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三官一杀(八字官杀查询表)

脾气很大 2024-02-19 00:41:09 网友整理

多维空间一升仙术

《酉阳杂俎》中记道术的故事,被归在“壶史”“玉格”两门。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记载:“昔费长房为市吏,见王壶公悬壶于市,长房从之,因而自远,同入此壶,陷沦仙路。”在古时,壶是作为道家的一个象征而存在的。至于“玉格”,这俩字是道教用语,最初指玉制笔架,又指书架,后泛指道教之书。在这两门中,讲到了不少道家的秘密,比如尸解,比如太阴炼形:“人死形如生,足皮不青恶,目光不毁,头发尽脱,皆尸解也。白日去曰上解,夜半去曰下解,向晓、向暮谓之地下主者。太一守尸,三魂营骨,七魄卫肉,胎灵录气,所谓太阴练形也。”

先说这里提到的尸解。

尸解是成仙的一种形式。最高境界是白天尸解,被称为上解;傍晚尸解,则属下解。上解的特点是尸骸消失,真身已经成仙;下解的特点是,成仙后,尸骸转化为一件物体。但也有一种说法,即无论上解和下解,修炼到一定程度后,要想成仙,都必须假借一物。

按《云笈七签》的说法,可假借水、火、杖……比如,成仙之前,抱木而卧,如此等等。

据传武则天的侄子武攸绪就是尸解成仙的:“武攸绪,天后从子,年十四,潜于长安市中卖卜,一处不过五六日。因徙升中岳,遂隐居,服赤箭、茯苓。贵人王公所遗鹿裘、藤器,上积尘萝,弃而不用。晚年肌肉始尽,目有紫光,昼见星月,又能辨数里外语。安乐公主出降,上遣玺书召,令勉受国命,暂屈高标。至京,亲贵候谒,寒温之外,不交一言。封国公,及还山,敕学士赋诗送之。”

史上的武攸绪是唐朝著名隐士,少年时即好学道,身怀奇术,曾于长安摆摊为人占卜,每每灵验。找他算命的人趋之若鹜。则天掌权,攸绪被封为王,但不为所动,最后隐居嵩山。武则天死,武承嗣、武三思等武姓亲属皆遭不测,唯武攸绪高蹈避祸,躲过劫难。在中岳隐居的日子,武攸绪除登山采药外,就是在石室里修炼形神。

唐中宗复位,李家皇帝对武姓诸人颇恨,但唯独对武攸绪尊敬有加;后及安乐公主出嫁,朝廷召他入朝参加婚礼,攸绪勉强从命。嵩山修炼多年的他,仙风道骨,须发皆白,身着宽大的道服,入长安城时,人们都以为是仙人下凡。在长安,无论是面对皇帝,还是昔日的同事,除客气一下外,绝不废什么话,所谓“寒温之外,不交一言”。

在长安,武攸绪又被封为国公,不就而还嵩山,继续修炼。在晚年,其外形令人恐怖:“肌肉始尽,目有紫光,昼见星月”。人们在好几里地外说话,他都能听得见。最后,他尸解成仙而去。

上面提到的太阴炼形,就是促使达到尸解的手段。说白了,炼形就是一种养尸术,通过内在修炼,控制体内诸神,实现尸解成仙的目的。道家炼形法共有六类:太阳炼形、太阴炼形、金液炼形、玉液炼形、内视炼形、真定炼形。太阴炼形是其中之一。古时月亮别称太阴,又为女性代名词,在道家里,太阴炼形指根据女性特点进行修炼,“先炼形,而后炼神”,特点是“以血化气”,不同于太阳炼形的“炼精化气”。

通过太阴炼形,可保持尸骸面容不改,头发和指甲照常生长。

道士周隐遥,自称是西汉初年著名隐士甪里先生之后,隐于镇江焦山,专门学太阴炼形之道,最后逝于崖窟中。死前,嘱其弟子:“检视我尸,勿令他物所犯。六年后,若再生,当以衣裳衣我。”六年后,打开崖窟,发现其尸润泽,须发如生。十六年后,其人又死,七年后再复生。如此三回,近八十岁,貌如三十。

李世民曾召见过此人,专门询问炼形之术,周有个很好的回答:“臣所修者,匹夫之志,功不及物,利唯一身。帝王修道,一言之利,万国蒙福。得道之效,速于人臣。区区所学,非九重万乘之所修也。”意思说得很明白了。

修太阴炼形术的,多在山川旷野,因为可吸收日月精华:“朱道士曾游青城山丈人观,至龙桥,见岩下有枯骨,背石平坐,按手膝上,状如钩锁,附苔络蔓,色白如雪。云祖父已尝见,不知年代,其或炼形濯魄之士乎?”

