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贵母荣的八字(子贵母荣八字案例)
赧水情连载⑦|重升行 下
富贵平安归来后,重升行加强了对他的保护,六七百米长的上学之路全是繁华的街道,上下学由一个佣人和一名保镖护送。
两个月后,一个冬天的早晨,天气阴沉沉的,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北风呼呼地吼叫,仿佛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棉袄,寒气逼人,透彻肺腑。街道上商铺尚未开张,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富贵身着全副齐整的冬装,背着书包在佣人保镖的护送下前往学校,佣人左手提着火箱,右手牵着他,保镖紧随其后,形影相随。富贵一路欢蹦乱跳,叽叽喳喳地说个不断,两位陪护则高度警惕,严阵以待,双目不时地扫视前后,惟恐出现可疑之人。他们刚过新街口,一阵“哒哒哒”的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倏然,从横街口斜刺里冲出两匹高大的坐骑, 一前一后威风凛凛迎面飞驰而来。三人紧张兮兮,同时退缩一边,前一匹马刚擦身而过,后一坐骑接踵而至,掠过的瞬间,马上的壮士猛然侧伏着身子单手提起富贵绝尘而去。其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令保镖和佣人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全无招架之法,富贵又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关羊” 了。
外公外婆慌了,怕了,恐惧了。三天后,在城外的老庵堂完成了交换程序,又付出了一千五百块银元的赎金。
此后,噩梦连连,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关羊”,地点不定,手法变幻无穷,赎金不断上涨,真是防不胜防。外婆崩溃了,经常咒怨:“祸坨子,祸坨子,不该带,不该带。”外公心焦不安,彻夜难眠。夫妻俩束手无策,无法可想,宋氏一次又一次地劝说丈夫再娶一房,以防万一,他日思夜想,为有自己的亲生血脉,决定接受妻子的劝告准备纳妾。
1920年春,五十岁的外公娶回年方十八的小外婆阳氏 ( 我的亲外婆 )。阳氏的娘家在外公老家附近的水金桥,早期系富足的耕读之家,后不知何故没落陷入贫寒。因上有爷爷奶奶和父母,下有众多弟妹,缺衣少食,饥寒交迫,父母便做主将她卖给外公作妾。从此,有文化又性格刚烈的她终生与娘家断绝了一切来往。
小外婆容貌靓丽,身材高挑,性格内向,性情刚毅。她自从进入刘家一直郁郁寡欢,大外婆每每好言相劝。日子一久,心情逐渐安宁,富有的生活使她面容逐渐红润,身材慢慢地丰满了。五个月时,她怀孕了,外公喜笑颜开,到处报喜,大外婆忙前忙后,殷勤体贴。次年,一个大胖小子出生了,一家人欢天喜地,大摆宴席谢客。刘家有了真正的血脉。此后,富贵再也没有被“关羊”了。
为了保证母子的安全,一年后,外公决定送她们回老家湘乡生活,他定期回去探亲。
1926 年农历五月二十五日,我的母亲出生了。有了两个亲生儿女,一个养子,外公和两位外婆更加意气风发,奋发图强。尤其是小外婆将往日的委屈、怨恨、郁闷一扫而光,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的前景,倾尽全力,精心哺育照料,细心教育培养两个心肝宝贝。亲舅天庭饱满,面若冠玉, 形象帅气,天资聪颖,个子继承了小外婆的基因,高而结实。他四岁入私塾, 五岁熟背三字经、弟子规,六岁双手能左右开弓书写,笔势洒脱,字如行云流水,七岁上学读书,八岁能吟诗作赋。他举止言谈文质彬彬,待人接物落落大方,人们赞叹不已:奇才,奇才,天降奇才。
