛勤劳作的啼鸣 声委婉动听,令我的思绪飘向了远方,飘向了过往的时空,飘向了生我育我的母亲的跟前,那种感觉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恬静、那么的畅然。

我的母亲本姓李,名讳丙新,乳名魁,生于 1929年农历十月十三,属蛇。母亲是长女,下有两个弟弟,姥爷光耀、姥姥周氏均是彻头彻尾的辛苦庄稼人,时世的艰辛迫使母亲从小性格坚毅、辛勤劳作、任劳任怨,她帮助父母哺带弟弟,辛勤劳作。母亲14岁的时候,姥姥因病去世,幼小的肩头陡然又增加了更多的沉重,不到一年的时间姥爷光耀为了革命理想毅然弃农从军,加入了八路军渤海军区人民武装,临从军前,姥爷将三个儿女托付给院里最近的三个姥姥,母亲从那时起,过早地品尝到了人间的辛酸,她育幼两个弟弟,在大姥姥、二姥姥、三姥姥的精心哺育和关怀下勉强存活,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母亲没有坚毅的性格、 没有强烈的大姐意识,两个弟弟很可能会过早的夭折,自己也会过早的飘洒在生她养她的故土。

转眼间,母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在家人的帮衬关怀下,在四邻乡亲的帮助下,母亲嫁到了一个偏僻的乡村,两个弟弟也已能独立的生活,那时的生活有了一线生机,日子过的起色不少。

1951年,大哥降临到了这个世界,初为人母的母亲自然是欣喜若狂,可以想象的是当时家人的喜悦溢于言表,四邻皆贺是何等的热闹喜庆。事与愿违的是老母亲的婚姻并不幸福,因性格不合及家庭琐事,母亲不得不选择逃避这个家庭,那一年,母亲带着大哥泉有改嫁到了齐鲁复沾圣化之地-冯家镇刘家村。父亲名讳景仁,乳名八十,比母亲年长四岁,生于1925年农历九月十七,父亲兄弟五个,排行老大(兄弟五个的名字取自三纲五常中的五常即仁义礼智信),有一个妹妹,也是一个世代贫苦的农民家庭,爷爷延祥、奶奶付氏勤劳持家,节衣缩食的哺育儿女,子女们都健康的生活着。父亲是一个勤劳务实的人,自幼勤干家务农活,是一名能工巧匠,能自己制作板凳桌椅等家具,还能独自制造木制渔船等等。

母亲在这个大家庭辛苦劳作,任劳任怨,用单薄的肩膀扛起家庭的柴米油盐。后来大姐俊英、二姐俊兰 出生了,小家庭其乐融融,生活虽然艰辛,但不乏儿女绕膝天伦之乐的氛围。在大姐二姐中间曾经有一个哥哥,名叫稀有,据长辈谈论,稀有哥哥自幼聪慧,讨人喜爱,不幸的是一场大病稀有哥哥在一周岁左右的时候夭折了,这段失子之痛伴随了母亲的一生,我在懂事的年纪常听母亲 叨念稀有哥哥的聪慧和帅气的面庞,那时候母亲说着说着就会流泪,这件事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印痕。祝愿我的稀有哥哥在另一个世界安好,在另一个世界没有伤痛,在另一个世界与母亲再续母子情缘。

时光荏苒,三姐换英四姐俊美五姐小满接连来到了这个世界。子女的到来,父母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那时候是吃集体饭,辛劳一年的收入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解决,子女们的嗷嗷待哺令父母心力交瘁。穷则思变,父亲会捕鱼,经常争取村集体的委派外出捕鱼,那时候只要外出捕鱼不仅有额外的渔业配给,还能挣足十分的满分工分,但这些努力仍然不能弥补家庭的日常开销,母亲是一个在困难面前不服输的人。记得以前母亲和我说,有一天她实在饿得不行,用仅有的一点积蓄在集市上买了八个将要坏掉的烂茄子,回家用清水煮熟,一口气喝了八碗茄子汤。这件事在现在的人看来可能是一个笑话,是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但是在那个时代绝不是一个笑话,而是一件实实在在的与生活抗争的真事。是一件体现生活艰辛与死神抗争的真事。看看现在的孩子,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哪一个不是穿着靓丽光鲜,在改革开放的今天,这本身无可厚非,但他们是不是还能体会食不果腹、因饿致死的悲摧,是不是还能体会父母的不易、劳动的光荣,这些都值得我们深思。

