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八字祝福语(寺庙八字祝福语简短)

心若向阳 2024-02-20 05:21:55 网友分享

《咒》8字咒语和祝福背后的恐怖含义:所有阴谋原来都环环相扣

以台湾省本土邪教为题材的恐怖片《咒》目前观影人次逼近70万人,显示观影人数超3000万次,这部电影更成为台湾历年来恐怖片票房亚军,2022年台湾电影票房冠军。

《咒》的故事改编自2005年在高雄发生的真实惨案,电影使用大量的互动桥段,包含记住符号、默念8字咒语“火佛修一,心萨呒哞”,让观众身历其境、体验一场仪式的感受。

并跟着主角若男一同化解女儿所遭受的诅咒。

所以以下有14个《咒》的问答或争议,希望能将观众9成以上的疑惑做出解释。

被打碎的镜子与小泥童

大黑佛母好食女童,即使需要肉身祭品但不会将其杀死。

因此陈家地道内摆设镜子是为了干扰、反射佛母的咒力(行进路线),不让其出地道洞口。

泥童则指向祭品(牙齿、头发),期望佛母在地道内不断绕行但又能满足,以上为陈家村封印佛母的手段。

片尾中,若男打碎镜子、移动祭品和泥童,为的是释放佛母所有咒力出洞、让世间的人一起分担诅咒。

由于陈氏家族血脉业力纠缠,祖上阴德难以与佛母断绝,推测若硬性灭神或逃避会让佛母使出杀手锏,地道奉(封)神算是半推半就的方式。

在风水学中,镜子有镇煞纳福的作用,若将咒力比作能量、镜子也同样有反射能量的作用。

若使用八卦镜则太道教化且意图明显,地道内许许多多的小镜子才能让人脑中产生诅咒在封闭空间乱弹漫射的画面,而地道入口的门后也有一面镜子挡在那。

以上编排隐晦而细腻,相当佩服导演的创意,而镜子与泥童的象征则在导演访谈内有直接解释。

送女阴谋论:朵朵是若男准备献祭的人吗

若男一开始至幼儿园接朵朵时,就是要把朵朵献祭?

(1)庙婆中邪后对朵朵说“你妈妈一开始不要你是要把你献给神明!”

(2)带朵朵回家后马上教她念自己的名字(然后马上被佛母追踪到)

(3)录像时想对朵朵说的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你”,表示自己在这过程有转变

(4)生下来马上弃养、过6年才接回,因为自己不堪被诅咒且要等女儿成长到能献祭

有不少观众认为上述四个线索证明了若男因母爱渐增、意图从一开始要牺牲朵朵保全自己,转个弯变成最后牺牲自己。不然她为何没事要接回女儿、还一开始就拿DV拍摄纪录呢?

“送女阴谋论”仔细想想没什么出入,但总有点说不出的抗拒感。但我再次观影时观察人物表情后决定持反方论点,先针对上述四点做回应:

(1)阿清婆中邪后可能是佛母在说鬼话、刺激人心。若阿清婆是活着说真话,心态上:六年前恐慌的若男≠六年后经过治疗的若男

(2)教朵朵名字是很正常的行为,表示过了6年后她接受治疗已经远离恐惧与禁忌

(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你”这句话可以解释成母亲天性与愧疚到真实母爱的过程

(4)过6年重建身心状态再接回女儿,恐惧褪去后是母亲的天性。更何况之前神庙婆婆是告诉她们是每10年要回来祭拜。

从若男于剧情当中的表情推敲,就不觉得这是阴谋论了。

(1)若男沿途关心着朵朵:小狗汪吉、食物、安全等

(2)朵朵与同学吵架,若男并非安抚同学就好,还进一步送礼物促进关系

(3)若男发现朵朵看了DV后的反应很大:让祭品看到需要这么惊慌?