1931 年阳春三月,阳光明媚,春意阑珊。小外婆、舅舅、母亲一行在佣人保镖的陪护下离开家乡。山道弯弯,路窄坡陡,小外婆和舅舅分别乘坐两顶轿辇,五岁的母亲坐在箩筐里由伙计挑着走到青树坪镇上,当天乘车到达邵阳。
邵阳古称“宝庆”,西面北面资水环绕,东面南面群山环抱,邵水河由南向北从城中穿过,地势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晚清时期,太平天国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却在宝庆府大败而归,因此,人们称其为“铁打的宝庆”。
小外婆深谙邵阳的历史文化渊源,她带着两个天使般的儿女游东塔,观北塔,登城墙,游玩水府庙,她一边行走,一边讲解各个古迹的年代和来历,儿子听得津津有味,女儿年小似懂非懂。她牵着一对可爱的儿女漫步于闹市,穿梭于各个商铺,流览各式各样的商品,几个佣人的手里提着各种新式的玩具、高档的服装鞋袜和五颜六色的糖果跟在后面,保镖们贴身护卫,寸步不离。此刻,她憧憬着儿子的前景,女儿的未来,自己子贵母荣的晚年,心里像吃了蜜糖一般甜,脸上溢满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第四天,她们乘坐车马轿辇一路平安地抵达桃花坪。
小外婆和儿女们回来了,平日稍显冷清的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外公精神焕发,更加勤于商务;小外婆亲自照料亲舅的生活,在家外出形影不离;大外婆一有空闲就带着母亲游览各大商铺,因重升行是大股东,玩具、糖果糕点随手拿,服装鞋袜随意穿。
五岁的母亲刚从乡下返回城镇,对新家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每天到这个房间走走看看,又跑到那个房间转转玩玩,时而打开衣柜观看,时而站在凳子上翻翻笼箱。
一天下午,她悄悄地走进外公的卧室,宽阔的卧室里空无一人,房门的左边竖立着一个高大的柜子,正对着床头,右边同样立着一个颜色相同大小一致的柜子,与床平行。好动的她打开左边柜子厚重的柜门,里面是琳琅满目的衣物,她聊无兴致关上了柜门。接着,她又打开右边柜子的柜门, 发现柜内底层堆放着整齐的帐本。她踮脚翘首想看看柜内上面还有什么东西,可是身高不够,灵机一动,搬来一条方凳。她爬上方凳抬头一看,柜内的中层放有一个精致的小铁皮箱。事有凑巧,那天外公可能有急事外出,匆忙间忘记了给铁箱上锁。她兴奋地打开了铁箱,只见箱子里放满了长约一寸黄灿灿的东西,用手一摸凉丝丝的,觉得稀奇好玩,欢喜地拿出一块装入衣袋里连蹦带跳地跑到外边玩去了。
她走出大院来到街头,几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小女孩正在街道边热火朝天地踢毽子。她脸露艳羡,怯怯地走过去说:“姐姐,我想和你们一块儿玩,好不好?”可女孩们不认识她,又听不懂她讲的湘乡话,因而不搭理她,更不愿意让她参加活动。于是,她从衣袋里拿出这块金光闪闪的沉甸甸的东西,炫耀着说:“你们让我踢毽子,我就把这个东西给你们玩。”几个女孩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儿,立马停下,一哄而上团团围住了她,兴奋地叫着:“给我看看,让我摸摸。”
小孩子欢快地叫声吸引了对门绸缎铺老板娘的注意,她迈着八字步从店铺走出来,站在她们身边仔细观看了一会,惊呼道:“阳宝,这是从哪里拿来的?”她满不在乎地说:“是我爹爹的,家里还有好多呢。”老板娘一听感觉事态严重,立即跑向重升行办公楼,楼内客户伙计川流不息,人气爆棚。她走进大外婆的办公室,顾不上客套,对着宋氏一阵耳话,宋氏脸色大变,转身告诉外公。他顿时紧张了,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路急若流星地跑回卧室察看。小外婆得知后,佯装生气,急冲冲地跑到街上拖着她走回家,从未见过妈妈横眉立目神态的她吓住了,知道闯了大祸。
在客堂里,三位老人狠狠地批评教育了她一顿。从此,黄金转移到库房保管。