在这种生活拮据、穷困潦倒的境况面前,我的母亲没有退缩,没有怨天尤人。而是想方设法的寻找生计的出路。那个年代是不允许家庭户个人做生意的,但为了生计,为了嗷嗷待哺的子女,母亲向亲邻借了30斤小麦,通过自己推磨盘磨面加工,提取了白面,在家里蒸靠山馍馍,蒸好后用框子装着到邻近的村串门换取小麦,那时候一斤麦子换一斤馍馍,在现在看来这绝对是赔本的买卖,但实际情况是一斤换一斤的结果是磨成的面粉继续蒸馍馍,剩下的黑面和麸子供家庭子女们吃饭。在这种模式下,干了一年,还完借的三十斤小麦年底仍剩余三十多斤小麦,那些黑面和麸子养活了一家人。无法想象母亲单薄的身体独自磨面、蒸馍馍,外出换粮食的艰辛。记得小时候家里炖鱼吃的时候母亲总是给我们每人盛满鱼而她却用碗盛满鱼头和鱼刺独自在一边吃,那时候我的年龄很小,纳闷的问母亲为啥光吃鱼头鱼刺,母亲笑着说她喜欢吃鱼头鱼刺,当时我还天真的认为母亲特别爱吃鱼头鱼刺,后来长大了才明白那里是爱吃鱼头鱼刺,母亲是为了让孩子们多吃鱼肉而她独自吃鱼头鱼刺。写到这里我满眼热泪、满腹辛酸,无法自拔。我可怜的老母亲奥,您的艰辛令我感动,令我盈眶、我可敬的老母亲奥,您的伟大之处是无私奉献,为了儿女们操碎了心;我永远怀念的老母亲奥,您的勤劳艰辛是否在那个世界依然如故………

第二年,为了扩大经营规模,母亲又想法设法多借了一些小麦,还用玉米换了一些,随着投入不断的加大,没用几年家里就积攒了四五瓮小麦,家里的生活逐渐好转起来,但那时的母亲依旧省吃俭用,除去家庭日常吃穿外,不舍得卖掉小麦置办物品。七十年代的时候,个人做生意属于投机倒把行为,实事求是的说这种用制作馒头换取小麦补贴家用的行为是否属于投机倒把,值得商榷,暂且不论是否投机倒把,如果没有这种勤劳的换取,造成饿死人的事情又应该由谁负责呢?那时候村里是集体管理,每家每户的事情其实是公开的,但四邻乡亲们哪个不是为了生计而找寻出路呢,谁又会为了这种事检举呢?但当时村里的负责人为了邀功,为了体现自身优势的生活,竟然向上级举报母亲的行为属于投机倒把。那一天,上面来了十几个人将家里围了个严严实实, 在里间屋搜出了辛苦挣得的四五瓮小麦,连同蒸馍馍用的物件一同罚没,母亲欲哭无泪,只能默默的承受,大哥泉有年轻气盛、怒火中烧,与罚没的所谓执法人员争吵了几句,对方竟然威胁用绳子绑缚大哥,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才作罢,小麦与蒸馍馍的物件一同罚没了,但没有留下任何罚没文书,可能那个时候就是这种执法模式吧。作为一名村负责人非但没有守护困难家庭的辛勤劳作的成果,而且还检举领人上门罚没,难道他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愧疚吗?虽然这位村负责人早已作古了,但他在那个世界难道依旧那样不顾民间疾苦,恣意妄为吗?他在那个世界如何面对我已故去的父母?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历史的车轮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哥哥泉岭出生了,又过了几年,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当时老家的土地大多是盐碱地,又没有水灌溉,种田全靠天吃饭缺水严重,父母给我们兄弟三人起名字的时候都带一个“泉”字,寓意有水)。那个时候家庭的生活已经逐渐好转,虽然不能说顿顿吃馒头,但玉米窝头,高粱面饼子是管够的。进入八十年代,改革的春风席卷了中华大地,八十年代初,村里包产到户,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由于家庭人口众多,生活的负担依旧不小,哥哥泉岭自十二岁时就跟随父亲上船捕鱼贴补家用。哥哥泉岭自幼聪慧,由于家庭贫苦,很小的时候就挑起家里挣钱的担子,每天起早贪黑,辛勤劳作,母亲在那个时候仍旧卖馍馍贴补家用,姐姐们都长大了,大姐、二姐均已嫁人,育有子女,生活幸福,三姐、四姐、五姐创新发展。从干贩卖水果蔬菜起步,又做服装生意,日子越过越红火,生活开始蒸蒸日上。正是由于父母的辛勤劳作,姐兄的辛苦付出,才使得我这个最小的儿子能够有条件寒窗苦读,我上高中期间,母亲为了供我读书。拖着具有时代特征的小脚又踏上了贩卖海货的生意。那时候,母亲在东营烂泥、广利港码头顶着日晒雨淋, 买上海货后回家挑拣完毕再到集市上贩卖,买货期间经常被蚊虫叮咬,忍饥忍渴,正是有了母亲那段时间的操劳,使我顺利完成了高中和高校学习,并顺利参加了工作。

