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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久忆 2024-01-02 21:27:18 网友上传

贾大山与《正定文艺》

本文转自滹阳村人

贾大山与《正定文艺》

文/滹阳村人

想写这篇文字的念头由来已久。

只是纠结于大山先生与《正定文艺》关联的细枝末节知之甚少,比如是《正定文艺》成全了贾大山,还是贾大山创办了《正定文艺》?这样关键性的问题,都不曾知晓,怎么能给读者说得清楚《贾大山与正定文艺》这样一个命题。再就是大山先生是哪年开始参与《正定文艺》的编审工作的?经他主办印发了多少期?这些情况在我熟识的与大山先生相交甚好的人员中,也没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就连包括大山先生的长子永辉和学生康志刚这样的亲密者,亦不曾提供出说得准的情况,实为遗憾。这样一来,对大山先生在《正定文艺》上所倾注的心血和精力,我只能有一种冥冥的主观感觉,那就是他当文化局长之前,除了创作,用力劳神的地方应该就是《正定文艺》了。即便有了文化局长的重担,工作之余,心里放不下的也还是《正定文艺》。只有感觉,无奈拿不出真凭实据和令人信服的具体事例,因此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写这篇东西,生怕有误视听。所以未敢轻易动笔。

还是前一阵子老盖先生在“正定历史文化群"里发了一通感慨,大意是:正定作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目前竟然没有一个像样的文学刊物发行,实属遗憾!这让我从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共鸣。由此,我更加怀恋起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贾大山老师身为县文化馆创作员和县文化局长期间,正定曾发行过的那本像模像样的文学期刊《正定文艺》了。《正定文艺》是县文化馆主办的公益性赠阅期刊,贾大山老师所在的创作组负责小说、诗歌的编创,另有美术组、群艺组等负责书画、曲艺和戏剧的编创。所以,是一个综合性很强的群众性文艺期刊。好像是月刊,但据说因经费问题,时常隔月印发,有时一年也发不了几期,倒很像是个季刊。

我读正定文艺,是从读贾大山的小说开始的。现在想来,看不到《正定文艺》的发行,似乎就在大山先生病重或去逝之后。从时间节点上推敲和考虑,更加坚信自己的一种判断:《正定文艺》即便不是大山先生主导创刊的,但《正定文艺》的最为辉煌时期却是大山先生创造的。换句话说,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正定,曾经因大山先生的悉心经营而拥有过一个很有影响的文学刊物《正定文艺》。对此,大山先生居功至伟,毋容置疑。

我决意写一下贾大山与《正定文艺》。即便只是我所知晓的小小片段,但也是我与大山老师和《正定文艺》的近距离接触,值得怀念。

那是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贾大山先生获得1978年全国首届优秀短篇小说奖时,我正在公社中学读高中。也许是对语文课目的偏爱,更是因了贾大山竟是自己同乡的缘故,所以对他敬仰有加。巧得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仝锡仲还与贾大山相识相交。在大山获奖之前,两人都是石家庄地区小有名气的文学青年,并且都是屡有小说发表的正定人。仝锡仲老师时常在语文课上讲起他和贾大山的交往故事,也时常用贾大山获得全国大奖鼓励学生。受此影响,不免让我的内心悄悄怀揣起了“文学梦”。

1979年7月,我作为恢复高考后的首届应届高中毕业生参加了高考,因严重偏科而名落孙山。之后曾参加了公社中学的复读班,准备次年再试一把。可是没上完一学期,便因数理化成绩太差,信心大失,觉得高考无望而放弃复读。不过坦诚的讲,放弃高考念头的另一个重要因素,却是对贾大山先生的膜拜,心底萌生了"不学数理化,也能当作家”的荒唐念头。