半年后,重升行屠宰场发生了一件谁也料想不到的事件。因临近冬天,市场猪肉需求量剧增,收猪、屠宰忙个不停,伙计屠夫疲于应付。
一天凌晨,天色尚未放明,黑沉沉的夜幕笼罩着冷寂的大地。屠宰场内屋梁上悬挂着数盏大气灯,炽白的灯光照射着偌大的工作房,如同白昼。
八个大灶燃烧熊熊大火,大荷叶锅内不断翻滚沸腾的开水,汽雾弥漫,氤氲一片。
二十多个屠宰师傅和伙计手忙脚乱地拖猪宰杀,一阵阵刺耳的生猪哀嚎声,一阵阵濒死的肥猪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哮喘声,给黎明前的黑暗增添了一丝潇杀寒意。不到一个时辰,地上躺满三十几头肥猪。师傅们忙乎着烫猪,在猪腿上割吹气口,吹气刮毛。
忽然,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人们抬头一看,一个中年屠夫猛地丢下屠刀,脸色惨白,身子颤抖,双腿跪倒在地,面对着正在料理的死猪叩拜,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他一个立挺站起来,双手麻利地伸向旁边闲置的荷叶锅底用力一扫,沾满乌黑锅底灰的双手又往自己的面部一抹一擦, 满面漆黑像一个雷公的他似一阵风冲出门外,逃之夭夭。旁边的屠宰师傅目视这一瞬,先是一楞,立时恍然大悟,刚才逃走的屠夫一定是碰上了匪夷所思的事,也就是屠宰业最忌讳、最恐怖的事——宰杀了五爪猪。他们不由地胆战心惊,惶恐万状,不约而同地丢下刀具,争先恐后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民间传言,一说五爪猪是人投胎转世而成,一说五爪猪是龙的化身,是神奇的动物。人们遇到五爪猪千万不能伤害,更不可屠宰,只能放生山野,否则,家里会遭遇灭顶之灾。
屠夫们纷纷逃跑后,现场摆满了横倒竖歪的死猪和猪肉,一片狼藉。 管家急步赶往大院,匆匆通告外公,他听罢如雷贯耳,大惊失色,踉踉跄跄跟着管家来到屠宰场。屠宰场尚有三五个不明就里的年轻伙计正在收拾,外公心情稍稍平静,吩咐伙计们用崭新的白布包裹五爪猪藏入暗处,夜深之时悄悄地埋葬山林;嘱咐管家以加薪的名义召回屠宰师傅们;同时,对外对内封锁消息,谁也不许议论,谁也不许告诉家人,一切商务活动照常进行。
安排妥当了,外公回到大院,心里弥漫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情绪,他即刻招来两位外婆商议。他们一致决定,重金恭请和尚师公驱妖魔逐鬼怪,谢地安宅;上庙宇庵堂烧香拜佛,捐功德钱,祈求佛祖、观音菩萨和各路神仙佑护平安。
一时间,重升行吹吹打打,鼓乐喧天,烟雾缭绕,诵经念佛,三天三夜,昼夜不息;大外婆每天带着佣人上老庵堂虔诚拜佛,捐银元数百,抽签卜卦均为上上。一番折腾,他们的心灵得到些许安宁,以为一切凶险已然消除,前程依然似锦。俗话说:“是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重升行即将面临一系列大难大祸,也因此动摇了它的根基。
自从小外婆生下亲舅后,富贵再也没有被土匪光顾过,外公和大外婆也慢慢地放松了对他的管教。他远离亲生父母,心里有事不能说,心中苦恼无人解,孤独寂寞,处于叛逆期的他开始逃学了。他经常东游西荡,混迹于市井街头,结识了一些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学会了打牌,外公发现后严加管教,甚至动用家法都无济于事。事已至此,只好顺其自然,任由临近初中毕业的他自动退学,进入重升行当学徒。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有学业牵挂的富贵更加自由了,天天偷偷溜出家门直奔赌场,重升行大少爷的身份赢得赌场老板们的欢迎,没有本钱有人出,输了钱就有人上门讨要本息。外公每天被一个又一个的讨债鬼气得头晕脑胀,但是又无可奈何。这时,忠厚的管家献上一计:赶快给大少爷娶亲,拖住他的脚。十九岁的富贵稀里糊涂地被推入洞房。