这具枯骨显然正在修炼形术。

再看一个更具体的故事:陕西岐州人于凝,生酒,往来于邠州、泾原间。一次去访老友,在庄上住了十多日,每日都喝酒,人已昏昏然。这一天,童仆提醒于凝:该回家了。于宁叫童仆先行,自己又睡了会儿,才告别主人,踏上归途。

当时,正是孟夏时节,田野中麦色青润,于凝信马而行。走了一段路,酒劲还没全散的他,见前面有“嘉木美荫”,于是想休息一下。下马后,他藉草而坐,刚坐下,就发现所乘之马,不时往南张望,并打着响鼻,像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所谓“鼻息恐骇,若有睹焉”。

于凝慢慢转过头去:“百步外,有枯骨如雪,箕踞于荒冢之上,五体百骸,无有不具,眼鼻皆通明,背肋玲珑,枝节可数,凝即跨马稍前,枯骨乃开口吹嘘,槁叶轻尘,纷然自出。上有乌鸢纷飞……”

于凝借着酒劲,翻身上马,欲上前细看。就在快走近时,那枯骸突然张开嘴,朝他吹了口气,一时间,枯叶灰尘弥漫开来,天空中鸦枭纷飞。于凝竟又靠近了些。就在这时候,枯骸突然从坟墓上“悚然挺立”而起。再后来,那枯骸站起身,孤独地慢慢走去。这是一个有惊无险的故事。

主人公目击的枯骸,已完全脱去皮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正在修太阴炼形之术,只是不承想被于凝打搅了。

类似的故事在江西也发生过:“洪州樵人,入西山岩石之下。藤萝甚密,中有一女冠,姿色绝世,闭目端坐,衣帔皆如新。众观之不能测,或为整其冠髻,即应手腐坏。众惧散去。复寻之,不能得。”说的是,岩石藤萝间坐着一个女道士,闭着眼,貌色美,被樵夫看到,呼之不应,上前一摸,摸哪哪腐烂。按秘籍所载,太阴炼形时,皮肉也可腐去,但五脏保持不坏,所以女道士仍有可能正在炼此术。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她炼形失败了。

那么炼成功了之后场面什么样子?

《酉阳杂俎》:“上都务本坊,贞元中有一家,因打墙掘地,遇一石函,发之,见物如丝满函,飞出于外。惊视之次,忽有一人起于函,被白发,长丈余,振衣而起,出门失所在。其家亦无他。前记之中多言此事,盖道门太阴炼形,日将满,人必露之。”

既然为修炼,自然是有难度的,所以飞仙仍是幸运者的事情。

唐代宗永泰年间,有王生家住扬州孝感寺北,一个夏天的月圆之夜,王生喝多了,倒在床上,手垂床下。妻子担心他受风,刚想将王生的手拉上来,突然间,一只干枯的巨手从幽暗的地下钻出,攥住王生的胳膊,猛地往地里拉。

王生掉下床,在巨手拉拽下,身体竟陷入地里。

其妻与奴婢大恐,合力拽住王生的大腿。但最终,还是没能抵过那巨手之力,王生的最后一点衣带也消失在地缝里。

妻子召集全家人倾力挖掘,在二丈多深处,挖出枯骸一具,看样子已有数百年了。或许太阴炼形不成,而迁怒于床上的王生,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无论如何,倒霉的王生从人间蒸发了。元和中,江淮中唐山人者,涉猎史传,好道,常游名山,自言善缩锡,颇有师之者,后于楚州逆旅遇一卢生,气相合。卢亦语及炉火,称唐族乃外氏,遂呼唐为舅,唐不能相舍,因邀同之南岳。卢亦言亲故在阳羡,将访之,今且贪舅山林之程也。中途止一兰若,夜半语笑方酣,卢曰:“知舅善缩锡,可以梗概语之?”唐笑曰:“某数十年重趼从师,只得此术,岂可轻道耶?”卢复祈之不已,唐辞以师授有时,可达岳中相传。卢因作色:“舅今夕须传,勿等闲也。”唐责之:“某与公风马牛耳,不意盱眙相遇。实慕君子,何至驺卒不若也。”卢攘臂瞋目,眄之良久曰:“某刺客也。舅不得,将死于此。”因怀中探乌韦囊,出匕首,刃势如偃月,执火前熨斗削之如扎。唐恐惧,具述。卢乃笑语唐:“几误杀舅。”此术十得五六,方谢曰:“某师,仙也,令某等十人索天下妄传黄白术者杀之。至添金缩锡,传者亦死。某久得乘跷之道者。”因拱揖唐,忽失所在。唐自后遇道流,辄陈此事戒之。

唐宪宗元和年间,江淮有一山人姓唐,平时好修道,曾遍游名山,自言会缩锡术。所谓缩锡术,也就是炼锡为银之术。可以想象,当时有很多人想跟他学这个本领。当然,都被他拒绝了。

这一天薄暮,唐山人行至楚州客栈,遇一青年自称卢生,说自己也懂些冶炼之术,二人聊得不错。卢生自言母亲那边也姓唐,遂喊唐山人为舅舅,言辞恳切。唐山人说他此行去南岳衡山访友,问卢生可否同行,后者说自己去阳羡亲戚家,其中一段可以搭伴。转天早上,两人踏上路途。

天高水长,前路杳渺。走了一天,又到太阳落山,见一废弃寺院,二人投宿其中。

入夜后,两个人坐在草堆里,聊至了半夜。这时候,卢生突然说:“我知舅舅善于缩锡术,可将土锡锻化为白银,不知道能不能把技巧告诉我一些?”

