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看八字(晋州有个算命的都说很准)
「味生谈荟」城隍庙 | 陆明
来源:嘉兴日报-嘉兴在线
陆明先生 摄影 周伟达
“城里城隍庙,城外土地庙,穷爷啥没见过,怕谁?城隍,拎夜壶去!穷爷前头一根棒,后头……”
这是五十多年前,我做知青时,去镇上茶馆吃茶,听一个农民说的。这位农民,给我印象甚深,他很与众不同的一点:除了张口“城隍”、闭嘴“土地”,他走路爱撇手撇脚,迈八字步。
茶馆里的人,也由此都叫他“阿八”。
那会儿,社教工作组尚未撤走,虽然乡下大力宣传破除封建迷信已久,大多的农民对菩萨神道仍是心存敬惧的,像“阿八”那样把“城隍土地”挂在嘴头上任性蔑侮,在千人里头顶多二三个。这二三人,往往都是农民中见过点世面,自吹所谓“游过三关六码头”,身上带痞气,每有“运动”,最会来事:为乡间朴厚老成人不齿。
讲到城隍土地,尤其是城隍,在多神教的民间信仰中,他是一位和世俗官场没什么差异的神祇,与杨老爷、七老爷、三老爷、刘王老爷……相比,各地城隍老爷的血食之所——庙宇,其规模、气势,远胜其他诸神。
城隍庙就像是一座官衙。
除了红墙垣、红漆大门跟县衙的黑墙垣、黑漆大门明显不同,其他几乎无甚差别。绕过照壁,进入城隍庙,大殿一如衙署的大堂。城隍老爷端坐在神案前,面南,头上高悬一块写着“威灵显赫”四字的大匾。 和土地庙里的土地菩萨都是白胡须皤然一个老头儿不同,城隍老爷无例外都是年富力强的中年,红脸,五绺乌黑长须,目光炯炯,这表明他决不会怠政,他离致仕(退休)还早着呐,有干头!
城隍的神案上供着一个木雕髹朱的猪头(城隍血祭,不管他生前是否信佛、茹素),签筒、笔架、砚台、官印等一字儿摆开。
大殿上,泥塑的三班六房胥吏,各站各的位置。
大殿上,亦泥塑的八个身穿黑衣的皀隶,手执红绿棍站立神案两侧。
执事——迴避、肃静虎头牌和喝道的大锣、金瓜、斧钺等,统统摆列在大殿上。
大殿四面的粉壁上全是图绘。殿门两侧壁上画比真人大黑白无常,头戴尖顶高帽,白无常帽上写“你也来了”,黑无常帽上写“一见生财”。白无常右手执蒲扇、左手拿把伞,笑嘻嘻,像是在说,不问晴雨,不管暑热,你尽管来;黑无常则手拎一根麻绳,那是遇到拒捕的犟鬼,他得大喝一声:“给我扎起来!”让日遊巡或夜遊巡把犟鬼绑了。
面南和东西三堵粉壁,画观世音、地藏王诸天菩萨以及赏善司、罚恶司、一殿秦广王、二殿楚江王、三殿阎罗天子……有头戴冕旒的,身穿官袍的,捧笏的,提刀的,拔剑的,各尽其态。壁上还绘刀山、火海、斩首、切腹、劓鼻、剜目、磔尸等种种酷刑。当然的,也画香花鲜果,竹报平安,青烟一缕,飘飘袅袅,直上天界。
大殿后头是寝楼,两层,家眷居于此。城隍太太不干政。
知县和县城隍的官衔、职权是对应、平行的。
譬如知县七品,县城隍亦七品。通俗的说法,知县相当于县团级,那么县城隍亦县团级,由县上升到州、府、省、京师,可类推,或稍有参差也是允许的,吃官饭嘛,都一样。
知县为守土之官。
城隍为守土之神。
知县以赏罚治人。
城隍以祸福治民兼治鬼。
嘉兴府城隍最初是县团级的,后晋天福四年(939)立庙,庙在今子城城楼东偏。次年,嘉兴扩城,县升州,县城隍晋州城隍。
大约过了二百九十多年,南宋嘉熙元年,城隍庙由子城迁至城西北天庆观。
天庆观和城隍庙都属道教,道教讲无为,自家人,更不会发生香火赶出和尚的纷纠,可以相安。 明代宣德五年(1430),嘉兴府析嘉兴县东北境置嘉善县,并置秀水县与嘉兴县同城而治。城内集庆、凤池、碧漪等十个坊及城南门外、西门外、北门外,西丽北丽等五个坊属秀水县;府城东门外,宣公、春波、放生等九个坊属嘉兴县。
从此,府城为一府两县驻地,而城隍亦因此分列三位。
我不清楚全国和嘉兴同样情形的府城,是否亦三城隍共享一座庙的香火?而在我的家乡,三个城隍老爷是住一块儿,受官民祭拜,一个锅里吃饭。
吴藕汀《孤灯夜话》“城隍庙”一文记:
“嘉兴城隍庙在城之中,庙貌颇堂皇,前有照壁,画着贪兽顾日之彩图,左右石狮,旗杆高耸,宛如大吏衙门。其中城隍,一府两县,中为嘉兴府城隍,左为嘉兴县城隍,右为秀水县城隍。戏台在大门之内,面对城隍大堂……”
又记“一九二七年,城隍庙曾经为上海某电影公司作为荣国府(电影《红楼梦》)摄入镜头”云云。
吴先生所记,是他幼年和中年(先生一九一三年生人)时见到的城隍庙,以一九二七年计,上溯至清同治年间的重建,相距大约半个来世纪。
城隍庙在咸丰末年被毁之前,有过一次历经十数年的大修。据图经记载,道光二年,郡绅徐二存等捐输岁修经费。道光十年、十四年、十八年先后修葺。
道光十八年,蒲作英七岁,尚在学龄前,但也是他开始懂事、记事的年龄。作英从七岁亲眼目睹大修城隍庙起,到“庚申战祸”、携妻逃离府城,他有整整二十多年,一直居住在与城隍庙仅咫尺之间的学子弄,而他们家的饺子店更是和庙贴邻。
可以这么说,作英童年、少年的钓游之地,首要便是城隍庙,坊间流传他幼年做过庙祝的事儿,大概就是这样附会出来的。
另有可能的是,当时有人说,蒲饺子的儿子经常在城隍庙进进出出的,像煞是个道童也未可知。
这个,我不信。
我们每个人,对于儿时的钓游之地,都是挺怀念的,遇到有些难以忘怀的事,可能会影响到人生。对于蒲作英,如何记述他在年少成长期的这一段生活,我想应当允许有大的空间,不必把笔头拘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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