结婚后,妻子龙氏聪慧能干,知书达理,他安定了好一阵子,每天到各作坊场厂查看生产,问探员工,回到家里夫妻俩相亲相爱,外公大外婆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谁知不久,昔日的赌友又来了,富贵经不起引诱旧病复发,他夜不归宿,日夜泡在牌桌上。妻子苦苦相劝,他无动于衷,而且变本加厉,夜夜游走于烟花柳巷,日日沉湎于赌场牌桌,嫖赌逍遥,样样齐全。最后,结婚仅仅一年多的龙氏以死相逼,吞食而亡。
■作品介绍
《赧水情》是一部以湘西南地区一个普通家庭近百年的经历为背景描写的自传体纪实文学。作者根据耳闻目睹的事实,以细腻的手法真实地描写在大革命、抗战、解放、土改、工商业改造、“大跃进”、大饥荒、“”、改革开放等中国近现代各个重大的历史节点中一家普通百姓的生活;叙述晚清至初期名震宝庆的重升行由小到大、盛极转衰的曲折过程;叙说一个青涩少年在坎坷的人生之路上的励志故事;描述了一个寻常家庭的悲欢喜乐。
文中的故事有别于通常的作品,没有惊天动地的场景,没有激动人心的情节,一件件平平淡淡的童年趣事引人入胜,一个个寻常百姓的生活故事紧扣人的心弦,真实的故事,生动的形象,令人感同身受。
作者以平民的视角探索人生,揭示人性,倡导真善美,激励年轻人在理想与现实的碰撞中奋发向上 !
全文共有三十二章,长达三十五万字,时间跨越百年,重点着墨于1960 年代至上世纪末。这是新中国最艰难的时期,亦是跌宕起伏、动荡不安、百废待兴的年代,也是人们最为追忆的岁月。本站近期进行连载。如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者简介
作者陈金良,笔名良木,汉族,1951年出生,湖南省隆回县人,党员,毕业于湖南大学化工系,高级工程师。下过乡,当过工人,进过名校深造,先后在大型国企和省直机关事业单位工作。历任科研所长、副总工程师、总工程师、总经理、党委书记、纪委书记,荣获过多项省市科技进步奖、全国青年发明奖、国家优秀新产品金龙奖。曾任全国和省轻化工类专业学会会员、理事,有一定的专业学术影响。《赧水情》是一部长篇纪实文学作品,系其创作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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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赧水情》连载①| 难道这是一个假坟头
《赧水情》连载②| 父亲苦难的童年
《赧水情》连载③|逃亡
《赧水情》连载④|立业
《赧水情》连载⑤|缘份
《赧水情》连载⑥|重升行 上
专权太后层出不穷,北魏的“子贵母死制”到底有什么用?
说起北魏的宫廷,大家总能想到一个著名的制度——“子贵母死制”。
这个制度的意思就是说:皇子一旦被确立为储君(太子),他的生母就必须被赐死。这项制度据说是西汉时期的汉武帝发明的,在北魏发扬光大。
很多人一看到这个制度,恐怕都会同情北魏的宫廷女子,因为她们真是太不幸了。在严格实行“子贵母死制”的北魏,宫廷势力一定非常弱小。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在两晋南北朝三百余年的历史中,就属北魏的宫廷势力最强大。
其他国家的内讧,通常都是皇族之间搞全武行,豪门士族和皇族互相看不顺眼,地方军阀沐猴而冠等等…可在北魏,上述内讧都不算什么主要矛盾,因为北魏的内讧一直都是由宫廷势力唱主角,宫廷斗争也最为残酷。如果把北魏的宫廷斗争内容抹去,整个北魏史恐怕立刻就会变得残缺不全。
北魏的后宫,实际上就是各大利益集团博弈的场所。后宫女人的地位,通常不是由她们的美貌与温柔所决定,而是由她们背后的利益集团所决定。
北魏皇帝是如何选皇后的呢?据说是通过天意来决定。具体方法就是通过铸金人的方式,决定由谁来当皇后。
又魏故事,将立皇后必令手铸金人,以成者为吉,不成则不得立也。——《魏书》·卷十三·列传第一·皇后列传
在我看来:这种说法完全不靠谱。
你说你有天意,但只要我比你强,我就能提刀剁了你,这个时候我就想问一句,天意在哪?