唐山人一愣,随即笑道:“我数十年钻研此道,哪可轻传?我们还是睡觉吧。”他当然奇怪于眼前的陌生人是怎么知道他的底细的。

卢生恳求不已。

唐山人想了想,说:“此艺不是三语两言可讲得清楚的,若真想学,到衡山后可相传。”

卢生顿时怒道:“舅舅!你今天晚上必须传授给我,其他莫废话!”

唐山人自然也恼了:“我与你风马牛不相及,只是路途偶遇,以为你是个君子,才搭伴同行,没想到你是如此粗野之人!”

说罢,唐山人就想走。

卢生嘿嘿一笑:“你走得了么?”

唐山人有些惊恐,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卢生说:“实不相瞒,我乃刺客。现在,我依旧叫你舅舅,但如果舅舅不识相,就有可能横尸在这里。”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寒光闪烁,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把丢弃的铁熨斗,削之如木。荒野孤庙,四处无援,唐山人没办法,只好把炼银术的秘诀道于那卢生,后者默记后,笑道:“刚才一时冲动,没把您吓坏吧?”

唐山人又气又惧。

卢生又说:“我师父乃得道高人,令我十弟子下山寻找天下妄传炼金术和炼银术的人,得而杀之!现在看来,你不是个轻传该术的人,我也就放心了。我即将离去,不能跟你同去衡山了。”

说完,卢生出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故事中,唐山人当早就被卢生盯上了,所谓“偶逢”楚州客栈未必是真。

至于卢生的身份,他自称是某仙人之徒,师父派十弟子下山追杀传授炼金术、炼银术的人,但不可轻易相信,或是打的诳语,最后给自己个台阶下,也是说不准的,在《酉阳杂俎》中终成迷雾一团。

不管卢生的身份如何,至少都说明了一点:唐朝时,炼银术、炼金术虽流行,但仍是一种不宜公开的东西。

现在,就说说这种秘术。

在古代,炼金术和炼银术作为一门神秘学问而存在。所谓两术,就是通过化学方法把其他物质变为金银的手段。在唐朝,活跃着一大批从事炼金术和炼银术的人。在他们看来,无论是黄金,还是白银,都是有灵魂的,完全可以通过高深之术让它们的灵魂转移到其他物质上,进而让其他物质变成黄金和白银,故而这种手段又称为“黄白之术”。

最初的时候,“黄白之术”,尤其是炼金术,属于方术中炼丹术的一种。

那些自认为通灵的方士希望通过提炼包括丹砂(硫化汞)、云母、玉、雄黄、赭石、松子、桂等矿物和植物在内的东西制造成丹药,达到使人永生的目的。东汉时,随着道教的崛起,出现了魏伯阳这样的理论大师。东晋时,又出现了理论联系实际的一代宗师葛洪。不过,魏晋之后,炼金术和炼银术实际上从炼丹术中分离出来。在唐朝,出现了一批专门从事“黄白之术”的人。唐玄宗开元年间,有个叫高五娘的洛阳美女精通炼银术。

据说,她先前嫁给一个世外高人,因此学会此术。后来高人不知去向,五娘则在家里开始了秘密炼银的生涯。她炼成银器后,偷偷出售,发了一大笔财。但最终被人告发。当时,负责此案的是河南少尹李齐。接案后,他随便问了几句,就将五娘释放。但随后,又秘密接见了五娘,叫她为自己炼银器……

五娘用什么为原料实施炼银术?

用水银。在遥远的古代,人们就发现了水银这种化学元素。古人通常从丹砂里提炼水银。作为一种密度非常高的液态金属,水银含有剧毒;同时,又能起到防腐烂的作用,所以被广泛应用于帝王陵中。但在炼银术士看来,通过秘密的手段,水银可变白银。至于变成黄金,也有可能。据传,当时有洛阳人王常,旅行至终南山,遇异人传授炼金术。

王常问:“黄金成,水银死,真是这样吗?”