以上的这些感觉让人觉得偏向若男处于逃避与挣扎的思想更多:

毕竟6年前太可怕,她要逃避所有当时的人事物。这女孩跟神婆和陈家事件的连结性太强了,精神溃散的状态一定会送养、毕竟她只是个单亲小妈妈。

6年间,陈家事件应该是集体妄想症,父母和阿东都死了、DV镇压在旧家又搬新家了、恐惧渐渐淡忘了,医师说得对、不要想、不怕了。

这时回归母亲的天性与愧疚、想找回女儿的思想也是很正常。

之后一连串的灵异事件让她确信佛母不但还在,还很积极地诅咒着朵朵,想逼她做出某些事情。

至于“送女阴谋论”与否都没有很直接解释为何一开始就要拿DV拍摄?献不献祭都和拍摄无关。我猜测导演并没有想特别介入这个线索,毕竟若男不拿DV拍就没有电影的剧情了。

合理化解释就是:若男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观众。

从霞姨协助拍摄、启明的访谈,她一直都尝试拍摄有可能替她一起稀释诅咒的人。

科学和超自然当然不是单选题,就像她将朵朵交给庙公和医院那般,双管齐下如同买保险一直都很符合人性。

若男的人设与意图有很大的解释空间,是《咒》中值得观众讨论玩味的一大亮点。

救女儿奋不顾身的伟大母亲为逃避诅咒不择手段的自私鬼知道最多但也是隐瞒最多的人自愿牺牲令人动容的单亲妈妈

以上叙述并没有冲突,人性与信仰本来就不是若A则B,黑白分明的。

即使若男有既定阴谋,但一开始接女儿回家的种种互动,实在感受不出是打算一开始就要献祭的意图。

献上名字的意涵与限制

喊出名字是最直接诅咒的方式。

在传统庙宇都有许多时候需要详记姓名、将消灾祈福的力量导入当事者身上。

对着神像默念、光明灯上登记、将名字夹入护身符然后在炉上过三圈,都是相同的概念。

而在亚洲的都市传说中,常有深夜山中不要喊名字、拍肩等禁忌。其他也有名字不能用红笔写、名字不能贴在某些地方的习俗。

一旦开通,人或神的想法(咒力)会循线导入当事者身上。

本片则是将开通用在了佛母的负能量,手印、诡异图案也有类似功效。

八字咒的含义

电影中详述手印由来,是“八方天”手印的相反。

八方天手印象征汲取福德,而陈家村的手印反转则为共业承担、传递诅咒的用意。

八字咒“火佛修一,心萨呒哞”类似对佛母的臣服或入教意愿,达成某种契约。

诡异图案如同一个识别器,一旦你认得、记得就在无形之中受到它的影响。

符文类似经文,通常依据内容有不同的用途。

电影中则是祭品献祭时所需,佛母引导朵朵找到仙童、让若男有机会记录使用(但用错人了)。

女仙童是恶意还是善意

“女仙童心机论”是:仙童从一开始让若男喂食蟾蜍就是下蛊的开始,再让若男喝了蟾蜍水来完成注入蛊毒的仪式。

从此若男成为大黑佛母候选、腹中朵朵成为下任仙童。

仙童这么做可能是可以逃过她将被献祭的命运?

所以以至后续若男要割掉她的耳朵。

其实看了全片之后,仙童引导若男的一切可以说是基于保护她的过程,她没有选择权与独立思考的能力,在朵朵被佛母看上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陈家族人该有的行为,她只是在做她该做的事情(被大人或佛母赋予)。

从她没有揭发探鬼三人偷窥仪式、疑似帮若男保胎、疑似阻止若男带走DV等行为,很难直观认为她有相当心机。

而且仙童一直都在用她懂的方式保护族人、安抚佛母。

大黑佛母的真实面目

尽管《咒》6年前那段地下室禁忌拍得很恐惧,让大家对黑佛母这个角色感到一丝神秘。

佛母的尊荣不是一张裂嘴或邪魅长眼,只是一个黑洞。

在那仿若深不见底不知内有何物的灵异空间,传来阵阵不详的音频。

未知的恐惧最难解,当人看见这个画面时感官自然绷紧,无须将视线用在搜索画面细节、只需直观感受。

就像是”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导演在设计上就是要让观众产生未知的恐惧、也带有了无限延伸的黑暗、通往冥界之意。