在我揣着“当一名农民作家”梦返乡务农后的当年底,恰巧公社广播站选聘通讯员,我被公社中学以“作文不错”推荐后,经公社一篇作文式命题测试和政审后,被顺利地录用为公社广播站广播员兼县广播站通讯员。更恰巧的是,上班后半年(1981)麦收刚过,我偶然得到县文化馆举办”写作培训班"的消息,主办人就是时任县文化馆创作组组长的贾大山。可惜我得到消息时,参班人员已定,据说大多都是在《正定文艺》上有过作品发表的全县各条战线上的文艺骨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出于对贾大山的敬仰和“文学梦”的执着,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决意争取一下。为壮胆子,我把自己的想法向和我一样做着“文学梦”的同村同学发小魏振江一说,我俩一拍即合,立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由我执笔共同推敲着给贾大山老师写了一封“求训”信。没过几天,我俩竟然收到了县文化馆的正式通知,如愿参加了当期创作培训班。我们当然知道,这肯定是贾大山老师收到我们的信后重视的结果。

那时,县文化馆还在县城十字大街往西不远的老电影院错对过。这条东西大街是县城一条古老的大街,连通着县城的东、西城门。电影院在路北,文化馆在路南。文化馆的临街大门好像是八字型扇面砖跺墙,敞口朝北开着,迎门隐隐约约的印象中还有座影壁墙。进院挺深也宽阔。院子被几株高大的泡桐树映荫着。院的西侧是一排南北趟面向东的年代较久的蓝砖小平房,是创作组、美术组、群艺组等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兼宿舍。文化馆的会议室在西北角的临街处。院的东侧好像是一排新建不久的大瓦房,是用作书画宣传的展厅。正南与东侧展厅相连,有几间坐南面北的小平房,是馆领导的办公用房。南房与西侧小楼之间,是一处不浅的台阶,往下通到地势较低的南院。南院里有一座东西向礼堂,舞台在东边进门处,舞台的下面还算宽阔敞亮。据说全县文艺汇演都在这里举办,而大多时间用作文艺节目的排练。

贾大山老师所在的创作组,在北上院西侧排房的最南头台阶处。我清楚地记得到培训班报到时,我们直接找到了大山老师的办公室,他和马小路老师在同一间办公室,房间不大,还显低矮昏暗。几位先到的同期学员坐满了房间,正和大山、小路两位老师说笑。我俩站在门口报了名字,贾大山老师冲我俩和谒的一笑,连说两声“好的,好的”。接着冲马小路老师:“把专打兔子翅膀的故事讲完咱就开班”。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我俩懵懂的并不知大伙乐个什么。后来,在培训班上,马小路老师示范了一段单口相声:专打兔子翅膀的人。大意是说一个很爱打猎的人,一到冬天就扛上猎枪四处野地转悠打兔子,但枪法很差,总也打不住野兔,被乡邻嘲笑。有一天收猎回村,又是空手而归,被村人看见。人们故意问:老三,打了几只?回答:好几只呢。兔子呢?都打住翅膀了,落一地毛飞不起来跑棉花地了。从此这人落了个“专打兔子翅膀的主儿”。马小路老师三四十岁的样子,小眼眯眯嘴唇也厚,在我印象里好像马季,一看人就厚道活泼幽默。可惜英年早逝!