异人答:“不要怀疑。黄金出于山石,乃山石之精华。在变为黄金前,该精华达千年,即为水银。水银受太阴之气,故流荡而不凝定;微遇纯阳之气,则化黄金于倏忽间。要想变水银为黄金,须在山中锻炼。只要有纯阴之石为引子,那么水银转为黄金并不是难事。”

除了高五娘和王常外,唐开元年间,还有一叫辅神通的,也精通炼金术。他曾跟一得道之人学习,功成后,也能以水银炼金银。玄宗曾接见过他,每次辅神通“先以土锅煮水银,随帝所请,以少药投之,应手而变”。后来,皇帝也想亲自学学,但“安史之乱”爆发,已是自顾不暇了。

在这里,辅神通可能使用了《酉阳杂俎》中提到的一种奇树:“赤白柽,出凉州。大者为炭,复入以灰汁,可以煮铜为银。”

在古人眼里,炼金术和炼银术极为隐秘,多求之而不得,也就难免出现一些出人意料之事。比如下面这个故事,它奇幻而血腥,与修炼、黄金、暴力和邪恶有关。

故事发生在隋末唐初。当时,有道士在陕西太白山隐居炼丹,专习炼金术。山居岁月中,有个叫成弼的人,侍奉在他左右。两人相处了十多年。不过,道士一直没正式收成弼为徒,更没把炼金术传给他。后来,有一天,成弼家人故去,他将回家送葬。

这是一个转折。

道士说:“你跟我很长时间了,现家中有丧,我没什么赠予你,只给你金丹十粒,这不是普通的金丹,用一粒为引子,可使十斤赤铜变黄金,这些足够你办丧事用了。”接下来,道士告诉他如何用金丹点铜为金。不过,却没告诉他怎么烧炼金丹。

后面的事,一如道士所言,一百斤黄金重重地出现在成弼面前。

丧事办完后,成弼再也坐不住了,他已经有了些想法。一天傍晚,他回到太白山,求道士再给他来点金丹。

如我们想象的那样,被拒绝了。随后,成弼出乎想象地从肋下拔出尖刀。道士凝视着成弼:这是服侍他十多年的那个人吗?

成弼把尖刀横在道士脖子上,逼迫他献出所有金丹,并告知造丹的秘方。

依旧被拒绝。成弼狰狞一笑,砍断了道士的双手。但道士仍不肯说。于是成弼又残忍地剁掉道士的双脚。道士似乎没感到疼,仍旧神色不变,深深地凝视着成弼。后者战栗了一下,挥刀砍掉道士的头。

搜身时,发现道士肘后有一个红色布囊,里面盛有很多金丹。

兴奋的成弼携带着金丹出了道观,此时已是后半夜。就在他潜行山中时,隐约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你慢走……”

成弼大惊,暗夜深山,何人在此?

他猛一回头,竟发现那无头的道士正站在自己身后。不仅无头,且无手脚。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肉墩悬于半空,可以想象成弼恐惧的表情了。

无头道士说:“你在我身边十年有余,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你这样的人,得金丹,必为神灵所诛,最后的样子将会跟我现在一样。”话音落,即消失不见。难道是幻觉?瘫在地上的成弼想。

逃出太白山,成弼还家。随后的日子,又费尽气力,找了更多赤铜,用先前之法,使用炼金术,点铜为金。

这黄金的成色,比一般的黄金更灿烂,他成为当地首富是可想而知的事。对其一夜暴富,有人觉得蹊跷,好事者秘密报官,成弼很快被捕了。审问中,他只好实话实说。官员觉得很神奇,虽也听说过炼金术,却不曾亲眼见过,于是又上报朝廷。此时已到唐太宗贞观年间。太宗对炼金术很感兴趣,就召见了成弼,叫他用赤铜锻造黄金,还就竟真的成了,因为手里还有金丹。皇帝大喜,授成弼五品官,叫他专门负责造金之事。当时,天下赤铜源源不断地运往长安,成弼以金丹点铜为金,达到了数万斤。这种黄金由于成色纯重,被胡人称为“大唐金”。

关于“大唐金”,确实曾见于史书中。按段成式的说法:“官金中‘蝼顶金’最上,六两为一垛,有卧蝼蛄穴及水皋形,当中陷处名曰趾腹。又铤上凹处有紫色,名紫胆。开元中,有‘大唐金’,即官金也。”

再说成弼,没多久就把金丹用完了。见事情不妙,他想弃官逃走。

太宗说:“你走也可以,赤铜锻炼为黄金,需要金丹点化,那你就把制造金丹的办法告诉我。”

成弼说:“臣实在不知。”

太宗:“欺君?”

