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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算命花式“割韭菜”，占卜10分钟收入60万

这个假期，我被一件事震碎了三观。

在一条关于算命的微博状态下，评论竟然有一半左右认为算命确有其事。

有的人深信不疑：

我身边的 x 朋友亲身经历……我自己曾经遇到过……算命真的有用！

还有人很“中肯”地说：

算命是一门高深学问，只是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神算子都是骗子，要保持敬畏之心……

更有人觉得：

老祖宗几千年的文化，怎么会错？

看完这些评论，我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赶紧去了解了一下算命这个行业，结果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就在一个多月之前，《人民日报》报道，重庆两江新区警方打掉一个“网络算命”团伙，在 4 个窝点共抓获犯罪嫌疑人 210 余名，缴获作案手机 1600 余部，初步查明，该团伙金额高达 2400 余万元。

还曾有传说级的公众号「s神棍局s」（现已被封），曾凭借一篇《香港维多利亚港风水之战：中国银行力战群雄！》收获 10w+ 粉丝，之后神棍局凭借不到 20 篇文章，将粉丝量增至 35W+。

几个月后，神棍局推出“神棍局军师策”服务（在线一对一算命），最高一次 10 分钟销售收入 60 万。

“神棍局军师策”服务的收费列表

包括神棍局在内，因为风水占卜、星座塔罗等业务获得百万甚至上千万融资的“网络算命”项目更是不在少数。

今天这篇文章，我们就来看看网络算命究竟有哪些套路，是如何割上一波又一波韭菜的。

花式网络算命

网络算命，说简单也很简单，无非是算命+互联网，变化的是载体和形式，不变的是蒙人的套路和伎俩。

1）不变的算命套路

先简单说说算命的套路，不论古今中外、线上线上，翻来覆去其实就是利用了那么几个理论。

第一个叫做“巴纳姆效应”，之前我们聊 H5 测试为什么总是很准的时候就提过，人们会很容易相信一个笼统的、一般性的人格描述特别准确地揭示了自己的特点。

比如下面这段话，是不是很像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你祈求受到他人喜爱却对自己吹毛求疵

你拥有可观的未开发潜能

你认为对他人过度坦率是不明智的

有时候你外向、亲和、充满社会性，但有时候你却内向、谨慎而沉默

……

第二个叫做“幸存者偏差”，也就是借助几个蒙对的案例，进行大肆传播吸引路人。

巧的是，大多数人对算命本是将信将疑的，没被算准转眼也就忘了，要真被算准了反而忍不住到处宣传：

那个某某大师真的神了……

开头提到的那些“我朋友xxx”、“我曾经xxx”就是典型的中了幸存者偏差的坑。

有的小伙伴看到这里可能会想反驳，为什么有“大师”只是知道了我的生日，就能把我的过去算个八九不离十？

其实很简单，大概率事件而已。比如一个人想要问感情，那么“分手”问题是大概率事件，而分手的原因中出轨、异地又是高概率。还是那句话，算命的人不需要每一个人都算得很准，只要有算准的就行。

此外，就算是说不准的领域，“大师”们也能够套路你觉得对方神。

比如上来说一句：

你身体是不是不好啊？

这时候如果你回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么几乎就是上钩了。

如果你说身体没问题，对方可能就会接：

我看你最近工作压力大，休息不好，恐怕会影响到身体健康……

只要能自圆其说，获取你的信任，接下来你基本上就会慢慢钻进对方的圈套。

更何况，现在很多“大师”还会给自己冠上“周易研究者”的称号，用《周易》等古书中的只言片语给自己的说法加一些所谓的理论依据，让人不明觉厉。

至于算命结果“发挥作用”，背后还有期望效应、标签效应等心理学理论在发挥作用。

前者大概意思是一个人如果备受期望，那么 ta 更有可能被激发潜能从而达到预期；后者指的是当一个人被贴上标签时，自己的行为就会往“标签发展，比如座的人在知道自己是座之后会变得洁癖。

（ps.这些知识点《知识日历2020》都有哦，每天一个知识点武装自己，不再轻易被套路，点我购买）。

2）互联网“赋能”算命

我们再来看看互联网是怎么“赋能”算命的。

说来好笑，网络算命的发展也算是一个“移动化”、“私域流量化”、“智能化”的过程。

早期，网络算命不过是一个个花哨的网站程序，什么在线测字算命、九星风水命相、周公解梦……虽然因为太假，上当的人是少数，但是因为用户基数大，所以这些网站大多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当移动互联网把上亿用户聚集到淘宝、微博、QQ、微信等平台之后，“大师们”也不甘只在线下赚辛苦费了。