培训班学员好像15人左右。大概办了十来天。期间主要是贾大山和马小路两位老师组织授课。记得所长周和创作组王京瑞、群艺组苏平修三位老师也都到培训班上授过课。授课时,大家就聚在书画展厅的西南角,这里简单的围拢了一下,摆了十几张为路途较远的学员备下的住宿板床,床边放了桌凳。说是授课,其实很随意。老师随便坐在中间一张床的床沿上,大伙也很随意的围坐在床上或木凳上。贾大山和马小路两位老师都很朴实而率真。尤其大山老师,手里总拿着根细长的小棍子摆弄。说话慢条斯理,眼晴眯眯地含着笑意。说什么话题都像讲故事。他随性的举止言行,感染了学员们,大家也很随便。郝建常、康庄道、安舒心、郭庆武、师兴文、孙益民、燕军、葛金平、刘五福、靳小利、许波、刘计山、于联宏、封维敏等几位年长于我们的学员,都很放得开,有的人时常与大山和小路两位老师互动逗乐,气氛融恰而快乐。记忆中唯一一次比较正规的培训是在西北角的会议室里,贾大山老师专门从石家庄请来了李满天、刘章、刘真、曼青等几位作家、诗人。分别给大家讲了些“创作技巧”。其余时间,大多是大山和小路两位老师与大家“坐侃”或到大佛寺、开元寺等处“采风”。结班之前,要求每位学员创作一篇原创作品交上,小说、诗歌、散文、曲艺体裁不限。经老师编审后择优陆续在《正定文艺》刊发。我写得是篇短篇小说《应怨育花人》,并未被采用。我同去培训的发小魏振江的散文《貂场上》被《正定文艺》刊发,他很兴奋了一阵子,我却低落了好长时间。我记忆最深刻的是,葛金平的短篇小说《那天下午》、燕军的短篇小说《草帘内外》、许波的短篇小说《五十四个苹果》和靳小利的诗歌《火》受到了贾大山老师的极其认可和示范点评,也都在《正定文艺》上予以刊发。通过后来仔细揣读贾大山老师的小说,我逐渐悟出了“写小说”不是“写作文”那么简单的事情。在我看来,贾大山的小说,正如有的人所说:“他是中国的莫泊桑。读他的小说,就像品陈年佳酿,时间越久远,越愈久弥香”。这一定论,我坚信无疑。

这次培训是我最接近贾大山先生的几天,也是大山先生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几天,更是大山先生影响我人生道路的几天。

先说印象大山。大山在我心中的印象主要是神韵。正像许多对他的回忆文章所提到的:睿智、幽默、理智、聪慧。特别是记忆力超强。他的睿智幽默,自然都体现在了他的精短小说创作中,洞察问题事态,一语中的,让人叹服,不得不打内心深处佩服他“人人心中皆有,个个笔下皆无”的功夫。他的理智聪慧,体现在他的自知之明上。他在培训班上,曾给我们讲了好多他在参加全国“鲁迅文艺讲习班”上的故事。那期学员都是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成名作家,张贤亮、蒋子龙、韩少功、张抗抗、王安忆等等,哪一个他都非常佩服。但是,他在给我们讲到“创作需要多读书”时,就说“大作家也有弱处,需要补课。比如读书,讲习班上就有没看过《红楼梦》的。四大名著得读,还要多看几遍,读透彻,对创作有帮助。”讲到这里,他便兴奋的站起来,一口气给我们背了一大回《红楼梦》,尤其背到焦大骂大街时,手中的小棍子成了焦大的骂街道具,绘声绘色、惟妙惟肖地展现了一个焦大形象,逗乐了全场。贾大山先生即便是这么记忆力超群,但他的谦逊理智是长在骨子里的。他给我们讲,我贾大山知道我吃了几碗干饭,这邀我开会,那邀我讲座。不去。说罢嘴一抿,脸一沉,头一摆,坚毅而严肃。停顿片刻后嘴角隐隐一笑:我知道我本是只猫,卧猫,远看像只虎,不能站起来,起来就破了虎像。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聪慧的生存理智和人生态度。他的一生“不好热闹”的秉持也充分印证了他一生谦逊的品性。

再说敬仰大山。自从培训班近距离接触贾大山老师后,我对先生文品与人品更为敬重和爱戴了。尤其对他的每一篇小说都爱不释手,不光争取每期的《正定文艺》都要找到看,还特意订阅了《人民文学》、《小说月报》、《河北文学》、《奔流》、《当代》等文学杂志,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生怕丢落和错过大山老师的新作。

出于对贾大山先生的无比敬仰,我一直深爱和留恋着《正定文艺》。即便是停刊后这么多年,《正定文艺》的模样依然清晰地印记在我的心中。它平实精致、简洁明快的编排装祯的风格,就如同贾大山先生的人品与文品,朴素中有着大气,简洁中透着精髓,短小中彰显着包容,朴实中洋溢着正气,憨笑中流露着无奈,酸楚中浸润着希望。