于是传令卫士,陈以刑罚。

成弼确实不知,只能解释,但越解释越乱,太宗下令叫卫士用刀断其双手。

成弼当即疼得昏死过去,醒来后依旧说不清楚,卫士又砍断他的双脚。成弼再次醒来,情急之下,说出当年血溅太白山的实情。太宗依旧不信,遂下令将其斩首。

太白道士一语成谶。

成弼虽死,但所炼的“大唐金”流行于市面。后来,有西域使者入长安,太宗邀其观看大内藏宝,使者最喜其中两物,其中之一就是成弼所炼的黄金。后来,“大唐金”流传到国外,懂行的人也都迷之为宝。

故事结束了,主人公所施的残酷暴力最终还在自己身上。

成弼入山十年,侍奉在道士身边,现在看,最初就怀有目的。这一点跟旅途中的卢生相同。为此,他隐忍十年,终于酿造了这个黑志怪。

如果说上面一个故事过于血腥,那么下面这个依旧是炼金丹的故事就有点哲理意味了。

唐时有中岳道士顾玄绩,遇一人,说:“我正在炼金丹,需一人相守,但一晚上不能说话。我观察你神静,似可担此重任。若金丹炼成,我们可成仙得道。”

那个人说:“不就是一晚上不说话么?没问题。”

顾玄绩带那人进入嵩山幽境。在炼丹处,顾说:“也许五更天时,会有人来这儿,但你一定不要跟他说话,否则便功败垂成了。”

至五更,果有数铁骑奔来,叫那人回避,那人不理。过了一会儿,有人如贵族,仪仗威严,问:“为什么不回避?”

那人在恍然如梦中,被斩杀。

随后,他投胎在一个商人之家。及至长大,想起顾玄绩的嘱托:不要说话!所以多年里,一句话也不说。父母当然很奇怪。后来,为他娶了老婆,生了三个儿子。一天,妻子说:“你一句话都不说,我要这些儿子有什么用?”于是,把三个儿子都掐死了。这时候,那个人才大叫一声。与此同时,在嵩山,只见炼丹的药鼎冲天而破,金丹从中猛地飞出……

顾玄绩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故事是有原型的。

玄奘在《大唐西域记》里曾记载过一则类似的故事:

天竺有隐者为修炼,求一人站立于坛侧,一晚上不得说话。快天亮时,那人突然开口,隐者批评他违约,那人说:“入夜后,我恍然如梦,见往昔的主人前来,我忍着不跟他说话,激怒了他,因此被害,托生到一户人家,想到与您的约定,多年不敢说话。后娶生子,又丧了父母,也一句话不说。年老时,我妻大怒,说,你再不说话,我就杀了你儿子!这时才忍不住说话。”隐者说:“这是魔在作祟啊。”

对嵩山的那个人来说当然也是如此。

在这个故事中,考验的虽然是意志力,但却是以炼金丹为背景,从侧面道出金丹炼成的艰难度。也正因为如此,唐人志怪中,才充斥着各种有关炼金术、炼银术的秘闻,在千年之外,仍久久地弹拨着我们迷失于幻想的神经。《酉阳杂俎》中记载了这样一则离奇的故事:

唐德宗建中(公元780年~783年)末年,有书生名何讽,在长安买得黄纸古书一卷。夜读时,在书卷中得一发卷,长四寸左右,呈环状,无端头。何讽不知为何物,于是将其裂开。随后,奇怪的事发生:断处不停滴水,达一升多。

何讽怪而烧之,闻到头发的气味,化作白气一股。

后来,何讽在一个夜宴上将此事告诉某道士,后者听后大为扼腕:“你真是天生俗骨!白白丧失了羽化成仙的机会,但命运如此,奈何?”

何讽不解。

道士说:“我道门《仙经》中有记载,蠹鱼(即书虫)连续三次吃掉书页中的‘神仙’二字,则化为你先前看到的发状物,名为‘脉望’。入夜后,拿那发卷映照星辰,则仙人降临,向其求丹药,就着从发卷可以想象,当时何讽有多悔恨。他坐在书房里,对着那卷泛黄的古书发呆,直至天亮:“建中末,书生何讽尝买得黄纸古书一卷,读之,卷中得发卷,规四寸,如环无端,何因绝之,断处两头滴水升余,烧之作发气。讽尝言于道者,吁曰:‘君固俗骨,遇此不能羽化,命也。据《仙经》曰:蠹鱼三食神仙字,则化为此物,名曰脉望。夜以规映当天中星,星使立降,可求还丹。取此水和而服之,即时换骨上宾。’因取古书阅之,数处蠹漏,寻义读之,皆神仙字,讽方叹服。”

这是一个凡人因不博识而错失成仙机会的故事。

神仙神仙,神与仙是不同的。神,是先天自然就有的;而仙,是人修炼而成的。具体地说,仙又分为仙人和真人,两者也是不同的。所谓仙人,以长生不老为追求目标;而真人,则更注重精神的永恒和不灭。

关于成仙的方式,何讽后来自然了解了一二。但邂逅“脉望”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所以更多的时候,除了修炼,唐人关注的是与仙家有关的食物。前面的故事中,已经提到了灵芝。

代宗年间(公元762年~779年),有人在庐江县山中发现紫灵芝,高达一丈五尺。还有一种萤火芝,又叫夜光芝。一株上结九朵,坠地如七寸镜,产于句曲山(即今天的道教名山江苏茅山)和良常山(茅山附近)。“其叶似草,实大如豆,紫花,夜视有光。食一枚,心中一孔明。食至七,心七窍洞彻,可以夜书。”