参加工作后,我尽量常回家看看,与双老促膝长谈,给双老购置他们喜欢的食品与物件,那时候我的心情很好。工作劲头十足,家里又没有什么烦心的事。

可惜好景不长,2003年腊月初五,我的父亲因病与世长辞,遵从他的遗愿,在旌上写了享年八十岁,事情是如此的巧合,父亲乳名八十,那时又过了生日,父亲嘱咐离世后要注明享年八十岁。

父亲去世后,母亲孤独的在老家生活,我也经常回家看望她,有时也接母亲到县城居住,但每次都住得时间不长,过不了一个月,母亲便吵着回老家。她的理由是在楼上住不惯,反复几次,也拗不过母亲,便送她回老家居住。其实我明白,母亲不是住不惯楼上,而是担心拖累我,每每想到这里,我都禁不住流泪。我恨我的无能为力,我恨我的思想工作没有做好。母亲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老家,我每周都会到老家陪她说说话,有时候也在老家的炕上陪她东家长西家短一直到天明。或许是生活习惯,或许是从小穷的缘故,母亲从不浪费食物,无论饭菜剩多剩少也都不会扔掉,而是加热再吃直至吃完,我买的菜她也吃的很少,甚至有的时候快坏掉才急着吃,我深深的理解母亲的想法,她并不是不想吃,而是怕子女们花钱,增加子女们的负担。我的老母亲奥,您的省吃俭用影响了我一生;我的老母亲奥,您的勤苦持家激励了我一生;我的娘奥,您的豁达永远鞭策我奋勇直前、永不服输。

在这段时间,母亲和我聊起李家村的大姥姥、二姥姥、三姥姥对她的好,如果没有她们,就没有母亲的一切,嘱咐我以后要善待她们的后人,这件事深深的烙在我的脑海中,直到现在我还依旧按照母亲的遗愿去做。他经常跟我说起姥爷的事情,姥爷参加革命后先后在山东参加抗日战争、在东北第四野战军参加解放战争直至向南进军解放海南岛后转业,后又回老家居住,姥爷回家后经常想拿钱贴补可怜的女儿,可母亲每次都倔犟的回绝了。姥爷去世时我还没有出生,但他为中华民族追求独立谋求解放的伟大事业中奉献了一生,曾经多次负伤。姥爷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征战的一生、奉献的一生。我时常在内心深处向我的姥爷深深的致敬。

2010年母亲的身体状况恶化,经就医检查系肺癌晚期,当时的我欲哭无泪,满心凄凉。在医生的建议下采取了保守治疗,由于母亲坚毅的性格和曾经坚强的体魄基础上,外加方法得当的辅助治疗,母亲又熬过了四个年头,2014年农历十月廿四日,母亲永远闭上了双眼,离别了这个她深深眷恋的世界,离别了她深爱的子女们,离别了她多年友善四邻至亲的亲朋们。母亲走的很安详也很满足,她在病重期间,儿女们都在身旁,她未尽的事宜都一一做了交代,儿女们把她的遗愿都一一落实了。

大爱无疆、大痛无言。祝愿母亲在另一个世界体泰安康;祝愿母亲在另一个世界没有忧伤、没有病痛;祝愿父母双亲在另一个世界携手奋进、幸福安康!