对于皇后这种重要的位置,哪个利益集团都会拼命争取。最终能够成为皇后的,必然是群体博弈中的胜利者。这个所谓的天意,其实和所谓的差不多,不过是政治斗争的一块遮羞布而已。
政治就是政治,它从来就不是童话。无论是天意还是,实际上都是利益博弈的产物。
如果你认为利益博弈的结果代表罪恶,那么无论是天意还是,都只能老老实实地为罪恶代言。
如果你认为利益博弈的结果代表正义,那么无论是天意还是,也只能老老实实地为正义代言。
可对于政治人物而言,所谓的“正义”与“邪恶”则是最为肤浅幼稚的评价了。
回过头来继续说“子贵母死制”,据说:早在拓跋珪时代,这种制度就出现了,其后愈演愈烈,以至于权倾朝野的太后接二连三地出现。
我做过一个统计:从公元220年魏文帝曹丕称帝,一直到公元581年隋文帝杨坚称帝,共历时361年。
在这361年中,主流国家大概出现了30个。西晋灭亡之前,有魏、蜀、吴和西晋;西晋灭亡之后,南方有东晋、刘宋、南齐、南梁和南陈;北方有成汉、前赵、后赵、前燕、后燕、北燕、南燕、前秦、后秦、西秦、夏、前凉、后凉、西凉、北凉、南凉、魏、东魏、西魏、北齐和北周。
在如此漫长的岁月里,在如此复杂的环境里,曾出现过两个半的专权太后。
一个是北魏冯太后,另一个是北魏胡灵太后,那半个是北魏前身的代国王后惟氏,也被北魏追尊为皇后。两个半的专权太后都来自北魏(或前身),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如果北魏的“子贵母死制”真是为了防止太后专权,那我们只能无奈地感叹“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纵观两晋南北朝这三百余年,没有哪个国家像北魏这样使用“子贵母死制”,却也没有哪个国家的太后如此专权霸道。
纵观两晋南北朝这三百余年,皇权的神圣性早已荡然无存,乱臣贼子成群结队地出现,杀父、杀子杀兄弟成为家常便饭。
作为一个统治者,生活在这样一个乱世,拓跋珪有足够多的理由来捍卫自己来之不易的皇帝宝座,可唯独这个“子贵母死制”,那真是一点存在的理由都没有。
从严格意义上讲,北魏只有八位实权皇帝,孝明帝元诩之后的那些皇帝,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军阀手中的傀儡。我们来大致分析一下这八位实权皇帝的生母之死,看看这所谓的“子贵母死制”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魏第一代实权皇帝是道武帝拓跋珪,他的母亲贺太后是正常死亡,肯定与“子贵母死制”无关。
后以觚不返,忧念寝疾,皇始元年崩,时年四十六,祔葬于盛乐金陵。——《魏书》·卷十三·列传第一·皇后列传
北魏第二代实权皇帝是明元帝拓跋嗣,他的母亲刘贵人被拓跋珪赐死,名义上是因为“子贵母死制”,这是拓跋珪的决定,可以算作“子贵母死制”的第一个受害者。
魏故事,后宫产子将为储贰,其母皆赐死。太祖末年,后以旧法薨。——《魏书》·卷十三·列传第一·皇后列传
北魏第三代实权皇帝是太武帝拓跋焘,他的母亲杜贵嫔死于公元420年,而拓跋焘直到公元422年才被立为太子,可见杜贵嫔之死与“子贵母死制”毫无关系。
泰常五年薨,谥曰密贵嫔,葬云中金陵。——《魏书》·卷十三·列传第一·皇后列传
北魏第四代实权皇帝是文成帝拓跋濬,因为拓跋焘和拓跋余先后死于非命,所以拓跋濬是在一片混乱中被拥立为皇帝的。当拓跋濬成为皇帝之后,他的母亲恭皇后闾氏还活着,但没过多久就死了。