周边的棱角像是室内风水常客——紫水晶。

紫水晶用于风水有挡煞、聚人气纳福气的功用,用在这里也是恶意满满的反向作用。

猜测,紫水晶原先是椭圆形的矿石,是将其剖半后才成为摆设品。

会不会最初的大黑佛母有完整的头,而是陈家祖先为了某些目的而剖半供奉呢?若导演有思索过类似的设定,真期待能在第二部能有所解释。

阿东与阿原两兄弟

6年前在陈家村的片段中,阿原一直是白目天不怕地不怕的冒险派,阿东是相对稳重内敛的保守派。

但阿东得知自己让若男怀孕后便一直有心事重重、多虑的反应。

冲进地道时阿东就如同观众的视角一样:我们走吧,不要再进去了。

但佛母使用小孩的声音来引诱阿东进入,让即将成为父亲的阿东产生了同理天性或愧疚感、进而控制他向内继续探索。

异象产生后让铁齿的阿原退缩,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阿东直击诅咒核心且被呼喊名字后、让佛母完成全面控制,让这个不敬之人受罚。

画面中阿东毁容不完全是外伤、也有象征咒力蔓延的孔状溃烂。

阿原没有看到佛母的脸,诅咒在他身上作用较浅而久。

直到他逃出后大喊“不要问啦”还保有着自我意识,最后精神难以承受而坠落死亡。

两代仙童的交接手续?

仙童:符文女孩→朵朵

神婆:看手相老婆婆→若男

当破鬼三人组在偷窥仪式时,仙童带若男至别间投食头发给蟾蜍,后来又喝了蟾蜍水,神婆备取身份应该在此登记,至此若男已被安装GPS定位。

朵朵重病后虽被导引至外面找到符文女孩,但应该还是维持被佛母看上而非完成祭品仙童的身份。

第二部的《咒》或许会是朵朵要逃离这个身份有关?

陈家村是不是灭村了?

根据导演于访谈中的证实:陈家村并未全族灭亡。

陈家应该也有分核心、非核心血脉,主要核心成员操办献祭仪式大小事宜以及固守在村内。

阿东阿原及他们的上一代应该非核心血脉,以至于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傻傻拿摄影机来乱拍,还能在大城市生活。

猜测穿内裤被吊死的是核心男性成员,在焚烧阿东乞求原谅后未果而被咒杀。

若陈家未全灭,第二部或许会有逃出的族人加入剧情?

依照佛母喜好多半为女性。而前一代神婆、仙童或许还未死。

但这里有个逻辑不通是,陈家村这么重要的习俗与仪式,但陈家的成年人阿东跟阿原竟完全不知晓,连仙童这么小都知道许多仪式行为了。

照理来说,阿东阿原不知道习俗禁忌的原因是:他们这一血脉不需要知道。

但他们不但知道这里有地道、还奉上了名。

舅公和神婆已经看得出年轻人的浮躁,似乎对他们的叮咛不够多?

让三人组这么轻易就将偷窥仪式、锁起来后又闯入地道。

灭村之后,应该也有警察来搜索,但佛母雕像与祭品不是被挪动到某个地窖关起来,却还是依然在原地。

其实伪纪录片的手法难免有这类的硬逻辑,不然就拍不下去了,特别是恐怖片类型必须硬冲。

但还是觉得大黑佛母如此厉害邪门,而陈家族人却没有该有的戒慎恐惧与防护措施。

庙工的叶子是什么意思?