刘明 文日月

2023年6月6日执笔6月7日定稿于富

壹点号 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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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4】

(03-01)童年

有关我的童年,在那时记忆里的一切都与这个叫做绥德尔的村庄有关。如果把它比作一口“井”,那我的 童年就是那只永远也跳跃不出井的“青蛙”。

 

大概是1991年吧,刚刚通过关系把户口落在这村子的母亲和生父因为没有房子,只能寄宿在一个湖北老乡家里,也就是救我的那个老奶奶家,他家姓王,家中有两个女儿,五个儿子(他们的名字都很古怪,分别叫狗子,瓶子,得军,得成,四田,这当然不是他们的真名,但全村人都这么喊他们)。他们帮助腾出两间房子给我们住。那是两间土房子,墙面是由麦草秸秆混合着黄土粉刷的,经过岁月的洗礼脱落的墙壁凹凸不平,屋子大概是老一代的水泥匠人砌出的,土块依稀可见,那种最原始的方法打制的土块模子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依然见过,走进屋子总会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光线昏暗,面积不大约莫20平米的样子。可是这对于我们举目无亲,异乡初来的一家四口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生父姓代,名冬松,湖北黄冈市红安县人士,生日不详;母亲姓李,名秀芳,与生父同乡异村,1966年农历10月13日生人。姐姐姓代,名丽,1987年9月23日生,在湖北出生,于新疆长大。

一直没有搞懂我的母亲怎么会与生父认识并成为夫妻的,我问过母亲可是她回答的也很含糊,至今没寻着特别清晰的答案,好像是外婆跟我的亲奶奶在纺织厂里认识?然后就撮合在一起了,那个时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悲剧吧?总之在我眼里那一定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不妨在这里插一个类似于笑话的故事,小时候脑海中总有一个奇怪想法,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有相识的想法:小时候上语文课懂了原来很多字都有它的反义词,所以我荒唐固执的认为“李”和“代”是一对反义词,更加荒唐可笑的是当我这一对反义词是错误的时候我已经上了初中。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潜意识或者说受环境影响而形成的畸形思维?还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

  

在那个时代如果有一个高中文凭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再加上对毛笔字有一定的功夫,写文章再略知一二那就会更加的受人尊敬,生父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他的骄傲自大和无知懦弱导致了他最终被这个村庄,母亲抛弃,及便他是一个男人。

  

说真的,在我模糊的记忆中并没有太多关于他的生活片段,有也就是他与母亲吵架那卑微的表情,再有就是他为了买烟指使姐姐拿着母亲收藏的第二版人民币后被母亲拿着擀面杖打的痛苦的样子,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我会对他产生多少同情,相反,我那时觉得最可怜的人确是我的母亲。

  

母亲的性格属于那种大大咧咧,刚毅,善良,胆大像个男人一样的妇女,外交能力很强,敢闯敢拼的人。虽然母亲没有上过学可是母亲通过自学能够读懂很多很多的书,这点母亲很是自豪甚至还常常在我们面前炫耀。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正是母亲的这种强势性格才导致了我生活的这个家庭以后种种事件的起起伏伏,让人难忘……

在我三岁那年的冬季,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回了一趟老家,因为我的外公去世了。让母亲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生父生生把母亲一个人两年间替人放羊积累的财产:二十只羊,两头猪,一台彩电输的干干净净。那是我见到过世界上最窝囊的男人,在母亲拿着擀面杖捶打也无力挣扎或者反抗,只有惭愧低头认错的表情,和在我们姐弟俩面前哭诉时悲哀的面孔。至今回忆起来了也不会有丝毫同情,好像从小他就很喜欢姐姐而不是我。

从那以后母亲就与生父天天吵架,生父辞去了在当时待遇算是很多很好很体面的教师工作出去想闯出一片更广阔的天,于是他就这样的从我们的世界飞走了。走之前他给母亲写好了条子答应每个月给我和姐姐多少多少的抚养费,学费等等条件,可是直到现在他也不曾给我和姐姐一分钱,当然,我们从未指望他能够给予我们什么只是对他这种无耻的行为感到痛恨。是母亲艰辛的把我们养大的,当然这也一样归功于我后来的养父。

我不想欺骗任何人,如果要真实的记录下我的由生到死的这条记忆的长河,那么源头只能从95前后的一两年算起。

  