在神奇的句曲山,另产五种灵芝,据说吃后可直接成为仙界官员:第一种名龙仙,食之为太极仙;第二种名参成,食之为太极大夫;第三种名燕胎,食之为正一郎中;第四种名夜光洞鼻,食之为太清左御史;第五种名料玉,食之为三官真御史。

此外,还有一些隐秘的仙家草药,在《酉阳杂俎》“玉格”一门中被提到:“钟山白胶、阆风石脑、黑河蔡瑚、太微紫麻、太极井泉、夜津日草、青津碧荻、圆丘紫柰、白水灵蛤、八天赤薤、高丘余粮、沧浪青钱、三十六芝、龙胎醴、九鼎鱼、火枣交梨、凤林鸣醅、中央紫蜜、崩岳电柳、玄郭绮葱、夜牛伏骨、神吾黄藻、炎山夜日、玄霜绛雪、环刚树子、赤树白子、徊水玉精、白琅霜、紫酱、月醴、虹丹、鸿丹。”

里面的绝大多数,后人都是不懂的。

此外,还指出,如果世间人具有以貌特征即为仙相:白痣见于腹部、伏骨见于、眼球中有绿筋、鼻上有黑中带红的山形鼓起……据说,这样的人,可不学道术,更不用吃什么灵芝一类的东西,到时候能自动成仙。

说到底,追求成仙的本质是对生命易逝、光阴难再的不满和悲伤。因为成仙就意味着永生。凡人虽难以成仙,却不妨在某种情境下撞见仙人,或漫游仙境。

先看一个迎面撞上仙的故事:

山东有县名高唐,县内有山名鸣石,山岩高百余仞,如果拿东西轻轻敲击,会听到清越的回声。西晋太康年间(公元280年~289年),隐士田宣居岩下,常拍石自乐。每到这时,就会看到岩上站有一人,身着宽大的白衣,于石上徘徊,天快亮时,才消失不见。

一傍晚,田宣叫来一个农夫,令他拍击岩石,自己则顺着岩石上坠下的青藤爬了上去。不一会儿,白衣人又出现了,田宣上前抓住对方的衣服。那人转过头来,古容古颜,自称叫王中伦,是卫国人。周宣王时代(公元前800年前后),入少室山即嵩山学道,每次经过鸣石山,因喜欢岩石的响声,故时常驻步倾听。田宣听后忙拜倒,向周朝人求养生术,后者给了他一块如玉的石子,然后飞步而去,“初则凌空,百余步犹见,渐渐烟雾障之”。

望着凌空飞步而去的背影,田宣似有所失。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小石子,不知有什么用。直到一次无聊,将石子含在嘴里,竟百日感觉不到饥饿。

白石清流,绿野仙踪。从周朝到西晋,隔着一千多年的时光;从山东高唐到河南少室山,相隔近千里,仙人王中伦凌空微步,神奇地来到田宣面前。关于岩上飞仙的例子,还有一则记载:“荆州利水间,有二石若宫阙,名曰韶石。晋永和中,有飞仙衣冠如雪,各栖一石。寻日而去,人咸见之。”

如果说在人间撞上仙是一种幸运,那么凡人在某种情景下幻游仙境则包含着更多的秘密。这个游仙境的人叫做赵业,生活在唐德宗贞元年间。明经出身的他,担任巴州清化县县令。不过,游仙境前,他先下了回阴曹地府。

明经是科举考试的一种,主要考人对古代儒家典籍的掌握情况。以明经及第的,往往自视颇高。主人公赵业就是这样。心里想:自己满腹才学,最后却被任命为偏僻的县令,越想越有意见,最后竟病倒。时间久了,习惯了幽暗,便害怕窗外的光亮了;又似辟谷,一个来月不吃东西。直到有一天,暗室内有声如雷,现一红球,旋转至眼前。赵业感到恍惚,觉得有个红衣平帽的人拉他而去。

赵业随那人过山崖,经流水,穿金桥,进一城,入府曹,里面有很多人,其中一个是早已死去的妹婿贾某,上来就跟自己争论有关杀牛的事。赵业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仓皇中,跑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屋。没过多久,又被那红衣人带进一个庭院,再次看到贾某……随后,有戴紫霞冠的人大声呵喝道:“赵业!为什么要偷别人的头巾?又在滑州藏了橡子三升?”