抢占先机的“大师们”早早在淘宝办起了业务，坐等一个接一个的用户自动送上门。

在淘宝捞不到钱的“大师们”则盯上了社交平台。

他们把吸粉套路学了个十足，比如蹭明星八卦（结婚离异分手出轨）热点，或者发一些免费占卜的体验福利吸引大家关注，有钱的“大师们”会直接在微博上买广告位，有“实力”的则会用风水或算命文章来吸引一波用户，比如神棍局。

当然，更厉害的是把流量“私域”化，比如将微博的粉丝引流到微信个人号，或者把线上网站的流量导到公众号或个人号，更有甚者，推出了覆盖网站-公众号-专属App 多渠道的产品矩阵。

不得不说，搞算命的这群人真的很猛。其他行业的人工智能还处于纸上谈兵阶段时，AI 看面相、AI 看手相都已经会赚钱了。

今年年初，一个叫做「面相研究院」的算命小程序在朋友圈一度刷了屏，用户只要上传自己照片，就能通过“面相学”来解码自己的人生命运。

这个小程序的来头可不小：

3 位国内资深相学大师整理的面相学基本概念，由5位人工智能工程师运用深度神经网络学习语言让 AI 学习近 20 万拥有 108 个定位点的真实人脸样本数据，AI 测算最精准的数据……

可惜，小程序不久就被微信封了。

「面相研究院」的“新壳”

当然“大师们”是不会停止赚钱的脚步的，在 AI 面相之后又推出了 AI 看手相，借助“手相学”和科技解密潜意识和一生运势。

这些网页都是基础解读免费，进一步解锁需要付费，目前付费报告基本都有近 20 万人解锁。

还可以进一步购买价值几百元每次的资深大师服务，这时候介绍会说：

AI 虽然厉害，但是准确性问题还是存在的，“人的智慧”更加厉害，大师才能真正运用学说的智慧为您排忧解难。

资深大师看相服务，图源：网络

我算是看出来了，所谓互联网算命，就是用户分层，穷韭菜有穷割法，富韭菜有富割法，比起传统的线下算命，收割长尾流量的效率可真是高多了。

网络算命师的赚钱大法

网络周易服务平台「高人汇」CEO 袁钰膦曾估计，中国 14 亿人口中，16 岁到 50岁的目标用户约占到 45%，其中付费用户约有 16%，他们在算命上的年均最低消费为 1000 元，一共是个超 1000 亿的市场。

那么在这 1000 亿的市场中，算命大师都用了哪些大法去捞金呢？

1）淘宝兜售算命服务

打开淘宝，输入“算命”两个字，搜索后会出现一大串算命的商品，价格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封面图片大多为八卦图，主打姻缘和事业，前世、未来都能算，你只需要提供具体生辰和性别等信息。

我选了家中等价位的店，试着点进去，里面的宝贝就一种，即 40 元的算命。不过，这 40 元只是单项价格，可以算 9 种运势之一，这 9 种运势分别是单身姻缘、事业、财运、健康、寿元、性格、灾祸、学业、考试。

如果要算的命涉及两个人，就要把两个人的信息都提供给算命大师，并且价格得 X2，也就是得拍两个 40，一共 80 块钱。此外，还有一些高价服务，比如婚姻择日要价 120 元，取名要价 188 元，全项全科运势打包价 200 元。

从一位大师曝出的店铺后台数据来看，这家店销量好的时候一天能接 262 单，单日成交金额达 15804.2 元。

这个算命商品月销量显示为 5500+，平均下来一天得接将近两百单，想必这是团队作战，里面不止有一位大师。我就问了下客服，贵店一共有几位大师，是否可以选一位大师给我算命。

客服说有几十位，但是不能给我看大师名单，不过会帮我选一位最好的。然后一位名叫“X 缘师傅”的头牌大师就上线了。

下单之前，我准备了我自己和另外几个朋友的生辰信息，就等着大师算一卦，好奇到底有多厉害。和大师微信连上线后，我先帮刚分手的朋友的信息发了过去，问分手的原因和复合的希望。