那个时候我家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地盘了,为什么说自己的地盘呢?因为生父的骄傲自大拒绝村上分配的土地又或者说耻于做农民身份。他在村子上当老师每个月能够挣得30元钱(那时的30元很值钱的,换算成现在的购买力差不多有三四千或者五六千元吧?因为在当时一顿大碗的汤面才2分钱左右,十块钱能买一头小猪仔)认为足够养活我们一家四口,可是他又不满足于现状时常看不起这个人或者那个人,虽然教书水平是可以,学生也很尊敬他,过年时家家都来请他写对联,但他的懒惰自大却让很多人无视他的存在。自从三岁那年冬季的吵架以后,母亲与他的吵架愈演愈烈,直到96年的一个秋季他愤愤的离开了家。其间大概是94年母亲看中了村子东南脚靠近河坝的一块二十亩地的戈壁地,花了2千块钱买下来并请人盖了四间土房子种上树便从此在这里安了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关于我的第一个家的选址,母亲后来说到过,那时她帮别人家放羊,冬季其他的地方都有厚厚的雪覆盖在上面,而唯独那一块地方是干燥的,不懂风水的母亲却坚信那是一块“风水宝地”……于是决定攒钱买下那块荒地,后来的很多年后证实了母亲的眼光是超前的,她总是自豪的称那是我们家的“革命根据地”。

记得当时还有一户,他们就在我家南边的树林子里,老家哪里人我记不清了(好像是山东人吧),只记得一家三口,一个老头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叫东东,一个叫星星。他们所居住的树林是一片大约三四百亩面积的杨树林,住的土房子是林子主人盖的两间纯土块房子(主人叫二心?二形?反正母亲总这么叫他,记忆中他是个坏人,小时候我和姐姐放鹅放羊在他家林带地里总和他骂架,原因是我家鹅,羊吃了他家的草了,反正他在我记忆里没什么分量,不记得也罢),至于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居住在这里多久没法考证了,只记得两个叔叔人都特别好,常到我家帮忙做事,逗我玩,对母亲很尊重,叫她嫂子。

有关他们俩兄弟的记忆只有两件事特别清晰。

第一件事是有一年春天,那时的我大概5岁总之是个傻傻楞楞的年纪?母亲在门口的菜园子种菜,我跟在她的身边,大概是因为无聊吧,我把玩着母亲从镇上买回来的菜种子,那时候人们常常用一种大红色的布口袋装东西,记忆中那时候的塑料袋还没有普及吧,口袋种装着半包的种子,大概有豇豆,白菜,西红柿吧,总之蛮多的种类,分别用报纸包好折起来装着的。母亲因何事需要离开一会儿早已忘记了(回家去拿某种作业工具?),要从我手中要回那个口袋挂在树上,因为当时家里还散养了一头老母猪就在菜地边上的草地上拱着野菜,或许是因为母亲怕我守不住菜种子被猪抢去糟蹋了吧?可我倔强的不愿意给她,于是她叮嘱我一定要看好种子,当时的我应该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后母亲才放心的离开了。可没过一会儿那头猪真的像电影中设计好的情节是的冲我跑了过来,如今想想那头老母猪真的好高大,好威猛,关键是还好聪明,竟然知道我手里提的那个袋子里有吃的!真的,时至今日我也没想明白我家当时怎么会养了那么一头有灵性的猪。当时的我害怕极了,顺手从地上拾起一根当时来讲蛮粗的木棍想镇住那头猪,木棍像雨点般的打在它的脑袋上,可皮糙肉厚的它却毫不在意,冲着我手中的红口袋就来了,当时我应该拿着木棍对着它的头打了几下吧,总之最终我守护菜种子的任务失败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应该是被猪“打败”委屈的哭泣吧?反正没有因为失去菜种子而内疚的因素在里面。母亲回来的时候看着眼泪纵横鼻涕拉的很长却已经没了哭声的我,然后又看看了看满地的菜种子后应该是愣了几秒,然后愤怒的抄起一根木棍就朝我打来,忘记打的是屁股还是背还是脑袋了,真的,当时的我很小,也很傻,可我能够分辨一个人的情绪是好是坏,这应该我这辈都无法忘记的恐怖事件,母亲当时愤怒的情绪已经接近癫狂,那木棍虽不粗也亏得不粗,可她打我的力度已不是她能够掌控的力度了,那不是一般教育孩子或者惩戒孩子的力度,那真的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力量。慌乱的躲闪,惊恐的哭声,不知所措的逃窜,绝望的目光,这四段描写真的很符合那天那刻我的状态。就在这时,救星来了,正是对面邻居星星叔叔,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迅速跳过菜园边上的小河沟跑开了,早已经忘记当时他的模样,只隐约记得在他怀里很温暖。很多年后我跟母亲多次提起过这事儿,她也当着很多人的面承认:真的,要不是那年东东把他抱走了,我真的可能会打死他。