赵业想:很多账都在清算,自己也就有可能来到了冥界。

他的判断是不错的。不过,他来的是道家世界里的阴府。这里就有一个疑问:在道教里,阴府有两处:一是酆都;二是泰山。

关于泰山为阴府,很多人并不熟悉。

看《酉阳杂俎》里的记载:“天翁姓张,名坚,字刺渴,渔阳人。少不羁,无所拘忌。常张罗得一白雀,爱而养之,梦刘天翁责怒,每欲杀之,白雀辄以报坚,坚设诸方待之,终莫能害。天翁遂下观之,坚盛设宾主,乃窃骑天翁车,乘白龙,振策登天,天翁乘余龙追之,不及。坚既到玄宫,易百官,杜塞北门,封白雀为上卿侯,改白雀之胤不产于下土。刘翁失治,徘徊五岳作灾,坚患之,以刘翁为泰山太守,主生死之籍。”

玉皇大帝是道家谱系里的神仙。这个称谓是北宋徽宗时代才有的。在此之前的唐朝,管玉帝叫“天帝”或“天翁”。在这里,开篇就说到天翁即玉皇大帝叫张坚。张坚是怎么成为玉帝的呢?

有一天,凡人张坚捉到一只白雀,非常地喜欢,但梦到玉帝刘天翁的斥责,并扬言要杀死张坚(这是为什么呢?他跟白雀什么关系)。但白雀每每报信给张坚。却说这张坚不但聪颖不羁,而且野心还很庞大:他想取玉帝而代之!怎么办?他设计把刘姓玉帝骗到人间,设盛宴招待,然后趁机“骑天翁车,乘白龙”,直奔天宫而去。

刘姓玉帝大惊失色,急忙乘剩下的几条龙追赶,但终于没有追上。就这样,张坚先一步到了天宫,更换了百官,成为了新玉帝。至于姓刘的那位有多沮丧就可想而知了,每日徘徊于三山五岳,时不时地弄些天灾发泄。新玉帝张坚深以为患,便进行安抚,封其为泰山太守,掌管人间生死命数。

这是张坚在白雀的协助下窃取玉皇帝位的故事,也道出泰山为道教另一阴府的由来。这泰山大帝,原本就是玉皇大帝啊。

再说酆都。作为道教里的另一座阴府,酆都也是名气最大的阴府。

但酆都成为鬼城有一定的偶然性。东汉桓帝时有王方平,精通天文和占卜,做到中散大夫一职。后放弃官位,入酆都县山中修炼,在三国时代跟另一位修炼者阴长生一起升仙成功。王的故事在东汉以后颇有影响,成为凡人通过修炼而羽化成仙的典型。自那以后,从魏晋到唐朝,很多人都前往酆都寻找王方平登仙处,其中包括唐朝的吕纯阳,即传说中的吕洞宾。由于阴长生和王方平曾在酆都修炼,人们并称其为“阴王”,很多时候用这俩字代称酆都,最后渐渐演化为鬼城。

据说,酆都有山,高二千六百里,周围三万里。山上有酆都六宫:纣绝阴天宫、泰煞谅事宫、明辰耐犯宫、怙照罪气宫、宗灵七非宫、敢司连苑宫。酆都的最高神灵是北太帝君(太帝和天君是不同的。道教里,有真仙九人,太帝二十七人,天君一千二百人,仙官两万四千人),又称酆都大帝,或北阴大帝。但酆都的这个职位不是固定的,而是三千年一更换。北太帝君的下面有四人:夏启为东明公,文王为西明公,邵公为南明公,季札为北明公,四人在春夏秋冬四季分别掌管四方之鬼。

酆都也好,在泰山也罢,总之赵业同样看到了地狱般的恐怖情形。

相对于佛教的十八层地狱,道教更有三十六狱和二十四狱的说法。以二十四地狱为例,名字叫九平、元正、女青等号。按段成式描述,人犯恶,因程度不同,而被分别记载在黑、绿、白三色簿子上。“人犯五千恶为五狱鬼,六千恶为二十四狱狱囚,万恶乃堕薜荔也。”

薜荔,又称木莲,一种尤其喜欢在残垣断壁等荒凉处生长攀爬的藤本植物。唐人喜欢以其入诗:“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柳宗元);“芙蓉曲沼春流满,薜荔成帷晚霭多”(裴迪);“薜荔侵年月,莓苔压姓名”(李群玉);“薜荔摇青气,桄榔翳碧苔”(宋之问);“娑萝掩映迷仙洞,薜荔累垂缴古松”(徐光溥)。不过,上面说的“万恶乃堕薜荔”跟这种植物没有关系。“薜荔”,为“饿鬼”梵语发音(《云笈七鉴》:“薜荔者,饿鬼名也”)。在这里,是指最底层的饿鬼地狱。继续说阴府中的赵业。他非常的惊恐,在庭院里接连磕头。不过,对方也没为难他。随后,红衣人带他出去,问:“能跟我一起游上清仙境吗?”