几分钟后，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大师先回复三个字“无希望”，然后说是因为对方劈腿了，又发来若干条几十秒的语音，用天干地支等一大堆不明觉厉的术语解释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正在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时候，猛然想起，商品详情中不是说，要算涉及两个人的命理的时候要提供双方的生辰信息吗？我好像只提供了其中一个人的信息啊，大师是怎么只用一个人的信息就算出来的？此处存疑。

好在我手里还有几个人的生辰信息，可以再拿一个测试一下大师的可信度。于是我又提供了一个非单身朋友的信息给大师，假意问大师这位朋友的分手复合运势，大师又发来若干条语音过来，说了分手的原因和复合的可能性。

可问题是，这位朋友人家根本就没有分手啊~

听完大师的“高论”后，我客套了几句，没想到大师当了真，还叫我继续夸夸他。然后，果不其然，他把我和其他一些客户的聊天记录发朋友圈了，状如微商。

我顺手点进这位大师的朋友圈，看到他平均一天要发两三次这样的好评秀，还看到他晒出了自己的收入清单，有一天他做了 16 单，共收入 1240 元。这么算下来，一个月能靠算命赚大约三万块。

生辰信息还没齐全就发车、算出的结论与事实不完全相符，这家店似乎不够靠谱，我就又找了一家同类的店去试验。这次我用了一个女生的信息，帮她算下什么时候能结婚。

信息发过去后，大师迟迟没有回复，我方了，钱不会要打水漂了吧。过了一会儿，大师发来一个「问真八字」App 的命盘，让我先看下（当然，我并看不懂），接着就是好几条长语音。

语音中分析了这位朋友的恋爱史，预测了结婚时间，顺带讲了她的性格。其中还有板有眼地说她在 2014 年和 2015 年的时候有过一段暧昧关系。

我把这些语音转成文字，悉数发给对方求证，对方说，性格的描述是有点像她的，但四年前的那段暧昧关系就离谱了，她说那时候她身边根本就没有异性~

以上这些店铺还算“良心”的，而有些商家，会在给你算命后引导你购买消灾神器、恭请灵符之类的，一条龙服务赚到飞起。

2）化身 KOL 吸粉捞金

原先游荡在寺院附近或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们，在互联网的加持下“如虎添翼”，以更加高效的方式“收割”着信徒。

淘宝算命是大师们最直接的变现方式，除此之外，他们还学会了做“KOL”，去圈粉从而获利。

红极一时的「s神棍局s」，曾推出大量分析大 IP 风水的文章。2018 年底，一篇《北京望京SOHO风水局，互联网滑铁卢？》点名望京 SOHO “风水太差，基本无法化解”——道路冲煞、八字路煞、反弓煞……以致于不少驻地在此的互联网企业离奇衰退甚至倒闭。

“丁字路煞”示意图（图片来自「s神棍局s」）

这个公众号的文章阅读数动辄 10w+。靠内容圈得数十万粉丝后，它推出算命服务，命理师亲自上阵，按时长收费，一个多小时的咨询时间价值成千上万元不等。

「s神棍局s」可以说是用足了自己的私域流量，还推出过电商小程序—神棍博物，主要卖一些吉祥物件。

后来「s神棍局s」因涉嫌违规被封，但市面上的同类账号却并未绝迹。「X门易」正是另外一例。

这个号主要推送风水、都市传奇、探秘和明星相关的文章，主要理论依据也是易经。这些文章巧妙抓住了人们的好奇和窥探心理，尤其是风水探秘类文章，读起来很有看鬼故事的刺激感，而一些文章和明星挂钩，则可以吸附更多流量。

聚集粉丝后，变现这件事便水到渠成。在「X门易」公众号栏目中，你可以付费预测运势、选择吉日、起名字、看风水，42 名大师在线服务，单项价格大多在 400 元上下，而在老师列表中可以看到，大部分老师都已经成交过几百上千单。

公众号本身是个 IP，里面的每个老师也都是所谓的 KOL。点击老师头像进入其个人页面，发现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粉丝，也有各自不同的所学门派、从业经历、成就和擅长领域等信息。

在「X门易」的商城中，陈列着开运手账、招福化灾套装、四灵镇宅钱、龙吟铜铃等各种神器，价格都在五百元左右，而且好多都售罄了！

3）算命培训

算命大师和算命大号们除了直接围绕算命赚钱， 还干起了培训生意。

有文章报道，有的算命大师根本不是专业出身，而是可以批量速成的素人。一名李姓大师因为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才加入了算命行业，作为素人，他经过公司为期仅几天的入职培训就能上手给人算命，而且第一个月就领到近万元的工资。