母亲没有说假话,当时的我还小,可人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时刻的危险程度真的接近死亡状态。自那以后我再没有见到过第二次母亲那样的情绪失控过,就那唯一的一次,还是用在我身上,如今想想那天的场景都有些害怕,但是说到童年阴影却是没有的。所以我真的很感激这个叫星星的叔叔,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忘记了他的模样,并非说笑,真希望有机会能够当面对他说声谢谢,谢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东东叔叔的,他是星星叔叔的哥哥,同样忘记了他的长相,只记得与东东叔叔的善良安静相比,他算的上风风火火,有点混混的做派。那是母亲与养父已经在一起大概两年后的事情吧,在市里还是镇上做事的他突然有一天喝的有些微醉的样子,打车来到我家要跟养父打架,原因大概是觉得因为养父到来才使得我的生父“背井离乡”的吧?因为河坝的那个家建立后,隐约记得生父还在那里生活了一两年吧?只是在我脑海中,似乎并未存在过。结果那天,借着酒劲想吓唬一下养父,结果哪里知道父亲也不是好惹的,魁梧的父亲二话没说打了他两拳头给锤哭了,结果他不服,留着鼻血还要拼命,怒不可遏的父亲拿出了宰羊的刀也不甘示弱,幸亏母亲从中劝阻才避免一次恶劣的斗殴事件。临走时候我记得他哭的很伤心,大概说了些要照顾好自己别被父亲欺负了,若有事找他之类的话语吧。哦,对了,当时是在饭桌上还是临走时为母亲唱了一首《嫂子》的歌曲,因为唱的比较动情,我印象还蛮深刻的。记忆里,东东叔是那种带着痞子气质却又特别仗义的人,他对母亲的尊重是真,要为母亲打抱不平也是真。

自那次打架事件后再也没见过他们兄弟二人了,还有那个老伯伯。大概是在镇子上住了几年吧然后回老家了吧?据我所知那些年很多从内地来新疆的黑户长期居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政府管理的也很宽松,本地人爱称呼他们这类人“盲流”虽没有恶意,却也算是对那时候长久赖在一个地方的外地人的一种嘲谑。我想大概东东星星叔叔他们应该属于这类人吧,也可能不是,这还需要问问母亲才知道详情,可是我不想。不管怎么样,偶尔还是会想起这两位活在脑海中的叔叔,大概这辈子再也没法在现实中见一面了吧……

那时候家里就养了很多的动物,像鸡鸭鹅是有的,兔子和狗也是有的,不知为什么感觉年代的动物都超级凶的,还是因为我们年纪小的缘故,那时候的记忆里就已经有被公鸡啄被大白鹅伸着脖子展着翅膀追赶的画面了,而且是个跟姐姐一起的(放学回家姐姐总拿一根棍子,我拽着她的衣服跟在后面)。那只白色的土狗叫斧子,因为它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才在门口的池塘淹死的(与其说是淹死不如说是因为年龄太老自己掉水里自尽的),所以我记的比较清楚。还有就是我被这只狗在上小学时期咬过两回(一次咬腿一次咬背上,也没打狂犬疫苗),而且当时母亲和姐姐都不在场,现在想想也怪了,当时自家狗怎么会咬自家人呢?最深刻的一次被那狗追的记忆是有一天我远远看到那只狗链子开了在院子附近乱逛,于是小心翼翼的往屋子门口摸去,感觉像做贼一样的,