庙公阿清师给朵朵的叶子类似法力媒介,试图对抗已深入体内的佛母咒力。

好处是本人不需要时时刻刻陪伴在朵朵身旁、可以远端设坛作法,但一旦被破法就会遭受反噬。

因若男未能遵守规定:叶子VS蛆虫大战结局是蛆虫获胜。

连神像都转过去回避了,阿清师和阿清婆注定死亡、神佛难救。

其实在东方文化的系统中,植物为大自然之灵,某些至阳之植物有驱邪避凶之效。

端午节的菖蒲艾草、道士所用的桃木剑桃符、屋檐下的柳枝、日本祭司所用的杨桐均为类似的象征。

但这些植物通常仅为辅助或媒介,使用上更有一些零碎的禁忌,比方不能受潮碰水、不能晒太阳、仅能用一次之类。

电影中的设定是七天七夜不能让当事人进食,可能是须净身、避免将秽物影响媒介物的状态有关。

但事实上,一个6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不吃不喝撑得过7天,导演如果把7天这个时限缩短至3天,反而更有说服力一些。

义工霞姨为何自杀?

朵朵生病后,霞姨拜访若男并拿出要给朵朵的护身符。

仔细看就会发现若男当下的反应是迟疑了一下才收。

护身符有什么不能收的?

根据经验:她预料到做这件事情的霞姨会有灾祸。陈乐瞳之名已在6年前献给佛母、不能外用。

护身符恐怕还包了朵朵的本名,霞姨触犯禁忌必死无疑。

启明这个角色

说到启明,感觉他挺惨,是挺悲剧的一个大好人。

(1)恐怕从若男一开始对启明的访谈录影……就是在设局了

(2)深夜往阿清师宫庙的路上,若男讲出八字咒引导他一起入咒

(3)让其取走DV调查而不试图联系或阻止

(4)知道他去找云南大和尚,隐瞒自己去过

其中从观影后我就产生了疑惑:为什么启明的片段是特别访谈形式、又特别要讲出本名谢启明呢?

若男一开始接朵朵回新家不断拍纪录,是否就在盘算这些录像未来的用途?

这部分见仁见智难以下定论。

观众看到结尾就知道:云南大和尚其实被咨询了两次!

佛母只有一位,DV只有一台。

照理来说,和尚应该会告知这位第二次从台湾省飞过来的人:先前已有一位孕妇遭受诅咒、并提醒她要封印此咒物。

但从启明对镜头的诉说情境与不传地道影片的行为,看似他不知情?但我在这里相当期待第二部的开头是启明的删减片段。

不知道这部分导演会怎么润色下去。

若男最后遮住眼睛孤注一掷,成功了吗?

若男回到陈家村后打算与佛母和解、希望以献祭者的身份释放佛母。

打碎地道镜子、献上仙童耳朵、并且借由欺瞒大众的影像将咒力散播出去。

她应该也没有把握这样做是否对,只是能多做一分是一分,任何能救朵朵的方式她都要尝试。

若男遮眼不看佛母脸应该是侥幸心理:或许自己没看到让观众看到,自己就不会出事?

很可惜,仙童长大后肉质不符期待、若男自身年龄过大。

佛母一怒之下咒杀她。

至于这则假设成不成功只能靠导演于第二部解释了。

朵朵若能活到第二部不代表有成功,朵朵可能还是没有被放过,但咒力就这样散布出去了。

——END——

协助81岁父亲自焚后,他说:若知道此行为的严重性,肯定不会做

开庭中,公诉人提到,陈贵平之所以协助父亲自杀是因为陈水兴多次哀求,迫于无奈而为之。他提议到废弃的崇泰寺,通过自焚结束生命,得到陈水兴同意。李婉介绍,这是出于出家人死后火化的习惯。