“几天上手当大师，月入百万不是梦”，“三天让你成为预测大师”，搜索“算命培训”后，可以看到各种算命培训的宣传语。

授课的方式主要是网上教学，《五行生克关系》《五行象义》《天干地支详解》《八字排盘怎么看》《八字大运流年断事》《八字断事业工作》等课程琳琅满目，每个视频都有几千的播放量。

有趣的是，点开学员信息后发现，这些学员大多为 80 后和 90 后，他们原先从事的职业五花八门，有做汽修师傅的，有从事餐饮行业的，有做销售的……但都经过短期培训后上岗营业了，还号称不仅能预测未来，还能说出你的过去。

结语

人们都想预测和掌握自己的命运，中科协数据显示，四分之一的人相信算命，五分之二的人实践过算命。有了互联网算命，更多人可以聆听“大师”的预言了。

网络算命，或许能让我们在不确定的世界和命运中获得慰藉，但是需要我们警惕的是，他们盯上的可能不仅仅是几十块的饭钱，还有你的生日、人脸、指纹等精准个人信息。

与其相信所谓的算命，不如多学习，提高认知水平才最有可能“改命”。

参考资料：研溪，《神棍局：如何做到1篇文章斩获10W+粉丝，10分钟销售收入60W？》；中科协，《第三次“中国公众对未知现象等有关问题的看法的抽样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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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网络算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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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书的五个渠道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韦海生】，如需转载与原文作者联系。

双11快到了，有朋友问我能不能帮他列一些值得买的书，以及在哪里买书更好。我说月底前会整理出一份书单给他，顺便发在「韦海生」公众号上。

至于在哪里买书，我认为在哪个平台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买到书之后认真读起来。不过想买到正版书，还是有些坑不能去踩的。

这十年来，我在各个平台买过的书少说也有2000本了，就说说我买书的五个渠道吧。

一、京东/当当

我很少在京东上买书了，除非买港台书或者有的书急着买来读，否则还是拼多多更香。

这两年我买的全部台版书，都在京东的中华商务进口图书旗舰店买，保证正版。

我在当当也买过不少书，购物车里的好书经常做促销活动，就多买一些。前段时间，我看到一则说是有一个女子买9本书全是盗版，起诉当当的新闻。

其实我还是相信当当自营的，上面的第三方商家就难说了。我在当当自营买的书没有1000本也有800本，还没有买过盗版的。

有些书纸质比较差，是出版社委托的印刷厂问题，不是盗版。

一般的冷门书，根本没有盗版的价值，有些书绝版很久了，在多抓鱼等了几个月才预定到，闻起来一股臭味，但没办法，它真的是正版，这十年就出那么一版。

二、线下书城

自从深圳购书中心倒闭之后，我就很少去线下书城了。一来习惯在网上买，就没有必要花时间去书城买，毕竟来回需要两三个小时。

二来我不喜欢在看书的时候，总有一些做直销做金融保险的人过来发名片，或者有一些手拿着一张纸假装哑巴的人过来讨钱。

有的书网上没有的话，我就去书城碰运气。比如张光直全集九本，我在网上只买到八本，后来在深圳中心书城的24小时书吧找到了同一版次的《美术、神话与祭祀》。

不过我没做过在书城看到好书了用手机拍下来，再在网上买的事，因为贵不了几块钱。再说逛书城图的是氛围，还能随手触摸到那么好书，空手而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三、孔夫子旧书网

我有不少旧书是在孔网买的，虽然有的书再版多次，还能买到新版，但我还是更喜欢读老版本。比如理查德·道金斯的《自私的基因》，最新版是中信出的，我读的却是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

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也一样，人大和三联都再版过，但最经典的还是三联2000版酽绿和土黄搭配的封面，那是以前上人类学原著导读课时读过的版本，有些怀旧。

还有许知远的《那些忧伤的年轻人》，我也是淘的07版海南出版社蓝色封面的。另外，孔夫子上还有很多绝版书，有的整个系列都能够找到，就是价格贵一些，特别是拍卖。

四、淘宝

万能的淘宝，什么书都能找到，有些是全网唯一的，各种版本的金瓶梅、各种八字命理经典、港台JIN书，应有尽有，别的卖书平台可没这么「宽容」的。

除了绝版书，我大部分复印本都是在淘宝买的。其实买复印本也是不得已，有些书绝版很久了你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或者不划算。