遗憾的是,一贯的粗心大意和毫无收藏意识的我,把包括《正定文艺》在内的好多文学杂志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丢弃了。想写这篇文字助力回忆时,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期《正定文艺》和几本其它的零散杂志。幸好在网上讨得一册[1983]第二期的《正定文艺》,翻看倍感亲切。尤其看到“文化简讯”十二则,翔实地记录了同志在正定担任县委副书记时在全县文化站专题会议上的讲话,贾大山担任文化局长期间参加本县青年业余作者作品评点会,以及文化馆举办业余剧本作者会议、东柏棠公社举办文学创作讲习班、全县开展文化站建设竟赛活动、西平乐公社文化站增设图书室、新城铺村组织开展花叉、高照等民间文娱活动、文化馆举办全县歌曲创作研究会、文化馆礼堂举办独唱独奏音乐会、文化馆美术组赴吴兴公社文化站举办美术基础班、全县迎六一学生书画展、西兆通公社“五讲四美”巡回展等重要信息。可见当时正定对文化工作的重视程度和文化活动的丰富多彩。

我不得不再次强调,大山创造了正定文化的一个颠峰,《正定文艺》辉煌了大山时代。

三说感恩大山。虽然我和大山先生只有十来天的“师徒”缘。但他对我的影响极其深刻,我敢说他的一句话影响了我的一生。我清楚地记得,培训班上,针对我们学员来自全县工农商学各个行业的不同岗位特点,大山老师还专门给我们讲到了怎样处理好工作、生活和写作的关系问题。至今有一句话我记忆犹新。他很是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们:写作的前提是先要有饭吃,会生活。然后他便用他一贯的智慧幽默的语风,说了一通言简意赅,深入浅出的道理。大意是:写作不能饿肚子,要首先干好本职工作,掌握一种挣饭吃的本领,端好手中的饭碗子,在工作生产生活中发现积累素材,寻找灵感。饿着肚子和脱离生活都写不出好东西。

贾大山老师的这句话,深深地植根在我的心中。我立志首先做好本职工作。所以,在四十年的工作中,我无论走到哪一个工作岗位,都坚持“干啥干好干出样子,关键时刻不掉链子”的做事原则。也正是有了这一份定力,虽然没有做出超凡脱俗、彪炳史册的丰功伟绩,但至少作为一名普通人,做好了职责所在的普通事,干好了深得单位领导和同事们信任的份内活。也是由于工作和生活原因,使我离“文学梦”渐行渐远,虽有初心未改,但梦已深沉。不过,我始终从未淡漠过对大山老师的关注,视线也从未远出大山老师给正定所带来的这条靓丽的文化风景线。正是缘于《正定文艺》,让我知道了不少正定文学领域内的领跑人:康志刚、张兰亭、仝怀钦、胡慧丽、闫荣霞、王志敏、朱博华、王增悦、刘进忠、宋荣琴、房志强、贾素刚、吴毅、胡敏强、刘洁丽、李小年、欧阳川、李拥军、韩英、张新宅、丁彦兵、王宁、丁荣永、张军发等等。这都是我诚服的榜样。其中不少人还有幸成为好朋友。我敢说,不只是我对贾大山先生的敬仰有加,大山之后至今,正定的每一位文学爱好者,都或多或少地受到大山先生的影响,激励着自己不变的初心。

贾大山先生一生没离开古城正定,我也有幸从农村来到城里工作。小城不大,有时我和大山先生工作和生活就近在咫尺。许是我自愧没有资本和资格,亦或是没有自信和底气走到他的身边,也许是出于性格使然的“不去打扰”的朴素想法。不管因为什么,现在想来,在大山先生1997年去世之前,我竟然愚钝的与之失之交臂,使自己错过了领教先生更多教诲和熏陶的大好时机,这不失为今生之大憾事!我真后愧自己怎么就这么木讷的对先生“敬而远之”呢!

无论怎样,大山先生将永远象一座不倒的山峰,高高的矗立在我的心中!

(2021年9月10日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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