南华寺大门。新京报记者 赵朋乐 摄

文|新京报记者 赵朋乐

编辑|曹林华 校对|李世辉

协助父亲自焚后,陈贵平找师父念经超度了三天三夜。

今年48岁的陈贵平和81岁的父亲陈水兴相依为命,在福建省三明市将乐县南华寺住庙修行十余载。事发前一周,陈水兴因病排便排尿困难、无法自主行动,多次提出自杀念头。

据检方指控,2019年5月7日,陈贵平载陈水兴到附近荒废的崇泰寺,协助父亲完成自焚准备后,陈贵平离开现场,之后陈水兴点火自焚身亡。事发后一个多月,陈贵平被捕。

11月21日,福建省将乐县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此案,出庭公诉人认为其构成故意杀人罪,鉴于陈贵平主观恶性相对较小,社会危害性较轻,建议对其适用缓刑。法官表示择日宣判,目前陈贵平仍在看守所羁押。

崇泰寺东墙外陈水兴自焚的痕迹。新京报记者 赵朋乐 摄

带父修行的出家人

在福建省将乐县安仁乡半岭村,顺着村口蓝色的指示牌,沿山路走半个多小时,转过十几道弯,就能看到红砖灰瓦的南华寺。2008年,陈贵平携父亲陈水兴到这里住庙修行,一住就是十余年。

今年48岁的陈贵平是福建南平人,已经出家二十多年,他曾向他人讲述,年轻时曾摔伤过,身体体力下降,无以为业,带父亲出家。

来到南华寺之前,两人辗转去了许多寺庙。父亲陈水兴脾气不好,有时和庙里其他人合不来,他们就得离开。也有寺庙愿意接纳陈贵平,但听到他要带父亲一起就拒绝了。最终,他们辗转来到南华寺落脚。

在陈贵平的主导下,破败的寺庙进行了翻新,上山进寺的道路也从土路修成了水泥路,花费上百万,至今还欠施工方款项二十余万。“师父把化缘来的、别人捐助的钱都存下来,自己不舍得吃穿,都用来修路了。”一位村民说。

半岭村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经商打工,在家的大都是留守儿童和老人。不少村民尊称陈贵平为师父,感激他为村里做了很多事。一位七十多岁的村民表示,陈贵平虽然比她年纪小,为人处事却像她哥哥一样。

村民介绍,庙里之前还有两位出家人居住,相继去世后只剩陈贵平父子。寺庙寒冷,陈贵平和父亲住在寺庙大殿右侧房间,两张床放在一个屋里,随时能照应着。今年6月份,陈贵平被抓后,一位和尚前来看庙,住了两个多月后离开。如今寺庙香火熄灭,鲜有人至,村民在庙门口种了些蔬菜,等待陈贵平回来。

陈贵平有一位74岁的女徒弟李婉(化名),平时在将乐县城居住,皈依佛门五年左右,看到陈贵平平时衣着破烂,她会自费给陈贵平买衣服。陈贵平被关看守所后,两人经常通信。

陈贵平的母亲在他刚出生时就离开了,从小没有感受到母爱的他将李婉当作母亲,他在给李婉的信中写道,希望李婉把他当作儿子,“请让我用亲密的口吻叫你一声妈妈好吗?”

在信中,陈贵平多次恳请她将寺庙的经书寄给他,由于李婉身体也不好,但一直未能邮寄,最后一位同监室的小伙子出去后寄给了他。在看守所内,陈贵平依然坚持吃素、研读经书,他在信中写道,“我能活着,还想好好做个出家人”。

父子俩寺庙内相依为命

南华寺内的厨房十分简陋,土坯墙石棉瓦顶,北侧的墙被雨淋塌后,村民用红砖垒起来,也没有粉刷。屋内的架子上放着许多罐陈贵平父子平时吃的辣椒咸菜,他们很少下山买蔬菜吃。

▲南华寺内简陋的厨房。新京报记者 赵朋乐 摄

长期吃素生活,导致父子两人身体都比较虚弱,年迈的陈水兴更是经常生病。陈贵平带陈水兴最后一次看病是在今年4月29日,在将乐县华山社区卫生服务站诊疗。医生诊断陈水兴上呼吸道感染、营养不良,并有冠心病,诊断陈贵平为气虚。医生对陈水兴输液治疗后让其带药回去服用。