比如金观源的《智慧的钥匙——最佳学习方法》，夏建中的《文化人类学理论学派》等，即使有卖也标价几百块钱，不如花十几块钱买复印本来学习方便，学完了扔掉也不可惜，省钱省事。

还有的书只有PDF电子书，全网已经找不到纸质书卖了，就只能找到淘宝上的卖家帮装订成书，全部复印的16开大本，读起来也很舒服，至少比读PDF电子书舒服多了。

当然，谁都知道买正版书好，我也支持购买正版，能买到的话贵一点也买。可若你找不到正版书，又只是用于个人学习，不管是图便宜买影印本也好，还是自己打印装订也罢，我想应该没人指责你。

五、拼多多

这两年来，我在拼多多上买书越来越多，说白了还是因为便宜，省钱。有人说拼多多盗版书遍地都是，不过我买到都是正版书，这可能跟我选择的商家有关。

因为我主要集中在这些旗舰店买的：当当网旗舰店，各大出版社旗舰店，各地新华书店旗舰店，以及一些图书品牌官方店，比如磨铁、后浪、读客等。

以前我写过一篇关于如何买正版书的文章，文中就提到在拼多多买书，要在带「品牌」二字的店铺购买。现在除了以上我提到的旗舰店之外，其他的所谓品牌店不是卖盗版书，就是卖影印本，不值得信任。

假如你不介意买到盗版书，明知道不是正版也要买，只要不影响阅读就行，读完了也没有收藏的打算，整理好笔记便可以扔掉的话，那么拼多多上便宜的盗版书就太多了。

不过我不建议买盗版，影响阅读是小事，就怕有些纸张有毒，尤其打开书本有一股怪味的，你都不知道那些纸从哪里找来二次加工的，闻得多不中毒也让你想起来就恶心。

除了这五个渠道，我还在中国图书网买一些，不过中图网现在没什么优势了，价格、物流和服务都跟不上。多抓鱼我主要用鱼额预定绝版书，基本上不会在上面买新书。

你呢？平时主要在哪里买书？

让我不爽？打你小人！

喜欢看古装剧的朋友，可能对“打小人”这一现象并不陌生。比如前几年的热播大戏《甄嬛传》，就有这样的桥段。

电视剧《甄嬛传》中的针扎人偶

在鬼怪电影中，这样的场景更是多见：月黑风高之夜，神婆手持破鞋，用鞋底狠狠击打一只象征仇人的小纸人，口中念念有词，全是咒仇人加入“去死去死团”的诅咒。

其实，“打小人”作为一种巫术，至今仍然流传民间，并在一些地区还广受“欢迎”。

多年前，我与福建老友同去香港观光。老友拉我坐地铁直奔铜锣湾，本以为她想去商场扫货，却不料把我带去了离湾仔不远的某个神神秘秘的所在——鹅颈桥。

我问老友意欲何为，她难掩满脸兴奋地讲：“鹅颈桥可是‘打小人’圣地！必须得试试！”

“打小人”，是一种民间巫术，在广东地区很流行。生活中犯小人者，可将“小人”的姓名、生辰八字、居住地等信息，写在纸人上，委托打小人的神婆狠狠拿鞋子敲打小人。

据说“打小人”的鞋子需用破旧的女鞋，以其被“阴人”踩过，阴气重之故

据说，被“打”过的小人运势会因此低迷一段时间，严重者还会遭遇飞来横祸。小人被废，犯小人者既可以消气，又可以旺运，因此“打小人”这一活动至今仍受许多人欢迎。毕竟，谁生活中没遇到过几个坏蛋呢？

熟悉TVB和老港片的朋友，脑海中一定会浮现出某位神婆，在月黑风高之夜，手持破鞋，狠狠用鞋底击打小纸人的场景。神婆口中还必定念念有词：“打你个小人头，等你有气冇顶唞，日日去撼头；打你个小人眼，等你成世都撞版，日日被人斩……”

香港鬼片《迷离夜》剧照

老友，福建闽南生人也。闽南语底子令她对粤语有一种天生的好感。按她的说法，“打小人”得用粤语念口诀才畅快，否则总觉得缺些底气。现场一听，果然，其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洋洋洒洒、波澜壮阔，全是在诅咒仇家倒霉。我哪怕没仇家，听着也觉得来劲。也就怪不得一到春天，鹅颈桥下熙熙攘攘，你来我往，全都携着新仇旧恨，寻上神婆门来。