有人说恭皇后闾氏死于“子贵母死制”,其实这种说法未必正确,因为史书虽然没有对恭皇后闾氏的死因做过多说明。
真君元年,生高宗。世祖末年薨。——《魏书》·卷十三·列传第一·皇后列传
北魏第五代实权皇帝是献文帝拓跋弘,拓跋弘的母亲元皇后李氏虽然名义上死于“子贵母死制”,实际上则明显死于宫廷斗争。这个倒霉女人的死亡,绝不是为了限制太后专权,反而巩固了太后的权力。杀死了李贵人之后,冯太后更加肆无忌惮了。
太安二年,太后令依故事,令后具条记在南兄弟及引所结宗兄洪之,悉以付托。临诀,每一称兄弟,辄拊胸恸泣,遂薨。——《魏书》·卷十三·列传第一·皇后列传
北魏第六代实权皇帝是孝文帝拓跋宏,他的母亲思皇后李氏,和元皇后李氏的死因大同小异,这里不多展开。有意思的是拓跋宏是拓跋弘的儿子,拓跋弘的母亲姓李,拓跋宏的母亲也姓李。
显祖即位,为夫人,生高祖。皇兴三年薨,上下莫不悼惜。——《魏书》·卷十三·列传第一·皇后列传
为了方便大家记忆,我来简短概括一下,从北魏第六代皇帝孝文帝拓跋宏的角度来看:奶奶是元皇后李氏,父亲是拓跋宏,妈妈是思皇后李氏。奶奶和妈妈都是因“子贵母死制”而死,但和这项制度的初衷完全不符,只是冯太后专权的牺牲品。
北魏第七代实权皇帝是宣武帝元恪,他的母亲高照容死于宫廷斗争,据说是被拓跋宏的第二任皇后冯润所杀。但这也只能证明:元恪的母亲是非正常死亡,却绝非死于“子贵母死制”。
后自代如洛阳,暴薨于汲郡之共县,或云昭仪遣人贼后也。——《魏书》·卷十三·列传第一·皇后列传
北魏第八代实权皇帝是孝明帝元诩,元诩的母亲就是著名的胡灵太后,她最终被尔朱荣所杀,与“子贵母死制”没有关系。
荣遣骑拘送太后及幼主于河阴。太后对荣多所陈说,荣拂衣而起。太后及幼主并沉于河。——《魏书》·卷十三·列传第一·皇后列传
上述八位实权皇帝的母亲,只有第二位与“子贵母死制”有关,第四位存疑,第五位和第六位则是冯太后专权的牺牲品,其他四位基本与“子贵母死制”毫无关系。
综上所述,我们基本可以下定论了:所谓的“子贵母死制”虽然不是子虚乌有,但也只在拓跋珪一朝认真施行过一段时间,其后基本都是挂羊头卖狗肉。
拓跋珪原本寄希望于“子贵母死制”可以消除宫廷的势力,可当太后专权时,这个“子贵母死制”却成为了专权太后手中最锋利的武器,这不正是最大的讽刺吗?
但从积极的角度来看,拓跋珪之所以会使用这种奇葩的“子贵母死制”,就是希望宫廷势力能够作为皇权交接的缓冲。
拓跋珪的做法,其实就是在学习东汉。只要熟悉东汉历史的人都该知道,两汉的专权外戚和强势太后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然后被宦官收拾掉,新的家族继续登场。
由于两晋南北朝时期,科举制无法大规模实行,想要维持皇权稳定,这个方法还算是比较靠谱的。看看北魏的历史就知道:无论是冯太后还是胡灵太后,她们虽然权势滔天,但她们的权势都来源于皇权,所以她们只能专权,却不可能替代皇权。
在这种背景下,皇帝或许会受到专权太后的束缚甚至压制,但也很少出现血腥内讧。而纵观两晋南北朝这三百余年的历史,北魏的皇权算是相对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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