在将乐县看病期间,陈贵平父子在徒弟李婉家里吃饭。李婉回忆,当时医生给陈水兴开了脂肪乳(一种能量补充药),可能由于一下子过多营养,陈水兴开始拉肚子,频繁到裤子全都弄脏了,陈贵平又把自己的裤子给他穿。

“当时他就坐在我家沙发上喊,还不如喝乐果死了算了”,李婉说,乐果是一种农药。陈贵平父子回寺庙后,请李婉白天去寺庙帮忙照顾。5月初这一周,陈水兴又出现无法排便排尿的症状,陈贵平曾提出再带他去医院治疗,被他拒绝,不愿再就医。“八十多岁的人了,路都很难走了,那几天他总是扶着墙在寺庙里走来走去,口口声声喊着要喝乐果,又说要撞死在寺庙。”李婉说,师公脾气很差,还跪着求死。

其他村民也曾在寺庙里听到过陈水兴提自杀,但关于父子俩如何交流外人不得而知。在村民看来,这是一对十分平常的父子,陈贵平平时念经礼佛,父亲陈水兴则在寺庙里扫扫地干些杂活。

在庭审中,公诉人宣读多名证人证言,证实陈贵平对父亲孝顺,平时没有矛盾。陈贵平还有一位60岁的姐姐,是父亲抱养的,平时几乎没有来往,她的证言显示,陈贵平一直照顾陈水兴,关系不错,她对陈贵平的行为表示谅解。

陈水兴虽然也是出家人,但他却念不准“阿弥陀佛”,中间总要加一个语气词。陈贵平曾向他人提过,父亲脾气暴躁,出家前曾因他做饭晚将滚烫的饭倒在他头上,即便如此,他依然对父亲非常孝敬。有村民看到,陈贵平会将牛奶留给父亲喝,自己则很节约,米饭掉在地上都会捡起来吃掉。

在给李婉的信中,他提到,“我这一生最难度的就是我的父亲”。

▲陈贵平和父亲曾经居住的房间。新京报记者 赵朋乐 摄

帮助父亲自杀后自称“太惭愧”

开庭中,公诉人提到,陈贵平之所以协助父亲自杀是因为陈水兴多次哀求,迫于无奈而为之。他提议到废弃的崇泰寺,通过自焚结束生命,得到陈水兴同意。李婉介绍,这是出于出家人死后火化的习惯。

5月7日凌晨3时许,天下着小雨,陈贵平帮陈水兴打包好被子,携带装有汽油的油桶及打火机、手电筒,驾摩托车将陈水兴载至距离三公里的崇泰寺。虽相距不远,但崇泰寺也在山上,道路崎岖。中途,陈贵平将陈水兴放着路边,先将自焚工具运到崇泰寺,再返回载父亲上去,到了之后雨突然停了。

公诉人在开庭时讲述,当时陈贵平将陈水兴扶到崇泰寺东侧墙边,将陈水兴裹上棉被,又在棉被上浇上汽油。准备完毕后,陈水兴拿出打火机让陈贵平帮助点火,陈贵平于心不忍并要求陈水兴等其离开后再自行点火自焚。后陈贵平带上汽油桶驾驶摩托车离开现场。

回到寺内,心力交瘁的陈贵平打了个盹儿。将近5时许,他估摸父亲已经去世,起来上了一炷香。事后,在徒弟李婉的追问下,陈贵平讲述了他父亲自焚经过。李婉当时觉得陈贵平的做法不对,也没有意识到是犯罪行为。

当天下午,陈贵平赶到隔壁顺昌县合掌岩西安寺,将父亲的生辰八字告诉他的师父,为陈水兴超度了三天三夜。之后,由于身患痔疮和颈椎病,他留在顺昌县看病理疗,平时待在西安寺内。