现在来看，“打小人”当然是一种迷信。但同时，它作为一项流传已久的民俗，其起源和具体实施过程，也很有些趣味。

鹅颈桥下一隅

单说香港“打小人”活动，据说是起源于港岛本地传说：

渔民一家勤劳致富，被懒汉邻居嫉妒，后者常编派些绯闻，给渔民家找不自在。

某日，懒汉又故技重施，渔民家人忍无可忍，男女老少一起来，笤帚棍棒齐上阵，甚至还有妇女脱下鞋子当武器，追打懒汉这个说人坏话的“小人”。

就在追赶到鹅颈桥时，森林里的猛兽毒虫也纷纷窜出来助阵，将懒汉咬得吱哇乱叫，只得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

故事的结局自然是懒汉改过自新，渔民的生活恢复了平静。而鹅颈桥也就成了港人眼中的“灵地”，认为“打小人”于斯，尤为灵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鹅颈桥下井井有序，各有各忙。

而在广东地区的“打小人”起源传说，还增添了其他细节：

有个村子，白虎肆虐，村民便将猪肉悬挂于室外作“保护费”。白虎吃了猪肉，也就同村民相安无事。

但是，村长有位贪婪的伯父，这位伯父半夜却把村民的猪肉偷走了，白天拿到集市卖，结果某年惊蛰夜晚，真白虎下山收保护费没收到，一怒之下便咬死了所有牲畜，村长伯父的偷窃行径也就随之曝光了。

大家自然是愤怒的，想群殴之，无奈对方是村长的亲戚，敢怒不敢言。但替代品毕竟还有。村长姓“余”，能拆成“二”、“小”、“人”三个字，“伯父”谐音“白虎”，于是村民便一边用草鞋拍打着白虎，一边骂着小人，不满情绪得到了疏解。

一般情况下，“打小人”仪式必有老虎像，材质或纸或布，取“白虎”意也。

民间故事听听即可，不过从中倒是能看出些道道。

先说这“小人”吧。

中国人对“小人”的深恶痛绝是由来已久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在中国文化中，正义必然战胜邪恶，君子必然击败小人，是一种积极正面的道德向往。上述两个故事，也反映出了我国老百姓朴素的道德观。

香港鬼片《迷离夜》剧照

再说说“惊蛰”和“白虎”。

鹅颈桥“打小人”的生意，总是春季最好，特别是惊蛰时神婆们尤为繁忙，收钱都收不过来。因为按照她们的说法，虽然一年四季都能“打小人”，但惊蛰这天是“正日子”，小人更容易受到暴击。

这里面，还衍生出南北方的差异。按农历计，惊蛰那日，万物苏醒，南方尤其是福建广州，惊蛰后毒蛇猛虫会纷纷出洞，一不小心就会被咬。

而在北方民间传说中，惊蛰这天开始出来觅食的，是白虎。白虎是杀伐之神，金气猛烈，它是争斗，是口舌，是是非，甚至是血光之灾。算命先生说某人“命犯白虎”，指的也是犯小人的意思。

也因此，直到现在，有些地方还保留了惊蛰日“祭大虫”的习俗，如同前述第二个故事中留给白虎的肉一样，希望它得到香火被喂饱后，便不再害人。

“打小人”时，白虎必须拿肉来“收买”，认为这样之后白虎就只咬小人不咬好人了。

渐渐地，仍保有这些风俗的地区认为，惊蛰引动毒虫猛兽，也引动小人，在小人刚露头时就狠狠打，有“掐尖”的意味；白虎也是可以利用的，神婆在进行“打小人”仪式时，会拿肥肉抹老虎的嘴，贿赂过后，它便可以去咬那些该咬的人。他们还认为，被打到运气衰微的“小人”，再被老虎狠狠咬一口，正义瞬间就会得到伸张，人生又是一片风平浪静。

“打小人”专用纸人，男人丁和女人丁

据说，“打小人”还不能瞎打，还要有专业性。比如老友光顾的那位神婆就说，“打小人”最好选在三岔路口，煞气大；最好选破日（不吉利的日子），小人运道最低迷；最好位于桥下等阴湿之地，阴气重，更容易得到白虎保佑。