96年的九月的某一天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一个每年学校开学的月份,母亲拉着我的手朝着这村子走去,那情景如同一只刚从草原出来的小绵羊般的跟在母亲的屁股后头来到了我们村子自办的学校——绥德尔小学,那时我眼睛明亮的清澈得如水,却观察不出母亲领着我去学校的动机。那个时候天气热得要死,可我为什么还穿着厚厚的棉鞋?或许那会的天气早晨会很冷吧,于是我便很大方的把脚上的棉鞋脱掉提着走进了教室。我还小没有太多的记忆,再加上我记忆力本身就很差劲,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当时的学前班上课的桌子和椅子是那种连体,很光很滑,那是最早的老木匠手工做成的,桌子不高约五十公分,椅子更矮或许不到三十公分,从做工和样式可以看出那五套桌椅有些年代了。在有就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叫范琳琳,长得真好看,还特别的可爱……或许是因为在河坝也就是我的家很少见到过女孩子的缘故吧,哈哈,直到上初中我才慢慢的发现自己儿时幼稚的可爱单纯的想法。其次就是那时我感觉到当一个班长十分的威风,至少在那个年代当一个班长有很大的权力可以约束其他的同学,他可以拿着粗粗的条子(也就是平时我们用来清扫垃圾的竹子扫帚上的竹枝)威武的走在我们的面前以各种的理由打我们的手掌,最可气的是我们的班长当时是个蒙古人,性格霸道的不行。

终于在那一年的冬天我无法忍受冬天寒冷带给我的伤害,再加上本身家住河坝离学校很远(路线轨迹约有八百米到一公里,即便是现在走那条路线也得15分钟左右),自己也超级不爱读书,于是拒绝母亲去读书,这换来了母亲拿着很粗的木棍一阵子暴打,即便如此我依然不从,由此可见我是多么的不喜欢上学啊。第二年的三月,一个春暖花开日子,小河边长满地黄色的蒲公英和各种颜色的野花,我跟随着母亲屁颠屁颠的去放羊了。哈哈,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放羊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很开心那时的羊似乎总是那么的乖似乎能懂人的意思,让它们掉头你只需要喊上一嗓子:回来!它们就很快的回来了……放羊的日子是快乐的,就在我出生的汇合大桥以西的土丘上,天空依然湛蓝,棉花糖似的云朵,地上是绿油油的草地,坐在土丘之上看着白白的绵羊似乎是地上飘动的云朵儿,到了下午如果幸运甚至能否看到传说中的火烧云,红的像火海,颜色总是那样让人痴醉……简直像做梦一样,画面是那样的美丽鲜艳。

高高的土丘上有一个深深地大洞,直径约有一米,有四五米深的样子,每每下雨了我都会躲到这个洞里避雨听老一辈讲这是一个狼洞了,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这个村子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广茂的原始森林,这里有很多的野生动物,比如说狼啊,野猪,野马,野山羊等。这里的杨树粗的就连几个成年男人手拉手也抱不住,水里的鱼儿拿个脸盆就能兜出半盆鱼,说这话的人是我们上一辈,这就是我父母这一辈人,小学同学许婷婷的父亲,我想这些或许也是他从他们上一代或者更上一代人那里传下来的吧?未必可信……

在我写着这篇文字的时候也就是2012年10月24日,这片曾经美丽无比的土地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昔日的绿地被多年的洪水冲毁的只剩下片片鹅卵石和沙地,曾经的狼洞被村上的砖厂日益开发的推成了平地,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或许与当年同样美丽的只有天空,白云和晚霞了吧。(注:本段写于那一年,正式编辑于2020年5月)

很想再补充些什么却发现似乎很是吃力,大概能记住的“历史”就这么多了吧?

在童年的记忆里,也就是出生有记忆存储能力到10岁左右的时间段吧,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体会是无法用文字来描述,我是指那个年龄段所用五官感触的世界,对,用“世界”这个词并不大。那时的“世界”就是生活的环境。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想描述那时的一种感觉,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的时候却无法找到一个特别合适准确的文字来描述它们?真的是这样的,它只能“活”个人的脑海之中,你无法毫无办法的将它们还原在纸张上,银幕里……很多年后的高中我曾将它们的样子概括在一张纸上,长长的一列,还跟好友梁讨论过,也没有结果,那张纸那些文字早已消失不见,它们也在渐渐消失在脑海里……现在的也我只能大致描绘下仅剩不多的“它们”:

烈日下,柏油马路表面,远处望去,空气仿佛在跳舞;

泥土的味道,谈不香,也说不上臭,即是你不用眼睛也能知道那就是泥土的味道;

糖果,汽水,冰棒的味道,特别廉价,却是特别特别的甜;

夜空下,一轮明月,满天星辰,微风抚脸,林间只有一只鸟:布谷,布谷,布谷……

白色的纸张,彩色笔画出的颜色:红,黄,绿,紫……鲜艳,真实;

梦中,万米高空中,急速下降,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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