过了将近半个月,陈贵平在徒弟李婉的陪伴下回到南华寺,将父亲的遗物收拾出来烧掉,并去崇泰寺看了一下父亲的尸骨。当时李婉劝他为父亲收拾遗骸,他表示身体条件不允许,暂时不收拾,又回到了西安寺。如今,崇泰寺东墙外还有燃烧的黑色痕迹。

6月11日,隔壁村曹坑村一位村民到崇泰寺附近采摘杨梅,发现寺庙外墙壁处有焚烧的人体尸骨,就报了警。崇泰寺属于曹坑村,村民对此十分不满,他们认为虽然崇泰寺荒废,但菩萨未倒,陈贵平的行为让他们更无法前去上香。

经走访勘查,将乐县民警将陈贵平作为核查对象,6月22日,民警在西安寺找到陈贵平,经现场询问后陈贵平当场承认自己的行为。

西安寺僧人证实陈贵平曾在寺内生活一段时间,事发后陈贵平非常痛苦,一度想自杀。他在给李婉的信中写道,“福报浅业障深,太惭愧,对不起弟子们。”

▲11月21日,将乐县人民法院庭审直播截图。

公诉人当庭建议给予缓刑

2019年11月21日上午9时,将乐县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陈贵平故意杀人案。他的徒弟李婉和几名信众前去旁听,误以为当天他能回去,还有一些信众在寺庙做饭等他。案发后,半岭村48名村民签署了联名信,请求从轻处理陈贵平,他们认为陈贵平一时糊涂,犯了错误。

出庭公诉人廖加川表示,陈贵平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人将陈贵平的行为分成两个阶段进行分析。

第一阶段是陈贵平提议及实施帮助阶段。这个阶段,陈贵平应当构成作为的故意杀人罪。父亲陈水兴不堪病痛折磨表明自杀的念头,并跪求陈贵平帮助结束生命。陈贵平在陈水兴的请求下不但没有劝阻,反而向其提议自杀的方式、地点,并帮助其用摩托车运载、铺被子等方式为被害人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公诉人认为,由此可见陈贵平主观上是明知父亲有强烈的自杀倾向,在自身认知控制范围内,已经或者应当认识到自己的一系列帮助行为会直接导致被害人直接死亡的一个后果。客观上仍为陈水兴自焚实施了一系列帮助行为,并交代陈水兴待其离开后再自行点火,客观上进一步增强了陈水兴自焚的决议,最终导致陈水兴基于陈贵平提供的帮助行为自焚死亡。

第二阶段是,陈贵平帮助行为完成后既未点火,也未实施任何救助措施径直离开的阶段。公诉人认为,陈贵平这一阶段行为构成不作为的故意杀人罪。基于法律规定和社会伦理道德,陈贵平对陈水兴具有救助义务。法律规定父子之间具有扶养责任,陈贵平作为陈水兴的亲生儿子,在其提出自杀的情况下,不但没有阻止,反而积极适时地帮助,三更半夜并将年老体弱、行动不便的陈水兴抛弃在荒无人烟的寺庙,必然会造成陈水兴自焚或者无人照顾饥寒死亡的这种后果,违反父子之间互相救助的义务。

一位司法系统工作人员透露,在量刑情节上,将乐县检察院也多方考虑,也担心此案会间接助长“久病床前无孝子”的不良思想。不过,考虑到陈贵平有自首情节,并且其主观恶性相对较小,和社会上恶性大的故意杀人有所区别,社会危害性较轻,出庭公诉人建议法院对陈贵平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五年。

在庭审中,公诉人念到案发过程时,陈贵平面部抽动,几乎要落泪,但忍住了。最后陈述时,他表示自己对于检方的指控都无异议,最大的感触是,“自己是个法盲,对于法律常识一无所知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准备这么久,其实我精神上是非常难受的,如果知道这个行为的严重性,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关于此案,新京报记者联系将乐县公检法机关,对方均表示现阶段不便接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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