但看似专业，却还有不少明显忽悠人的地方。比如即便你不知道要打谁，神婆也还是有办法让你乖乖掏钱的。记得老友那天就说不知道害她的小人是男是女，只觉得有小人，神婆说没关系，有几种小纸人：男人丁、女人丁、不记名小人纸等，可以满足客户的不同需求。像老友这种没有特定对象，仅想打抽象“小人”的，用不记名小人纸就可以了。神婆还说，打一打，还可以顺便祈求下事业顺利、身体健康什么的。

总之就是，功能齐全，稳赚不赔。

《金枝》及作者詹姆斯•乔治•弗雷泽

那么“打小人”真的有用吗？

既然是巫术，“打小人”遵循的也就是巫术作用的原则。研究原始信仰和巫术活动的科学著作《金枝》，概括出巫术建立的两个思想原则：其一，是“相似律”；其二，是“接触率”。相似率强调，施术者通过模仿相似的物或情境，就可以实现任何他想做的事物；接触率，则是认为施术者可以通过某物，对某人施加影响——只要该物被那个人接触过，不论它是否为该人身体的一部分。

比而观之，“打小人”实际上是两种原则的混合体。纸人是对小人本身形态的模仿，而在纸人上写上小人的八字或相关信息，实际就是建立一种“接触”的联系。

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诅咒娃娃

“打小人”并非新东西，同对木偶、画像进行物理攻击的中国古代祝诅术，本质上没有区别，也符合巫术的相似率和接触率。其原理听上去不明觉厉，但想想也知道，巫术原则如果真的有用，恐怕中国的历史就会被改写了。熟悉汉唐宫斗故事的朋友们恐怕就很清楚，皇后成为“高风险职业”，同巫蛊总也脱不开关系，施术者一方多半也没有好下场。后世宫廷虽乐见皇后妃子求佛拜菩萨，但对巫术，是呈绝对禁止的态度。

而所谓巫术建立的原则，也并非是通过逻辑推理、归纳演绎等方法得来的具有必然性的客观规律；它更多地，是同偶发性结果强行建立起联系的主观经验。

说白了，和大多数迷信行为一样，要的就是个凑巧和信者自己的心理暗示。

逢着“打小人”的“正日子”，鹅颈桥人气很旺

那么，既然如此荒诞无稽，“打小人”这一民俗又为何留存至今？

当年遇到的那位神婆，在我们同她的闲聊中，似乎也能窥见个中原因。

她说曾接待过一位男客户。这人常年跑生意，惹上官司，来之前已经在香港算了一整天的命了，遇到的所有算命的都说他官司肯定输。后来到了这位神婆摊位前，啥也没说，坐下就嚎啕大哭。神婆除了给他做“打小人”的仪式，更多的是耐心地听他讲那些或许他从来也不会对家人说的生意场上的委屈。后来，客户打赢了官司，途径香港时还买了不少水果点心，专程来看这位神婆。

而像这位男客户一样的人也不少：被老板同事欺压一肚子苦水没处倒的上班族、希望竞争对手失败的商人、希望前任倒大霉的彼男彼女，甚至是为了婚恋问题带着墨镜往来盘桓被人指指点点的港台明星……在“打小人”的摊位前，你可以见到各种人，仿佛世间一切苦，都能在这里得到宣泄。

互联网时代，“打小人”生意也上了网

巫术，本是古人为了在自身无法控制的大自然中，夺回对环境的掌控力而设计的方法。那时候的人，无法征服自然，每天都要面对物质世界残酷的不确定性。而在今天，虽然科学已经发展到可以制约物质世界对人类的影响，但人类仍会蓦然发现，一些不确定性依旧存在——它或存在于人际关系中、或存在于情绪内心里，无论什么形态，总归会有失控的部分。于是，一些人在不确定性面前，就会不自觉地滑向迷信。

我记得有位爱算命的朋友就跟我说过，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信，图的，只是算命先生那两句开解，觉得比看心理咨询师便宜多了。我想，这也许就是许多类似于“打小人”的民俗依旧存在于现代社会中的原因吧。人们需要它，不是认为它真的会“显灵”，而是在某种程度上，它或许恰巧能打开一些人的心结，给予他们重新面对现实人生的勇气。

试想，只要花一两百元，就可以暂时从痛苦中抽离，重新挺直腰杆回到不确定的生活中，继续奋斗，继续面对未来，可能在一些人心中，也的确算是一个经济实惠的选择吧。

当然，凡此种种，总归是做不得真的。人们最后真正依靠的，其实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