刚入阴府,又上仙境,这叫赵业有些反应不过来。上清仙境,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在道教里,三界外,有四民天:常融天、玉隆天、梵度天、贾奕天。四民天上面是上清、太清、玉清。三清上面,是终极的大罗天。通常来说,道德完备的人是有可能游览三清仙境的。《酉阳杂俎》记载:“至忠至孝之人,命终皆为地下主者,一百四十年乃授下仙之教,授以大道。有上圣之德,命终受三官书,为地下主者一千年乃转三官之五帝,复一千四百年方得游行上清……”

赵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突来的机会。

二人登一高山,山上飞瀑甚急,赵业定睛一看,里面竟有万千人随水流而下,想必是一起来上清仙境旅游的人。惊悸间,他发现自己也已飘荡在水流中了。仿佛过了很长时间,自己已站在一块岩石上,此时那红衣人已化为两人,一个在前面做向导,一个在后面催促。

又上一石崖,走了一段后,发现路边有奇异的植物,色红蓝,枝叶茂密,光洁无刺,枝条上的花朵不时飞升于天空中;还有一种植物如莴苣,趴在地面上,也能飞花,由小而,大,升至空中,就变成赤黄色。抬头,又见天边有大火燃烧,直到其渐渐熄灭,才得以过去。

进入一座城池。大街上,遍种果树,仙女成群,乐声飘飘。过三重门,横有玉河,船只交错,光可鉴人。再往上看,已经见不到天空,只有绛紫色的光晕笼罩。

后来的故事是:赵业在仙境游览了一番,在一个神秘的小院里录下了自己在人间做过的事。红衣人告诉他:“天下之人,每六十年录一次,以检查善恶,凭此增减阳寿。”说罢,将赵业带出院子,指了条路,让他顺着那路一直往前走,万不可回头,如此便可到家。赵业一路狂奔,最后摔了一跤,仿佛从梦中惊醒,发现躺在床上,家人告诉他已死七天:“……朱衣者复引出,谓曰:‘能游上清乎?’乃共登一山,下临流水,其水悬注腾沫,人随流而入者千万,不觉身亦随流。良久,住大石上,有青白晕道,朱衣者变成两人,一道之,一促之,乃升石崖上立,坦然无尘。行数里,旁有草如红蓝,茎叶密,无刺,其花拂佛然飞散空中。又有草如苣,附地,亦飞花,初出如马勃,破大如叠,赤黄色。过此,见火如山横亘天,候焰绝乃前。至大城,城上重谯,街列果树,仙子为伍,迭谣鼓乐,仙姿绝世……”

从幽冥至仙境,赵业的经历玄之又玄,尤其是顺瀑布而下,又见奇异的飞花和绚烂的仙草,景象可谓美幻瑰丽至极。

赵业入幽冥,游仙境,再回人间,已过七天。这显然还是少的。因为更多的时候,仙境一时,人间多年。如李班的故事:“卫国县西南有瓜穴,冬夏常出水,望之如练,时有瓜叶出焉。有李班者,颇好道术,入穴中行可三百步,廓然有宫宇,床榻上有经书,见二人对坐,须发皓白。班前拜于床下,一人顾曰:‘卿可还,无宜久住。’班辞出。至,有瓜数个,欲取,乃化为石。寻故道,得还。至家,家人云:‘班去来已经四十年矣。’”

这类传说的滥觞出自南北朝时刘义庆所撰《幽明录》,书中记载了刘晨、阮肇天台山迷路遇仙的故事。

无论仙境一时,人间七天;还是仙境一时,人间数十年,都说明人仙之间是有时差的。也就是说,跟人间相比,仙境的时间流逝得很慢。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冥界,它正好反过来,《酉阳杂俎》中一个绝无仅有的例子对此作了说明:

唐宪宗元和初年,长安东市有恶少名为李和子,生性残忍,常杀狗吃猫。

有一天,他站在路口,见两紫衣人,言为冥界使者:“今有被你害过的猫狗共计四百六十只,将你告了。”

李和子惊惧而拜,要请二鬼使吃饭,以便通融。

到一家毕罗店,二鬼使捂住鼻子不肯进去。又至一酒家,李和子要了九碗酒,自己喝了三碗,其他六碗给二鬼使喝。李和子与那二鬼使推杯换盏,搞得周围的顾客很奇怪,因为他们是看不见那二鬼使的,只看到李和子一个人忙活。

二鬼使接受了贿赂,于是说:“我们一定为你说点好话。”

过了一会儿,二鬼使回来,说:“已经办妥当,但需要你在明天中午前交四十万钱,这样可以为你延长三年的寿命。”

李和子大喜。

二鬼使走后,李和子将他们喝剩下的酒拿过来,喝了一口,感觉其味如水,冰冷寒牙。

回到家,李和子凑齐了四十万钱,然后在院内焚烧,恍惚间,见火焰中有二鬼使取钱而去,这才松了口气。

但三天后他就死了。

鬼使不是答应延长他三年寿命吗?确实是三年,但人家说的是冥界的三年。冥界的三年,相当于人间的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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